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我为刀俎,人为鱼肉!

抿了口牛大刚昨天送来的雨前茶,滋味不错,只觉神清气爽,包正开始磨砺手中这把‘九环朴刀’。

这种刀和常见的九环鬼头刀不同,没有刀头,刀身上却系了九个能套入胳膊的铜环,刽子手用这刀的时候,会把整条手臂套入环中,刀锋向外,挥臂出去即人头落地。

一般是用来斩杀那些有些身份的死囚,刀出头落,被杀者都不会感觉到一丝疼痛。

连续磨除了十三层怨煞,奖励半年法力,终于遭遇聻魂。

这道聻魂,竟是出自兵器司?

以包正如今的实力,只要不是地鼠叔青那般蒙冤待雪的,聻魂生前又非二品以上修为,将其灭杀只是顺手的事情。

让包正感到惊奇的是这道聻魂生前的身份。

《洗冤录》上,一男童、一女童,两名玉雪可爱的孩子冲他连连叩拜,而后定格。

事情经历以文字展现在包正面前。

这道聻魂生前姓欧名治,竟是大艮兵器司的一等炼器师。

而且是位四品化神修士,已是普通人眼中的‘仙人’一流。

他却不修攻伐之法、长生之道,而是一门心思的钻研炼器之术,尤其擅长炼治各级神兵,最杰出的作品是一把以双煞刀为胚炼就的定光刀,据说可以分光断影,属于中品法器!

中品法器是什么概念?

三四品的化神高人都未必能够拥有一柄中品法器级别的神兵,传说中镇压京城气运的某位武道二品,八十万禁军的总教头,也不过只是拥有一柄中品法器级别的霸王枪。

而且欧冶炼成这把定光刀时,也才只有四十三岁,在四品化神高人中,算是‘年轻有为’。

不止是兵器司重视,就连大艮朝官家都曾盛赞此人,‘为大艮兵容之基,当世大才也’。

可就是这样一位得到官家盛赞的炼器师,却为声名所累,犯下了死罪!

根源就在一把开封府刑具房磨励的三煞刀,此刀竟有三道聻魂、二十一层怨煞,为磨砺此刀,刑具房乙字班二十八名磨刀人前仆后继,足足付出了十三条人命的代价,方始磨砺成功。

但凡这类煞刀,经过了怨煞聻魂浸染,已具备玄阴之气,是最有希望铸炼成为中品、乃至上品神兵的刀胚,哪怕不经铸炼,也等同下品神兵的威力。

此刀磨砺成功后,立即就被兵器司索去,交在了欧冶手中。

欧冶这种级别的炼器师最爱的就是这种刀胚,当时也是欣喜若狂,发誓要将其铸造成一柄上品神兵!

大话说出去了,可是却屡屡失败,颜面全无。

这位不肯放弃的天才炼器师竟然不惜触犯大忌,要以血祭之法炼成此刀,暗中捉拿了一对平民家庭,生辰四时都属火命的童男童女,扔进了炼炉!

结果白白害了一对童子,神兵却依然不曾炼成,案情败露,举世震动。

无数人族、妖族的读书人写文谩骂,称其为兵器司的恶魔。

此案被开封府第一时间立案调查。

却不想大艮朝官家亲自下旨,竟说什么‘罪实可诛,其才可悯’,要求开封府判欧冶一个斩监候,显然是打定了主意,只等此事稍稍平息,就找个由头儿赦免了他。

可开封府尹海峰海正刚是何等样人?这位三品巅峰大儒、一肚子的圣贤文章,是个找到机会就要骂皇帝、以求留万世青名的主儿,当时就摘下乌纱请传旨的公公带给官家,并亲自监斩了欧冶。

真凶授首,天下人无不拍手称快,举世滔滔都是赞扬海青天之言。

大艮官家无奈,不仅没有责罚海正刚抗旨,还要下旨夸奖他是大艮朝的脊梁、当世刚峰、应为百官楷模。

看完了案件经过,包正也是无语。

欧冶自然是应该杀的,可这位海青天海大人也未免太过双标了。

为杀欧冶他宁愿抗旨,为的是读书人的气节,哪怕被皇帝斩了,那也能够留下万世清名。

可是在儒门内斗中他却不愿表态,对叔青的冤案睁只眼闭只眼,那是因为儒门中的站位在他眼里可比圣旨更为重要......

真是人无完人啊,哪怕是海正刚这样的清官、青天,到了真正触及切身利益的时候,也一样无法免俗。

慨叹归慨叹,这一次却是收获极丰。

除了三十年的法力奖励外,还得到了一门法家小神通—‘刀俎’。

我为刀俎,人为鱼肉!

是为法家治刑之术,显刑具威严。

无论是在上世蓝星,还是在这一世的夏洲大艮朝,法家历来最重刑具。

裂车、枭具、挂环、绞架......

种种凶恶刑具,数不胜数。

法家的最终理想是令天下无天,天下无法。

无法无天,则无处不是天,无处不是法。

可在实现这个伟大的理想之前,必然是要经历一个‘严刑峻法’的阶段。

所谓法无威严,则民无惧,民尚无惧,君何以惧之?

刀俎,则是法家的炼器神通。

这门刀俎神通迅速融入包正体内,有着帮助他瞬间加满炼器天赋的神奇被动效果,从此后如果只论炼器一道的天赋,就算是那些传说中的真仙罗汉,也远不及他。

放下这把磨砺好的九环朴刀,包正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嗯,如果有机会,是应该接触一下鼎鼎大名的大艮兵器司了。

如今也是时候做些准备了,上世就是法律人的包正,心中一直有个梦想......

正是心中激动,满腔振奋之时,忽然窗户被推开,白玉堂的脑袋伸了进来。

今天白玉堂的脑袋上换了朵花儿,先前的那朵红绒花不戴了,换了朵蓝莲花。

配上一身蓝色儒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风流的读书人。

“老包,这把刀也磨砺好了吧?真是懒得说你,以你如今在刑具房的地位,还需要每天下苦力磨砺刑刀?你可不比我老白,以后还是少磨几把,折寿呢。”

白玉堂嘻嘻一笑,不等包正请就主动跳进了房,晃了晃手中那坛状元红道:“今天可是第七天了,那熊掌可是煨上了?”

“早就煨上了,免得你天天惦记!”

包正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咱们朋友归朋友,该说的话我可得说,下次麻烦你先敲门行不行?”

咣咣咣!

话音未落,就有人在外面敲响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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