“滋滋——滋滋——”
电光交杂的刺耳声随着连续两日魂力的持续外放变得愈加强烈,泥沼对身体的压迫感也越来越小,如今戴沐白已成功到达能够躺着活动四肢的地步。
可是两日的不眠不休以及滴水未进令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但他不能停止,因为一旦停止,压迫感又将恢复,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这样下去,等到生命力完全耗尽,无疑只有死路一条。
必须要快些出去……
“拼了!”
将魂力完全凝聚在双拳之中,戴沐白明白,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如果之后空间反弹,他将再也没有之前的力量以达到现在这个境界了。
这一击,若是用尽了全力也无法让自身出去,至少他不会后悔葬身于此。他心甘情愿,因为这是他的决心。
“喝啊——”
“给——我——破!!!”
踩着夜色回到宅邸,朱竹清本为了不打扰大家而翻窗入室,不想,却已有人在卧室等候多时。
“我还以为你已经去了,不打算回来了。”
朱竹云依旧是身着紧身训练服,显然在这儿等待很久了。看见朱竹清翻窗进来且轻松得很,语气多少有些不满。
朱竹清看清来者何人,站定后解下披风道:“现在就冲过去,也未免有些太鲁莽了吧。”
“陛下怎么说?同意你加入搜救队吗?”朱竹云问道。
拿着披风的手一顿,朱竹清看了她一眼,将披风丢了过去:“陛下说,一切都看父亲的意思。”
“各个都是老狐狸。”朱竹云摸了摸披风的材质,是上等的水貂兽毛皮,便欣然接受披在身上,“你拜托我查的狄夫人的底细,我已经问到了。”
“嗯,如何?”
“这个女人比我们想象中还要棘手,她的背景很不一般,我暂时不敢太大动作。”
拉了张椅子坐下,朱竹清声音放轻了不少:“能为我们所用吗?”
“容我再调查一段时间吧。”朱竹云将披风系好,起身走到窗边,“现在陛下一门心思在战事上,立储君的事情也没人敢提,暂时可以缓缓。倒是戴沐白的情况更加令人担心。”
“我会让父亲同意的。”朱竹清道。
依旧是那样坚定的语气和深情,和当年一样的决心。朱竹云叹了口气,却也没多说什么阻止的话,便抬腿踏上了窗台。
“既然你下定决心了,我也没什么好拦你的,皇宫里的事我和维斯能帮你们照看着,父亲那边……你自己争取吧。这回,他是定不会轻易放你走的了。”
说罢,一个跃身便不见了踪影。
看着被月光投射出的自己孤独的影子,朱竹清竟有些失了神。
戴沐白出征,她想过很多。最好,凯旋而归;最坏,葬身他乡。若是牺牲,她可以为他陪葬,可这样生死未卜的局面,竟比她想象中还要令人煎熬一万倍。
又忍不住抚摸起手上的那枚戒指,似乎能够从中获得些许安心和力量。
“沐白,你到底在哪……”
“你要好好的,一定不会有事的。我……还在等你回来娶我呢……”
朱竹清想得入迷,殊不知房门外,小白却将这些听得清清楚楚。
那日,朱竹清同她说起那枚戒指是戴沐白赠予她的订婚信物时,满脸都是让人不可思议的幸福表情。
只可惜,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这样深爱的人,那样的表情,她也无法做到。
但她想要帮助眼前这个少女去实现她的愿望,去获得她想要的幸福。
哪怕为此赌上性命,至少能够让自己,离那种幸福的感觉……更近一些吧。
转身悄步回到卧室,小白将一封信从抽屉取出,端正放在桌面正中央,再拎起早已收拾好的被放在一旁角落的背包,便轻声离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