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昂在病床上翻来覆去、左思右想觉得他方才的表现好像是有点太冷淡了。
不行,得和她单独把话讲清楚。
……不想她误会了。
他依稀记得昏迷前看到“死神”时的心情……那种遗憾和悔恨。
所以他找了个借口敷衍另外三人,忍着头疼、着急忙慌地赶下来,却没想到正正好撞见了那个小杂种耍心机的一幕!
……那么多人扶着他,他怎么就那么恰好地倒在她怀中?!
合着是有磁场引力干扰是吧?!
而且。
这家伙说什么??
——要是我也能有你这样的姐姐就好了???
可谓是完美踩在了陆之昂的雷点上。
骤然升起满满危机感的陆之昂差点原地气爆炸。
原本他还觉得邵景骂得难听,现在看来,还真是骂得对骂得好!小杂种果然就是不择手段、上不得台面的贱东西。
“小。杂。种。”
陆之昂宛如被抢走最重要东西的野兽,发出怒气冲冲地威胁:
“我让你松手!”
话音落下,陆之昂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到,在厌灵视线的死角,那个贱种撩起眼皮、挑衅地睨来一眼,然后——竟然抱得更紧了!!
“……”
他好似一株柔弱不堪的花。
在狂暴凌冽的寒风中垂下花骨朵,用柔软芬芳的花瓣磨蹭她的脖颈和脸颊,将最鲜嫩甜蜜的花蕊吐露给她。huci.org 极品小说网
“姐姐、姐姐对不起,之昂哥好像误会了,我、我不想让你们姐弟关系闹僵的,更不想让他因为我而迁怒于你!我只是、只是……”
他欲言又止地咬了咬下唇,嫣红的唇瓣当即泛起嫩弱的白。
那双和邵景相似的金瞳凄凄切切地望着她,透出和邵景截然不同的、卑微又纯粹的向往与渴慕。
在忍无可忍的陆之昂冲过来扯开他之前,他率先松了手,只是在撒手之际,还留恋地拉了拉她的衣袖。
那轻微的力道牵引得厌灵心中一动,眼看他被陆之昂推得即将摔倒,她蓦地伸手,扶住了他弱柳扶风般的身子。
他生得高挑、气质更是惹人怜惜,即使畏畏缩缩、战战兢兢,也不显得奇怪,反而别有一番韵味。
在陆之昂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厌灵昂头,拍拍他的手臂,轻声安抚,“没事,不怪你。”
……那怪谁?
“你、你什么意思?!你——你和他??”
陆之昂语言系统紊乱了。好似被背叛了一般,瞪着一双冷戾如刀的眼眸,错愕地看她。
厌灵终于看向他,却是不赞同地摇摇头,“小昂,他没有恶意的。你反应有些过激了。”
“……他没恶意?我过激?”
他嗓音阴沉地重复她的话,眉眼森寒地盯着她看了半晌。
——陆之昂也就败在了嘴笨、不擅
长表达,还碰上了能压制他的死敌。
他忽而怒不可遏地翻脸了,面容冷彻、嗓音幽沉,“好、好……既然如此,那你就让他当你的乖弟弟吧。”
刻意咬了‘乖弟弟’三个字的重音。
丢下这样一句气话,他冷然转身离去,身姿似凌厉的刀风,一路劈了过去。
“……”
等他身影消失,邵燃风眸光微闪,长睫垂下,嗓音低低,“姐姐……对不起……之昂哥看起来好生气,会不会有事…?”
“没关系,他向来如此,”
厌灵摇头。作为忧愁的姐姐,她轻叹了口气:“我有时候都不明白他的心思。可能……”
综合陆之昂平时的差劲态度,又想起他今晚昏迷前的真心吐露……厌灵也不确定了,迟疑地推测道:“可能他没那么喜欢我这个姐姐,只是肩负着弟弟的亲情义务……?”
“……”
邵燃风当即拉住她的手,像拽着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紧紧环握,“姐姐千万别这么说!”
那双灿烂的金色眼瞳中满满映着她,仿若她就是天空唯一明朗的月。
“姐姐特别、特别好,我都不敢想象,要是我能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姐姐关心陪伴,会有多么幸福……”
他浓密的眼睫和低微的嗓音好似都在颤抖。
自嘲似的一笑。
“所以我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身为姐姐唯一的弟弟,他的态度会是……真是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另一边。
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失去唯一弟弟身份的陆之昂怒气冲冲地回到病房,简直气得头痛脑热、头昏脑涨。
嘭地摔上门!
费鸿光挑眉:“哟,怎么了阿昂?不是说去外面抽根烟么,怎么带着这么大火气回来?”
钟嘉树适时递上一杯温水,打趣道:“谁把我们陆少气成这样?”
“还能是谁!?”
陆之昂忽然瞪向坐在窗边独自郁闷的邵景,怒道:“你能不能把你们家那个小杂种约束一下!别随随便便认姐姐!”
“…………?”
本就烦躁的邵景一头雾水:“你神经病吧,忽然放什么屁?”
另一边的钟嘉树眸光微动,费鸿光也高高挑眉。
这两个聪明人都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但在陆之昂低吼出那个事实时,还是吃了一惊——
“那小子在楼下耍心机抱我姐!!”
“…………”
邵景:“……哈??”
费鸿光:“噗!”
钟嘉树:“……”
邵燃风并没有抱很久。
他很有分寸,一点都不多加纠缠,期期艾艾地和厌灵说了再见。
当然,在厌灵转身之际,他用低不可闻的——厌灵恰好能听到的——嗓音轻轻说了句:
“……好想……能天天见到姐姐啊。”
厌灵回眸望去时,他只是抿唇一笑,好似什么都没说过一样,眸光哀婉地朝她挥挥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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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好追问,况且天色已晚,厌灵便抛下思绪,拦了辆车回到陆宅。
和陆父陆修竹说明陆之昂今晚不归,她上了楼,按照惯例录制了两段舞蹈视频,发布在‘望岫’的账号上,最后看了眼稳步增长的粉丝和订阅数量,就安然睡去了。
一夜无梦。
翌日。
难得陆父和陆修竹都没有加班应酬,“在外面鬼混”的陆之昂也一大早臭着张脸回来了,像个易燃易爆炸的炮竹,短短几小时和陆父吵了六次架,更是没和厌灵说一句话。
显然,他还在生昨晚的气。
厌灵不理解,也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误。
她虽然珍惜这个弟弟,却不是陆父那般盲目地溺爱,所以她是不会道歉的。只打算等他气消得差不多了,再和他心平气和地沟通问题。
却不想,就是她的这种淡然漠视的态度,是让陆之昂大为光火。
现在是连一丁点好脸色都不愿意给她了——就连给她递热牛奶的动作和眼神都是极为冷酷的。
两人之间的古怪相当明显。餐桌上,陆修竹只是眸光巡回一圈,便淡淡收回了视线。
——小辈的问题他们自己解决。
他用餐巾擦擦嘴,忽而想起:“对了,邵景昨晚回家后似乎发了好一顿脾气。”
闻言,向来将邵景视为亲儿子般爱护关注的陆父当即搭腔道:“是为了那个野种吧?”
陆之昂骤然冷哼了一声,凶戾的眸光意有所指地划向厌灵,发出无声的谴责。
陆修竹没理会,颔首道,“嗯,是为了那个私生子。按照往常的经验,邵景这么闹,只要不是过分的条件,邵家人一般都会依了他,可这回倒是稀奇……”
陆父道皱眉:“小景也是合理要求啊。毕竟是难登大雅之堂的私生子,嗯?邵老怎么会突然重视起来?”
陆修竹端起茶杯,一双竹叶似的眼眸幽幽,“问题就出在这。”
“邵老爷子竟然没答应正统继承人的要求,还放话说要让那个私生子转入圣德学习。”
能在圣德学习,要么是贵族中的贵族,要么是精英中的精英。
如今各大家族自然是有资源和能力请最优秀的家教老师补习的,可仍旧选择将后代送去圣德学习,不就是想让孩子们从小积累人脉么。
把一个私生子送进去……
邵老爷子此举实在令人深究啊。
“不过就是一个杂种。”
陆之昂眯起眼睛,冷冷道:“怎么着都威胁不到邵景的继承权。”
陆修竹放下茶杯,“的确,邵老爷子兴许只是把他作为激励邵景奋进的工具。”
一声轻响。
厌灵放下餐具,平平道:“我吃好了。”
说完,径自站起身来,只朝那父子三人略点了下
头,便离席而去了。
徒留陆父拍着桌子吹胡子瞪眼:“她最近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长辈还没离席呢!”
“修竹,你得好好教育教育这小杂——好好教育教育她!”
陆修竹垂下眼睛,淡淡道:“好的,父亲。”
陆修竹倒是没有来找厌灵的麻烦,不知是恰好被工作耽误了,还是在酝酿个大的。
总之,厌灵闲适的周天就在上钢琴课、学习插花、和陆之昂冷战这样无聊的安排中过去了。
姐弟俩的这场战役持续到了周一的早晨,没有丝毫和好的迹象,他甚至难能可贵地没睡懒觉,一早便骑着他的摩托呼哧呼哧地去了学校。
厌灵则晚一步地搭乘私家车,慢悠悠地在路上。
到了学校,陆之昂直接去到四人的休息室,将头盔丢在桌上,开门见山地问一脸郁郁的邵景:
“喂,那个小杂种真要跟我们在同一个学院?”
邵景面目冷沉,回想起母亲的承诺:
“他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更不会威胁你到的继承权,他只是……想得到最基本的受教育权。”
“放心吧,小景,他不会和你在一个班级碍你的眼,我会让人把他安排在别的班。”
“F班……?小景,他到底是我们邵家人,去那儿多难看啊。你放心,你不是在B班么?那他就去A班吧,和你没什么交集的。”
……
听完邵景阴沉的转述,陆之昂浓眉紧蹙,“那我也转去B班,不想天天上课看到那家伙的脸,晦气。”
费鸿光双臂枕在脑后,怡然自得道:“那我可不陪你转班哦。”
他轻悠的眸光扫过闷闷不乐的俩人,坏笑道:“我得坐在前排看戏啊,看看那个私生子是怎么抱你姐的~”
陆之昂:“…………”
不等陆之昂变卦,钟嘉树跟费鸿光一唱一和,作势拿起电脑、要帮他拟转班申请书,微笑着问:“阿昂,作为学生会副会长,我可以帮你加急,保管你待会就能B班眼不见心不烦。”
陆之昂黑了脸。
差点把拳头捏碎,恶狠狠道:“……滚!我不转了!”
“好了。”
在费鸿光的哈哈大笑中,钟嘉树放下电脑,带着一脸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我说,你们俩何必如此大动肝火,不就是一个私生子么。”
说着,一双柳叶眼笑盈盈地弯了起来,嗓音轻柔:
“来了圣德,他无依无靠赤手空拳的,还不是任我们拿捏?”
……
厌灵到学校的时候,那四人还在专属休息室嘀嘀咕咕地冒坏水。
经过一个周末,学校的这些人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敌视她的恶意不减,轻视她的人与日俱增,墙头草的姐妹团也还是老样子,试图维持表面的友谊。
厌灵独自坐在课桌前,托着下巴望着窗外的云。
耳畔忽而捕捉到了一个关键
词,出自这些无聊的贵族小姐少爷有些兴奋的交谈声,成了乏味的学院日常中的唯一变化:
“息心前天晚上的那场演出你们看了吗?学校论坛好几个热帖了!”
“可恶啊啊我那天有事没去现场,好好奇啊,真有他们说得那么好么?我朋友圈去过的都跟被下了蛊一样。”
“尽欢每次都有新花样啊,看来我又得办会员卡了。”
“我服了,这个周末被人转发无数遍了,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那么狂热……哼,下次我也去现场,审判一下。”
“……”
厌灵眸光微动。
心中有些疑惑,没想到那场演出的效果这么好。
之前的世界线中,她其实很少唱歌,只偶尔作为舞蹈的辅助,没想到单拎出来也可以。
但她是不会走纯粹的歌手路线的,这个世界她的事业线是歌舞结合的路子,等到……
“请大家安静一下。”
离上课还有几分钟,A班的班导忽然进来了,拍拍手温声宣布道:“接下来,我们班会有一位新同学加入,来,让我们欢迎新同学——”
闻言,有门道、先一步知道消息的人当即露出玩味的神情。
底下的同学交头接耳:
“谁啊?插班生?邵景要回来啦?”
“不是,呵呵,是邵家的另一位……”
“什么!?私生子??”
“嘘!”
在这样的气氛下,那道清瘦高挑的人影低着头走了进来。
他穿着白底金线的校服,柔顺的黑发垂在耳边、颊侧,愈发显得皮肤苍白,嘴唇却嫣红,金色的猫眼飘飘忽忽、局促地不知该放在哪里。
黑、白、红、金这些浓重的色彩使得他那张过于精致的脸显露出一种妖媚的清纯。
若不看尴尬的身份,邵燃风的确是一个很符合贵族审美的美少年。
当然,与他容貌神似的邵景也很好看,但他太过锋芒毕露,寻常人哪敢欣赏啊,多看两眼都会被瞪被骂。
不像这位,眉梢眼角都是带着隐秘的媚与魅。
他只是微微抬起脸,底下的窃窃私语声就是一滞。
捕捉到那些令人恶心的眸光,邵燃风眼底闪过一丝不露声色的阴沉。紧接着,他看到了那个人。
她端秀地坐在污泥一般的贵族扎堆的教室,像一枝清冷的玉荷,朝他投来平和而沉静的眸光。
微微颔首,算作招呼。
他飘忽的眸光当即一眨不眨地钉在她的身上,盛放出欣喜的光,一时如夺目的碎金。
“……”
“啊?邵家的野种怎么和江厌灵认识啊??”
“不是不是不是这可别怪我阴谋论了啊!难道邵家要把那个救命恩人的婚约丢给私生子?!”
“……别乱说,怎么说江厌灵也是陆家正统的大小姐,和一个私生子结婚算什么事儿啊。”
“啧,邵家的私生子能和
我等庶民一样么?”
“就是,再说了,都把这小子送到A班来了,说不准未来是谁继承大统……嘿嘿。”
“掌嘴!你这刁民竟敢趁着几个太子爷旷课,在这儿说些大逆不道的话!”
任底下人猜测和说笑,邵燃风自顾自地对厌灵祸国殃民地笑完,便低头继续装小可怜了。
最后,领了上头旨意的班导,将邵燃风安排在了邵景之前的座位。
——就在厌灵的左侧。
又是引起一番阴谋论的猜测。
早上的前三节课,大摇大摆旷课的四人都没露面,战战兢兢的邵燃风似乎松了口气,不过他仍旧没敢过多地打扰厌灵,而是用一双欣喜满足的眼眸偷看她。
倒是厌灵,宛如肩负起了某种责任,给他借笔记、讲明学习进度,还带他认了认各项设施和大楼。
除此之外,两人再没有什么交流了。这合乎礼仪、点到为止的交往,让一旁暗中观察八卦的众位同学颇为扫兴。
然而,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不减,到了早上的最后一节课——体育课。
邵阿姨显然有所疏漏。
AB班并非全无交集,尽管老师和课程安排都不同,但两个班的体育课的的确确是在同一时间段、同一个操场。
于是,当厌灵在女更衣室换完运动服后,便看见操场上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好几圈看热闹的人。
“我就知道!邵景大魔王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允许私生子在他脸上拉屎。”
“咦惹你用词好恶心。”
“话糙理不糙嘛,你看!那私生子好惨啊哈哈哈哈哈哈。”
厌灵微微拧眉。
下一刻,几声重物击中□□的声响和忍痛的闷哼,穿过幸灾乐祸的人群传了出来。
“哇!邵大少爷好准头——”
这人谄媚的欢呼还未落下,身后忽而响起一道冷然如冰凌的嗓音:
“让开。”
“……”
围观群众一边露出见鬼似的表情,一边默契地让出一条通道。
眼前豁然开朗,只见邵景曲着腿、散漫地坐在高高的软垫上,骨节分明的大掌抛接着篮球,当真如高高在上、执掌旁人生死的王子。
他眯起凌然的猫眼,金色的眼瞳在阳光下折射出睥睨的光芒。
手背青筋凸起,球猛然被丢了出去——
带着凌厉的势头狠狠砸在那道单薄高挑的身影上,他弓着腰、闷哼一声,看起来疼极了。
不闪不躲,只是逆来顺受地垂着眼睛,紧抿着鲜红欲滴的唇瓣。
他那件崭新的运动服上已然印满了篮球拍击过的尘土痕迹,实在狼狈不已。
邵景淡哼一声,头也不回地抬手,费鸿光笑眯眯地当即从一旁的篮子中拿出一颗,助纣为虐地递上新的“凶器”。
一旁,陆之昂环抱双臂,冷冷看着这一幕——他难得参与邵景的闹剧。
提议的罪魁祸首钟嘉树倒是没在中心观战区。毕竟他对外的人设是白化病,是不能晒太阳的。
此时№_[(,他就坐在某一处视野最佳的教学楼内,端起茶杯,含笑的眸光倏忽一顿,凝在那道令人意外的身影之上。
“……”
邵景冷笑着扯了扯唇角,凉凉道:“不是说玩躲避球么,你怎么不躲啊弟弟。”
手背青筋再次鼓起。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一次,凌然的篮球是毫不客气地朝着邵燃风的脑袋招呼的,不出意外,是要他破相的。
可惜,出了意外。
一只横插而来的、纤细白皙的手拦截下了那颗夺命的球。
似曾相识的景象。
篮球和她的手一触即分,发出令人牙酸的击打声。
邵景一愣,陆之昂再不复冷漠的模样,完全忘记了冷战、忘记了暗自许下的晾她一周好好反思的誓言。
瞳孔骤缩,想也不想地冲上去,慌乱地握住她的手腕查看。
此刻,那不沾阳春水的娇嫩手心一片通红,隐隐透出血丝。
“你疯了?!”
——要是没拦好呢?要是那颗球朝她脆弱的身体部位而去呢?!
陆之昂瞪着自家不知死活的姐姐。
真想扒开她的脑子看看她一天天的在想些什么!
厌灵也说不清楚。
或许是在那一声声姐姐里迷失了自己?
她说不清,只知道在那一刻,她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陆之昂。
还是个爱闯祸的肉团子,喜欢尝试一些会让自己没命的东西,比如尖锐的石头、燃烧的火焰以及马路上的飞车……
她不想弟弟受伤。
可是……保护的这人并不是她的弟弟,还和弟弟有着不小的龃龉。
邵燃风愣愣地抬眼,望着挡在他身前的女孩,脑中庞杂阴暗的算计忽而一静,宛如平息的海面,激荡着细微而沉郁的动容。
“姐、姐姐……?”
陆之昂正愁没地撒火,闻声,怒目而视咬着牙道:“你!别再让我听到你喊她姐姐!”
“江厌灵。”
这时,那道宛如金玉相撞的、熟悉的冷质嗓音忽而响起。
厌灵抬眸望去。
邵景面无表情地坐在高处,手臂随意地搭在曲起的膝盖上,脊背却透着股紧绷的劲儿,一双幽沉如融金的眼瞳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认清自己的身份。”
他面容似不化的积雪,冷而沉,一字一顿、警告似的提醒道:
“你是我的未婚妻。”
“……”
气氛陷入冷凝。
厌灵眸光清漠地回视他,口吻淡淡:“邵景,我今天听到一个不错的提议,和你分享一下——”
在这一触即发的凝重而危险的氛围中,她简直像是闲话家常一般,神色认真地丢出了令人惊愕的炸弹:
“既然你不想和我履行婚约,那我换另一个姓邵的未婚夫,也是可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