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绒羽
“你这进度条是不是不准？！”
自认为帮上了凌清清忙, 高兴了老半天这才想起去看好感度的小凤凰盯着进度条上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小点，明显有些抓狂。
小凤凰盘腿抱剑坐在剑台中央，仰面望着头顶显示的数据, 忿忿道：“怎么才那么一点。”
他分明记得好感度从负数归零已经过了很久了！
[系统：
当前女主好感度：1/100，已是目前所得最大值, 后续依然有扣除风险，请宿主再接再厉。]
“？？？”
凌清清也太难搞了吧？
照这样他什么时候才能刷满好感度。
小凤凰的情绪忽然有些失落，不知为何比起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天界，如今让他更在意的是究竟怎样才能得到凌清清的好感。
可是他分明已经感觉到凌清清对自己的态度已经好很多了……
小凤凰对自己的直觉深信不疑。
所以一定就是系统的问题！
自打与林无名分道扬镳以后, 苏霖便发现自己的真身与力量在不刻意冲破封印的情况下竟偶尔也能动用。
即便无法化出庞大的凤鸟原身, 变个巴掌大的小凤雏也是绰绰有馀。
往后的时间里, 小凤凰每日依旧闹闹腾腾地往凌清清那边跑, 就算凌清清带着一些外门弟子到云行宗附近历练, 他也像跟屁虫一般缠人不放。
凌清清嫌他聒噪, 便劝他适当休息两日巩固之前所学, 可小凤凰却压根不听，每天来回跑得极为勤快。
终於——
某日, 凌清清忍无可忍，趁着周围无人的功夫溜到云行宗山脚的委托布告栏, 斩钉截铁地选择了其中报酬最为丰厚的任务，在给师父留了一张纸条后，收拾了东西逃命似的离开宗门。
整个过程几乎是一气呵成！
生怕苏霖会跟来, 凌清清不敢耽搁半点时间, 御剑连着飞出了几座城，直到确认这段距离不足以让苏霖追上自己后, 这才放缓脚程。
半日后，少女立於客栈门前。
哪怕是周围都是来往行人的交谈喧闹声响, 也比苏霖那厮安静不少，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於放松了下来。
凌清清向店家要了一间偏僻的客房，等到引路的小二闭门离开，她这才得空坐下，去看那张布告上任务要求。
当初赶得太急，凌清清只是随意扫了眼大致内容与金额撕下就跑。
这次任务的要求是查清皇城一年前派出的三万将士以及无定门方术士消失一事。
凌清清目光微动，这才注意到布告右下角的金色刻纹。
——这是皇族的掌印。
修真与皇城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为巩固自身地位，皇族向天下召集大批方士丶术士组成无定门为自己所用，皇族管辖之地若是遇上什么妖祸侵扰，也从来都是无定门的人出面。
皇族中人向修真发布任务倒是极为罕见。
无定门方术士消失……
凌清清眼皮一跳，忽然想起前世她也偶然听闻无定门中似乎出过什么乱子，可皇族对修真依有戒备，是以并没有太多的消息透露出来。她只记得从那以后无定门迅速没落，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算起来无定门也立足於皇族数百年之久，为拉拢这些方士术士以便调遣，皇族还授予了他们官职，甚至封爵开府，朝中大臣也争相将家中小辈送入其中。
就是这么一个背后牵扯众广的门派，怎么会突然没落？凌清清的好奇心迅速被勾起，在确认接下任务后，她抹去章印下的封条，注入自己的灵力。
很快布告下出现了一张地图，其中标注着三个红点，正下方出现一行小字。
——“请受托者前往指定地点与其他受托者汇合。”
凌清清眉梢微扬，原来还有其他人。
任务限期是七日内与委托人汇合。按照往日，只需在规定时间内与委托人碰面便可，但这次委托却明面要求受托人必须在指定地点汇合再同行出发，想来是为了给他们更多的磨合时间。
凌清清并不介意这些，她生性随和，对她来说与谁相处都一样。
当然，苏霖被排除在外。
此时小凤凰自然不知道自己被凌清清嫌弃到不行，躲在某个角落中呼呼大睡，直到被一阵水流声吵醒。
他睁开眼，发现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几道微弱的光从缝隙中透出，似乎还有什么滑溜溜的东西盖在他脑袋上。
小凤凰伸手抓了一个空，这才想起自己并未变回人形。
他现在在哪？
小凤凰甩了甩脑袋，思绪放空许久，忽然回忆起睡着之前的事——
他与往常一般起早便去寻凌清清，然后就是生拉硬拽将人磨去青云峰剑台上去。
从前凌清清磨不过他，即便抗拒，但还是由着他去了。
只有这次，他一大早就往凌清清那跑，却被告知今日轮到青云峰弟子巡守。
小凤凰懵懵懂懂被骗去了过去，一问才知巡山的任务与之前的藏书阁轮流值守并不相同，自愿参与，一般都需本人前来，只是宗门弟子大多对凌清清有着莫名信任，根本没有深究太多，就相信了她那套“苏小师弟对巡山重任极其向往，奈何面子薄不敢亲自前来，便劳烦我代为报名”的说辞。
凌清清说话时太过一本正经，管事弟子纷纷信以为真，感动到热泪盈眶，当场大手一挥，将苏霖的名字整整提上了半个月的日程。
苏霖目瞪口呆地听完同行巡守弟子的解释，拔腿就想回去找凌清清算账，谁知这群弟子实在太过热情，要知道即便同为云行宗弟子，内外门弟子悬殊极大，平日很少有相处机会，苏霖出现在这如同羊入虎口。
“苏师兄，你在内门平日是如何修炼的？”
“苏师兄，凌师姐真的有他们说得那么厉害吗？”
“这剑谱的招式我怎么也没看明白，还望苏师兄点拨……”
“苏师兄，你能帮我结识武相峰的小映师姐吗？”
“……”
面对接踵而来的提问，小凤凰的脑袋嗡嗡直响，擡腿就准备跑路，又生生被拽了回来。
所幸，小凤凰平日里嘴皮子功夫还是练到家的，三言两语的功夫安抚下闹哄哄的场面，找了个理由就跑路了。
苏霖溜回青云峰的路上正巧远远瞧见凌清清到云颐子的水华苑去，小凤凰朝苑中张望了两眼，直接去了凌清清院里，透着半开的雕花窗正巧看见窗前案板上收拾好的包裹。
小凤凰不满地耸了耸鼻子。
凌清清这次故意支开他又想去哪？
眼珠骨碌一转，趁着没人的功夫小凤凰摇身一变幻化成一只巴掌大的小凤雏抖了抖身上的绒羽蹦蹦跳跳地钻入了她的行囊中。
生怕凌清清会察觉到自己的气息，小凤凰在包裹里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好在凌清清走得太急，生怕苏霖随时折返，在水华苑给师父留了纸条后，回到房间拿了东西就匆匆离开，浑然不觉小凤凰的存在。
苏霖原本存着被凌清清欺骗的小情绪，想要突然蹦出来吓唬她一番，谁知凌清清一路遇见，他根本没有出来的机会，再加上凌清清御剑方式可以说极为野蛮，上下颠簸横冲直撞，苏霖被颠得晕头转向，刚想从爬出包裹，又被震了回去。
几次挣扎无果，小凤凰干脆眼睛一闭开始休息，一不留神竟然睡了过去。
所以凌清清到底把他带到哪去了？
小凤凰抖开身上的绒羽，探头探脑地钻出包裹，迎面而来是氤氲的水汽，他透过床帘缝隙一眼便见凌清清褪去了外袍衣物，正伸手试浴桶中的水温。
！！！
完了，完了。
哪怕只是一道虚影，也叫小凤凰不知所措，他一溜烟钻回凌清清的包裹，哪知因为情绪波动太大，灵力突然不受控制，让他恢覆人形撑破包裹，一脑袋撞在了床头木板上。
“砰！”
异响瞬间引起了凌清清的注意，她很快将声音来源锁定，拔剑上前：“谁在那？！”
她一把掀开床帘，顿时四目相对，空气中一片死寂。
苏霖此时的神情比谁都要惊恐，反倒是凌清清依旧面不改色，她收剑立定：“你怎么在这？”
小凤凰红着脸，脑子嗡嗡嗡地响，眼神慌乱无措，却佯装镇定：“我什么也没看见，我真不是故意的！”
凌清清盯着他通红的耳根：“……”
近日天气渐寒，她里里外外穿了许多层，如今只是褪了外袍，当然知道他什么也看不到。
莫名其妙的男人。
“我是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小凤凰的情绪稍稍平覆下来，但依旧不敢看她。
他小声道：“钻包裹跟来的。”
凌清清的眼神终於有了波动，声音似乎沈了几分：“你知道包裹里装了什么吗？”
小凤凰一脸无辜，摇了摇头。
滑溜溜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凌清清深吸一口气：“那你知道你手里抓的是什么吗？”
小凤凰眨了眨眼低头便看见，手中被拽得皱皱巴巴的一小块绣着花纹的丝料。
这是……
苏霖瞳孔骤然放大。
这是凌清清的贴身衣物？！
小凤凰的双颊再一次不争气地红了，如同碰到烫手山芋一般，“唰”地扔了出去，掉在凌清清怀里。
少女倒是没有半点羞涩，拿着衣料随意一抖，几根赤红绒羽洋洋洒洒掉落。
她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这又让我怎么穿？”
凌清清一举动就戳到了他伤心处：“最近天太干，掉毛我也控制不了！”
“……”
再说他每天都要梳理清洗一遍凤羽，可干净了！
“大不了我给你洗嘛！”察觉到凌清清杀人般的视线，小凤凰脱口而出，说完伸手就要从凌清清手里拿回来，可又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双手就僵在半空中，进进退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洗倒是不必。”少女拔剑出鞘，衔云经虞棠的锻造更显锋利，折射出锐利的剑芒，“削了你一身毛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