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顿时松了口气,放下了武器,凝眉道:“曹操此时派使者前来做什么?”
“而且苏然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贾诩眯着眼睛,提醒道:“或许是许劭的月旦评中那人,当年月旦评一出,此名便传遍了天下。”
“竟是此人。”张绣咬牙切齿起来,怒道,“曹操派这样一名酒囊饭袋为使前来见我,莫非是借此羞辱我吗?”
“欺人太甚!”
“来人,乱箭把人射走,不许入城!”
张绣大手一挥,豪气万丈。
“等等。”那西凉兵还未退下,就被贾诩叫住。
“先生这是何意?”张绣不解。
贾诩脸上,露出无奈之色:“将军行事要少些冲动。”
“无论此人学识如何,可终究是曹操派来的使者,先见一见再说吧,看看曹操有什么话要说,再做决断也不迟。”
张绣张了张嘴,只能悻悻点点头,选择了听贾诩的。
他摆手道:“去,把人叫进来吧。”
“诺。”
士卒退下。
张绣则是连忙命人进来,将屋中收拾了一番,并且叫来军中诸将分站左右。
他高居上座,静等着曹操使者前来。
不多时。
苏然便来到了府中,一眼就见到了上方的张绣。
满脸狠厉,目露凶光,倒是个狠角色。
再看两旁,西凉诸将也是个个怒目相视,杀气甚重。
看样子,这是在给他个下马威啊。
苏然笑了笑,神色不变,泰然自若的走了进去。
到了大厅中央,他也不行礼,就这般抬着头,直视着张绣的双目。
“大胆,见了我家将军,还不行礼!”
胡车儿在一旁大怒,挥舞着手中的大斧,冷声喝问道。
“一个将死之人而已,岂配让我行礼?”
苏然轻蔑反问。
顿时间。
诸将大怒,便是上方的张绣也恼怒到了极点,面色铁青道:“不愧是上了月旦评的人物,竟敢如此与我说话。”
“便是那曹操,当初对我也是礼遇有加,你不过是区区一个使者,竟敢如此放肆。”
“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张绣恶语相向,旁边有人立刻拔出了武器就要动手。
“好啊!”
哪知道苏然更为直接,笑着抬起了手中的剑,直接拔了出来,丢给了张绣。
“此乃司空随身佩剑,请你以此取我人头,送出城去交给司空!”
“以彰显你的威仪。”
什么!
张绣一听手中是曹操的随身佩剑,当时便吓了一跳。
佩剑堪比信物,重要性不言而喻。
曹操将随身佩剑交给此人,可见对此人的重视。
他若杀了此人,定会遭曹操记恨。
一时间,张绣楞在原地,神色犹豫,进退不得。
“你不是要杀我吗?”
“怎么还不动手!”
苏然继续逼问。
“你真当我不敢吗!”张绣大怒,提剑而起。
反正他昨夜降而再反,已经和曹操结成了死仇,再杀一名使者,也算不得什么!
“杀吧。”
“我左右不过是寻常皮囊一副,死不足惜,不过有你和城中一万西凉军为我陪葬,倒也不错。”
张绣闻言神色大变,慌忙收剑。
“只是可惜了……”
苏然说着摇了摇头。
张绣持剑指着苏然,惊疑不定的问道:“可惜什么?”
“你们本有活命的机会,但这一剑下去,唯一的机会也就没了,岂不可惜?”苏然笑了起来,神色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剑。
“你此话何意?”张绣收了剑,满脸忐忑的看着苏然。
“我来此,便是给你们活命的机会。”苏然看着张绣,淡笑道,“我已经与司空谈好。”
“只要你愿再降,司空可以既往不咎,昨夜的事情,也就当没发生过。”
真的假的?
张绣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曹操昨夜被他追杀得坠马差点身死,还能原谅他?
见张绣不信,苏然继续说道:“司空佩剑在你手中,你也不信?”
“不信!”张绣摇头。
他不信曹操能这么大度。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了,若是错失,便再无和谈的可能!”
“莫非,你想要继续与司空为敌吗?”
苏然知晓,主动权已经回到了他的手中,张绣此时,已然在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只需要加以引导,张绣必定心动。
“为敌就为敌,我怕他不成!”张绣梗着脖子道。
但他自己心里都清楚,这番话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凭他一座小小的宛城,根本就不是曹操的对手。
“笑话,你连我都不敢杀,便说明你怕了司空,畏惧司空!”
苏然上前半步,逼视着张绣,咄咄逼人道,“你不敢与司空为敌!”
“我……”
张绣被苏然的目光逼得倒退了几步,却不敢与苏然对视。
“张将军,你现在只有两条路。”
“杀了我,彻底与司空决裂,自此不死不休。”
“或者听我之言,降了司空,如此我可以保证,你军职不变,麾下兵马编制不变,驻守宛城不变,你还是做你的逍遥将军,何乐而不为呢?”
苏然摆出了两个选择,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我不杀你,但我也不降曹操!”张绣咬牙说道。
他决定了,固守宛城,等曹操撤兵之后,再谋出路!
而且他心里还抱着侥幸的想法。
今后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再投曹操麾下,但前提是,他能活命!
“不!”
苏然摇头,“将军所想,未免太想当然了。”
“我不妨直言相告,曹营之中,除我之外,无人不想攻入宛城,杀了你以报昨夜之仇。”
“其他人可以活,但你必须死。”
“是我在司空面前,力保将军,才保住将军一命。”
“今日一旦我离开了宛城,那将军恐怕是必死无疑了。”
“将军也不想让麾下的兄弟们,陪着你去送死吧?”
苏然此话一出,旁边的西凉诸将脸上都露出了莫名之色。
张绣看了脸色大变。
上方的贾诩眼神一亮。
好家伙。
这苏然只言片语就离间了张绣和麾下部将之心,还扰乱了张绣的心智,这一张利嘴,当真是厉害。
就方才的一番表现来看,那月旦评分明是在胡说八道。
如此奇才,能叫不堪大用?
那这天底下恐怕没有多少有用之人了。
至少论口才言辞,他不如苏然!
“好一张利嘴!”
贾诩也忍不住击掌赞叹道。
张绣闻言看了过去,目中有些委屈。
先生,你到底是谁的人啊?
苏然看到贾诩,脸上顿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拱手道:“这位就是当初霍乱长安的毒士贾文和吧,张绣能击败司空,也定是拜你所赐,今日闻名不如一见,在下失礼了。”
贾诩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他本是被苏然的口才所折服,这才出声夸赞,结果倒好,这苏然真不愧是一张利嘴,毒嘴,一言便让他破了防,只能无奈一笑道:“苏易安,你也不似传闻中那般不堪大用,这传言误人啊。”
听出了贾诩意有所指,苏然嘿嘿一笑,道:“传言也没说错,在下苏然,并无大才,只有这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而已!”
我信你个鬼!
贾诩翻了翻白眼。
张绣在一旁看着两人,有种局外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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