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兮仔细思索片刻,便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
阿片这东西,南月不说没有,但至少不多。
这东西在与北齐接壤的一个小国里似乎种了不少,那个小国就靠着卖这阿片,整个国家富的流油。
而且北齐似乎一直对它虎视眈眈,想伺机吞并。
“干爹,您是觉得飞天阁是北齐在背后支持的?那武威王怎么会任由它开起来呢?”
白瑾兮有些犹豫,不大确定自己心中的答案。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这事不简单。我们只是一介商贾,这上面的事情不是我们该操心的,商人只要顺势而为,保住自身。”
乔振生颇具深意的看着白瑾兮,提醒道。
他知道白瑾兮心地善良,而且和逸王的关系不错,又被皇上封为了平凉郡主,遇到这事恐怕是想管上一管的。
“嗯,我知道了,谢谢干爹提醒,我不会牵扯过深的。”
白瑾兮自然也是听懂了乔振生的意思,冲着他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
随后,她给乔夫人请个安,陪着说了会儿话,就回白府了。
回府的路上,白瑾兮对着赶车的张泽轻声吩咐道:“张泽,你去街上打听一下,最近魏玉书和陆以安去飞天阁多久了,他们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是。”
回到白府,白瑾兮先去大厨房转了一圈,确认里面没有被人掺进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她认真强调了一番所有食材必须仔细检查,好好清洗之后再入菜,虽然没有明说,但凉州城有事发生,需要小心谨慎的意思还是传达了下去。
随后,她就回到自己的毓秀斋,边看书边等张泽的消息。
-----------------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张泽表情复杂的回到毓秀斋。
“小姐,魏玉书和陆以安最近很是风光,据说写了不少文风独特的诗词,所以才会那般受人追捧。”
对于这两个人,身为白瑾兮的人,张泽自然是没有任何好感的。
只是今日出去打听时,得知外面的学子书生对二人推崇备至,甚至夸下海口说今年春闱他们二人必定能拔头筹,他觉得老天不公。
这等没人品的人,居然配有才学。
“哦?最近很风光?就是说之前没有这样?他们去飞天阁多久了?”
白瑾兮挑了挑眉,一点也不生气,饶有兴致的问起。
“那魏玉书是最近才传出才名的,陆以安之前便有些才名,但最近比较厉害。他们二人这半月来天天去飞天阁。”
张泽思索了一下今日听来的消息,简单扼要的回答了白瑾兮的问题。
“半个月了……”
白瑾兮目光闪了闪,唇角勾起一抹不明的笑意,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去和天冬说一声,明日午时我在妙膳坊见她。”
“是!”
张泽沉声应下,直接转身就往外走。
“小姐,您见天冬做什么?”
半夏看向白瑾兮,有些不明白她想做什么。
“你不觉得这事有点巧吗?一个月前天冬拿着阿片来找过我,然后飞天阁就开了,而凑巧它卖的饭菜中也加了阿片。”
一抹厉芒从白瑾兮眼底划过,她嗤笑一声,似是对这飞天阁做的事不屑至极。
“小姐,您是说天冬的阿片就是从飞天阁来的?”
“差不多,即便不是,也定然和飞天阁的人有过接触,明日问过便知。”
半夏懵懵懂懂点了点头,看着白瑾兮陷入沉思,不再打扰。
此刻白瑾兮在想的是,为什么这么大的事,身为封疆大吏的武威王会对此事无动于衷。
飞天阁的突然崛起,任何人都会对它产生好奇,可武威王府的人却仿佛全然不知一般,没有传出半点消息。
该不会是……
她垂了垂眼帘,长长的睫毛隐下了眸底的深色。
不管如何,她必须尽快把事情传给萧褚逸知道,这事——可大可小。
-----------------
第二日上晌,白瑾兮提前到了妙膳坊,就在角落的桌子坐着。
昨日青黛和白小草虽然说了妙膳坊的生意受到了巨大的影响,但到底到什么程度,她还想自己亲眼见证一番。
一个时辰的时间,竟然只有两三桌客人,还都是穿的比较朴实的普通百姓。
妙膳坊是面向大众的,所以上有佛跳墙,下有药粥,一般人家都是吃得起的。
而自从瘟疫事件过后,普通百姓都感念白瑾兮的善举,是再加上当时的药粥确实有强身健体的功用,帮他们躲过了灾祸。
因此有些家庭条件尚可的百姓也养成了每隔一段时间,就来妙膳坊吃一碗药粥的习惯。
可以前那种达官贵人,绫罗金银满堂的场面,如今是再也看不到了。
白瑾兮叹了口气,也是,飞天阁虽然坑,但它的价格导致它坑不到普通百姓,最受影响的,就是凉州城中上层的人士了。
只是此刻很敏感的是,正逢春闱,附近的学子都来这边赶考,穷家富路,他们手里都是有些闲钱。
这批赶考的学子就成了最大的受害者了。
北齐这是想釜底抽薪?断了南月的人才?
不过如今都不能确定是不是北齐,白瑾兮只是随便胡乱的想着。
“小姐,天冬来了。”
天冬已经走进了妙膳坊,只是白瑾兮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注意到,于是半夏凑到她身旁轻声提醒道。
“嗯。”
白瑾兮抬头,看见天冬的时候神情微变。
只见今日的天冬和一个月前已是大大不同了,她头上插着一根蝶恋花的金簪,身上的襦裙也从粗布变成了丝绸,周身竟是透出一派富态。
“郡主找我?”
天冬笑盈盈的对着白瑾兮打了声招呼,只是行礼的幅度略显敷衍,脖子梗着随意的点了一下头。
白瑾兮敏锐的察觉到,她自称“我”,而不是奴婢,心下觉得可笑。
这等小人物变起来也是真的很快,只是不知,她能得意多久?
又或者说,白瑾兮知道,但天冬不知道。
“天冬,我有一事想问你。”
白瑾兮懒得计较她的称呼,神色不变,淡淡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