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我和谁赐婚?”少年不动声色,周身的气场却是冷厉了下来。
“你放心……我知道的,此事我给你办妥。”沈涅鸢敲了敲脑袋,被晚风吹久了,觉得周身都疼了起来。
谢凛冷哼一声,她都醉得人都认不得了,倒是还知道要帮拓跋渊瞒着秘密。
拓跋渊,你何德何能让一个女子这样痴心于你。
“小县主,我看你还未尽兴,不如我请你去酒馆继续喝个痛快,如何?”谢凛朝着沈涅鸢伸出了手。
沈涅鸢瞪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冷不丁地抬手将它打下。
她竖起食指,嘘了一声,小声道,“我不能喝酒的,拓跋渊不让我喝酒,他会生气的。”
“你就这么怕我生气?”拓跋渊挑眉,他倒也没有看出来这丫头还会怕他这个。
平日里怎么能惹他不快,她就怎么来。
几次三番,他看沈涅鸢倒是有些乐此不疲。
沈涅鸢又对着他嘘了一声,“不要声张,这么怂的事情,怎么能让人知道呢!拓跋渊说,打蛇七寸,这就是我的七寸,不能让人知道的。”
若是传了出去,是个人就拿拓跋渊来威胁她,那还得了?
少年浅笑,“行,我替你保密。”
谢凛被沈涅鸢完完全全的忽视了。
他落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青筋暴出。huci.org 极品小说网
突然几片洁白的雪落下,在小姑娘白净的脸上化为了水。
初雪来得毫无征兆。
周围的路人却丝毫没有着急赶回家的样子,站在小摊前磨磨蹭蹭地挑着东西。
沈涅鸢将小脸埋进拓跋渊的身前,蹭了蹭,“好冷。”
“我带你回家。”
拓跋渊蹲在她的面前,才拉过她的双手,这丫头又抗拒了起来。
“不能背我,我难受。”
她一俯下身,肚子就有些不舒服。
沈涅鸢想自己大概是吃得有些撑了。
拓跋渊起身,将她拦腰抱起。
“这样还行,舒服些。”沈涅鸢打着哈欠,脑袋靠在了他的身前,闭眸小憩。
少年离开时,还不忘与谢凛道别。
拓跋渊带走沈涅鸢后,夜市又热闹了起来。
谢凛站在街道中间,将百姓聊天的内容听得一字不落。
“你方才听到了没有!原来拓跋公子心有所属,竟不是小县主!”
“你错了,小县主醉了,那是在说吃醋的胡话呢!”
“就是,我可瞧的一清二楚,小县主说那话时,拓跋公子的脸色真的是前所未有的难看啊。”
“我就说嘛,好端端的怎么会冒出一个女将军,小县主话本子看多了吧。”
有人将声音压低了些许。
“那谢凛王爷是怎么回事?他对小县主好像……”
“听说今日小县主险些被指婚给他。”
“这事情我也听说了,那拓跋公子今日在宫里不惜抗旨,这才保下了小县主,国主又将尹家小姐许给了谢凛王爷。”
“哈!我之前说什么来着,拓跋公子和小县主是真的!”
“谁说不是呢!”
夜市离阁老府还有一段距离。
沈涅鸢靠在他的怀里,舒服的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一路上不少路人都和拓跋渊打了招呼。
“拓跋公子,你和小县主和好了吧?”
拓跋渊微微颔首,神情有几分的无奈浅笑。
他和沈涅鸢置气这等小事,竟是传的人尽皆知。
东隋百姓,未免也太喜欢八卦了。
一个老伯收了摊子,将最后一个冰糖葫芦递给了他,“小姑娘一吃甜的,就什么气都没有了,拓跋公子你也吃一个吧?”
“……不必了。”拓跋渊瞪着那冰糖葫芦。
这玩意用来哄沈涅鸢都没有用,更何况是他。
“喲,看样子是和好啦?”老伯哈哈一笑,硬是将冰糖葫芦塞进了他的手里,“那留着给小县主吃,她这些日子可没少受你的气。”
拓跋渊剑眉微挑,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明明是沈涅鸢惹他生气了,怎么百姓们好似觉得是他错了?
这让他上哪里说理去?
“这丫头无法无天,不给点教训,她不知轻重。”
自己的性命是可以拿来赌的吗?
想起这事,拓跋渊的神色沉了几分下来。
老伯看着他,“无法无天?那还不是你自己宠出来的?要怪也是怪你,怎么能怪小县主呢?她多无辜的一个小姑娘啊。”
说罢,老伯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拓跋公子,你这样,当心命中无妻啊,如此的不开窍。”
“……知道了。”拓跋渊微微颔首,维持着风度。
阁老府大门前,阿福远远地就瞧见了自家公子。
他冲着里面大声囔囔道,“回来了,回来了,公子把小县主带回来了。”
拓跋渊蹙眉,抬步走上石阶,还未踏进大门,就见阁老匆匆跑了出来。
“老夫看你小子往后还敢不敢这样对这丫头!”
拓跋渊看着吹胡子瞪眼睛的阁老,眉心一沉。
今日是怎么了?
一路上遇到的人都在变着法的问他,可知错了。
稀奇了。
阁老被他一瞪,当即变了脸,讪笑地低声道,“少君,老夫这是担心你啊,你说你万一把这丫头气跑了,上哪找人成家立业啊?”
“你倒是想得远。”拓跋渊冷哼一声,抬步跨入门内。
阁老跟在他的身后,“老夫身兼父职,自然是要为皇室开枝散叶多加忧心,方显老夫尽忠职守。”
何为大言不惭?
这不就是!
“去准备热水,让厨房拿醒酒汤过来。”
拓跋渊一步跨入沈涅鸢的寝房,低声吩咐道。
木兮和阿霏应了一声,离开时,不忘将门关上。
屋里烧了地龙,暖和舒适得很。
沈涅鸢一躺在床上,就翻身抱着被子,背对着拓跋渊。
少年站在床前,蹙眉瞪了她良久,才没好气地伸手扯过被她卷了大半的被子,替她盖好。
拓跋渊一直待到木兮将木桶里倒满了热水,才起身离开。
“让她好好泡泡,免得受了风寒。”
她如今的这幅身体,再也受不得半点折腾了。
翌日一早,沈涅鸢醒来的时候,周身酸痛不已。
她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躺在床上吸了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