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真相》全本免费阅读
容释之调出几则新闻标题,将便携型笔记本转过来对着我们。
“2023年10月8日,警方抓获五名持枪儿童;该年12月29日,警方督察被一个十五岁女孩当街刺杀;2024年7月14日,七名初中生抢劫珠宝店价值千万元的珠宝,时隔半月后被捕获——这里是我随手找出来的几条,最后一起抢案的犯人被捕就在前几天。他们行动时的肢体语言具有强烈统一性,在审讯时他们居然宁愿死也要维护组织,整体呈现符合叶永恒所期望的傀儡状态。我们唯一获取的信息是他们称呼首领为‘正义先生’……”
容释之是想问无歆为什么派出来行动的都是孩子,而且这些孩子还拼命维护折磨他们的组织。学过心理学的人就是喜欢包装自己的话,使其容易接受。很显然,无歆现在没有闲心等他讲完,直接打断了他。
“美国著名心理学家菲利普·津巴多基于蒙面电击实验,在1971年夏天策划了斯坦福监狱实验。原本计划持续两周,却在第六天结束了。他们的训练基地很多,我所见过最大的一处是一座无名岛。那也是我最初被送去训练的地方。他们采用‘斯坦福监狱实验’的机制和一些传销组织的套路,建立了一套无懈可击的洗脑程序,专门针对或拐或骗来的幼童。”
近年来心理学逐渐普及,历史上著名实验的曝光率也越来越高,其中较广为人知的就有斯坦福监狱实验。
当年心理学教授菲利普·津巴多在当地报纸上刊登广告,招募男性志愿者来参加一次为期两周的关于监禁的心理学研究,承诺每人每天可以得到15美元的报酬。
他在报名者中选出24人作为受试者,他们均为20岁左右身心健康的男大学生,并且没有经历过会对成长造成影响的重大事件,有良好的教育背景,没有犯罪史。津巴多将他们随机分成两组,让一组人扮演监狱看守,另一组人扮演囚犯。
这些“囚犯”被蒙住双眼,被警察从自己家中送到模拟监狱。到达监狱后,囚犯们被要求脱光衣服,面向墙壁站着,“看守”们会向他们发放囚衣与塑胶拖鞋,并给他们喷上编号。囚犯们被剥夺了名字,只能以囚衣上的编号称呼。看守们穿着统一的制服,配有警棍,还戴着银色反光太阳镜,可以在模拟监狱内自由行动。看守叫囚犯时必须叫编号,囚犯则必须称呼看守为“长官”。
开始实验的第一天,所有受试者都感到不适应。囚犯们举止散漫,不愿意服从命令,但看守们无师自通,很快建立起一套严酷的惩罚机制。如果囚犯敢反抗,他们就用喷灭火器或者关小黑屋的方式惩罚他们。总之,当看守们发现自己手上的权力能够直接影响到囚犯们时,他们的惩罚方式就越来越肆无忌惮。
面对囚犯的反抗,看守们学会了挑拨离间,比如让表现好的囚犯享受特权,然后把叛乱分子分成两部分,给其中一部分人好吃好喝,让另一部分人怀疑这些同伴是在卖友求荣。
结果囚犯们之间的信任被摧毁了,看守们进一步巩固了自己的权威。实验仅进行了36小时,就有1名囚犯精神崩溃,津巴多不得不将他提前释放。之后又有好几名囚犯出现了严重的应激反应,一共有5名囚犯被提前释放,而剩下的囚犯都变得麻木不仁,逆来顺受,完全接受了自己的囚犯身份。看守们同样入戏太深,惩罚方式也越发残酷,甚至让囚犯们模仿同性恋的性行为。
津巴多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并在实验的第6天提前结束了这个原本计划持续两周的实验。听到实验结束的消息,囚犯们如释重负,甚至因重获自由而抱头痛哭,但看守们好像还有点意犹未尽,表现得很不舍。
实验过后,有人做出总结:
第一,他们获取了绝对的权利,并且会通过各种方式合理化自己的过激行为,无法察觉对于囚犯的暴力倾向。
第二,去个性化。看守从心底认为他们不需要自己做过的坏事负责。
第三,群体服从权威的心理。囚犯们会通过服从看守的权威来获取安全感,以此对抗心里的恐惧。
第四,不论看守还是囚犯,受试者都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入了戏。囚犯们彻底变成了极端环境下的弱势者,认为自己没有决定权,甚至忘记了这一切根本只是实验。
第五,实验中囚犯们没有名字,只用编号来称呼。看守们通过把囚犯变成一个抽象的概念来避免内疚感。
第六,习得性无助。人们在反复反抗失败之后,会变得消沉,不再尝试抵抗。
“邪恶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平凡。经历过折磨的孩子都坚信自己所受的磨难皆源自父母亲人的冷血无情,要不是被亲人抛弃,他们就获得幸福的生活。正义先生不仅是收养他们这些弃子的恩公,还是无所不能的圣人。于他们而言,既然命都是正义先生给的,那么无论是维护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是誓死执行命令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对于孤儿或被抛弃的孩子来说,给他们灌输一套独特的思维体系实在是太容易了,这套思维不需要遵循伦理法则,只要一个群体权威的流程就足够了。
容释之找出不合理之处:“即便是再完善的洗脑程序,也总不可能使数量如此庞的大孩子全部臣服。既然你可以找机会跑出来,就一定有漏洞可以让聪明的孩子重获新生,再不济也能找到机会传递出关键消息。”
“不听话的孩子会受到惩罚。”无歆拿起茶杯,随意地用手指沾茶水浇盆栽,“做实验不可能只用一种人,受过训练的特工是做特殊试验不可多得的材料。关于大脑杏仁核的实验是他们最喜欢的惩罚方式之一。”
“你在说沈南儿?”
无歆只是看着容释之的眼睛含笑不语。她不疾不徐地坐回座位上,将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翻正。在这个动作完成的瞬间,一通电话打了过来,备注是“谭警官”。
她接起电话,按了免提。
“喂,小无歆,沈南儿要见你。”
无歆没有回应。
“她在精神病院。”
“我知道。”
“不是,重点不在这里。”
“我明白。正常情况下,你根本不可能考虑沈南儿这个要求的可实施性,更不会打电话来找我。她一定是在审讯的时候供出了什么人的名字,而这个人跟我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是‘正义先生’吧?”
“对,没有人会在一颗弃子面前暴露身份。他们在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