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猴子你他妈干嘛呢?”李大力将肖猴子赶在一边,走到高峰床边,将手按在高峰的额头,很烫!“他伤口感染了,烧糊涂了,唉,你们谁有消炎药?”李大力问着工棚里的五六十号汉子。
“老李,你别心善过头了,这家伙明显就是个累赘!”
“是啊,老李,第七要塞可没有光吃饭不干活的,明天他要是不出工,你信不信吴阎王一早就能把他铲到回填坑里去?”
“李叔,消炎药哪弄去啊!那玩意比金子都贵,兵团的人手里或许有,但那是我们这种人有命用的吗?我说你还是别管了吧?”
......
众人七七八八说个没完,李大力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走出了工棚。
“吴长官,嘿嘿,没睡呢?”吴同的帐篷外,李大力搓着手。
“滚一边去,他妈的老子忙着呢!”
“吴长官,您这里有没有消炎药,我想求几颗......”李大力怯生生地说。
“你脑子有泡吧?求几颗?来来来,进来让爷看看你脸有多大?”
“吴长官,我这里有块玉,也不知道够不够的。”
“玉?啥玉?”
“家里传下来的,说是缅甸玉!”
“艹!我你妈以为是和田玉呢,滚远点!”
“我这块是翡翠绿的......”
“滚进来吧!”缅甸玉越翠绿越珍贵,吴同一听瞬间来了兴趣。
......
第二天,一早,高峰算是活过来了。吴同也准时拎着鞭子来赶人了。
“吴长官,这个小子还没恢复,让他再休息休息吧,我们三个人进度也不会落下!”李大力向吴同求情。
“嘿嘿,既然是你老李求情,就让这个废物再休息一天,记住了,就是今天,明天该干嘛干嘛,否则老子手里的鞭子可不容情!”
这一天,高峰没有上工,自然也就没有馒头和稀饭吃。天黑的时候,李大力把一个馒头塞在了他枕头下。
凌晨。
“李大力,我数三个数,你他妈给老子滚出来!”众人睡得迷迷糊糊,吴同在工棚外叫喊着,从未有过的暴怒的语气。
“吴长官,您这是?”李大力呆呆地看着吴同和他身后两个手里拿着棍棒的士兵。
“你麻痹的还装蒜?”吴同不由分说,飞起一脚揣在李大力的肚子上。
“吴长官,我没犯事啊!”李大力抱着肚子,眼神愣愣地看向吴同。
“玉?祖传的?还是他妈的翡翠绿?”吴同取出了李大力的那块玉,甩在了他的脸上。
“吴长官,这个是真的啊,真的是家里传下来的啊!”李大力一脸冤枉。这时他也注意到了,吴同的脸上有个明显的巴掌印。
“嘿嘿,给我打!”吴同说这话的时候,恨不得把一口牙咬碎。他身后的两个士兵瞬间冲了上来,将李大力踢倒在地,接着,手里的棍棒像雨点一样,落在了李大力的身上。
打桩的工人们一个个战战兢兢地呆在工棚里,害怕惹祸上身的他们,连撩开工棚的帘子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看样子吴同活阎王的名号不是白来的,这工地上,在他手里遭罪的人不在少数。
“吴.....吴长官,那是......是真的啊!”李大力这时一边躲避着棍棒,一边用双手护住了头。
“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子就是个累赘,粘上他,李大力算是倒了霉了!”
“是啊,我说高峰,李大力都被打成这样了,你他妈屁都没一个?”
“唉,李叔算是瞎了眼了,救了个忘恩负义的货,关键时刻你装什么孙子呢?”
......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数落着高峰。高峰始终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停!”吴同喊道。棍棒声停止了,而李大力的惨叫声并未停止。
“你他妈记住了,老子看你是把干活的好手,留你一条命,下次可就没这么便宜了!”吴同说完,带着人走了。
众人这时才走出工棚,将李大力抬了回来。
李大力这时虽然浑身乌青,但是并没与太严重的伤。一来他实在是个干活的好手,而工地人手紧缺,吴同并没有让那两个人下死手,二来李大力比较会挨打,躲过了要害部分。
“我说老李啊,你救了这么个废物,险些搭上了自己的命,我都替你不值啊!”
“可不是嘛!这次是你命大,吴同没对你下死手,下次就说不上了。”
“你看看你,为了救他被打成这个样子,人家呢,像个没事人一样,躺在床上都不带动的!”
......
“嘿嘿,我没事,你们快去睡吧,明早还要开工呢!”李大力忍着疼痛笑着说。
众人这才重又睡去,过了没一会就鼾声四起了。
“你干什么去?”李大力拉住经过他床前的高峰的胳膊,轻声说道。
“没什么,我尿尿!”
“不要做傻事。你现在要是去杀了吴同,这一屋子人都得死!”高峰适才掰断一只筷子,将一头磨得锋利的情形被李大力看在眼里。
“为什么?”
“这是第七要塞的规矩,只要是有工人胆敢反抗,所有一起干活的工人都要一起被抹杀!”
第二天高峰和李大力两个伤号勉强上了工。
“李大力,嘿嘿,自作自受了吧?”肖猴子一边甩着手中的麻绳一边嘲笑着李大力。
李大力白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嘿嘿......”肖猴子笑得很贱,看得李大力浑身不自在。
吃完午饭,工人们有着十分钟的休息时间。肖猴子走了过来,伏在高峰耳边小声说:“我知道你想杀死吴阎王,你觉得我告诉他的话,你会不会被弄死啊!”
高峰没有接话,躺在地上看着天空。他知道肖猴子昨晚肯定是听到了自己与李大力的对话。
“嘿嘿,小子,李大力身上有一件翡翠绿,你帮我偷过来!”
“我告诉你,李大力精着呢,他给吴同的是个仿制品,真东西就在他身上呢!”
“怎么样?干不干?”肖猴子一边说一边站起身,作势要走向吴同的藤椅。
“干!”
几分钟后,“咚咚”的打桩声继续。“老李你去歇一会吧。”高峰看到李大力干起活来比较挣扎,知道他毕竟才挨过棍棒,再强悍的身体,也会吃不消的。
“我走了,你一个人能拉起来?”李大力用怀疑地眼神看向高峰。
高峰一米八的个子,身体强壮,虽然不如李大力那么魁梧,但是身板绝对算得上干活的众人中拔尖的存在。
“我能行的,你放心。”
“来,你拉我这根,手顺一点!”李大力说着,将自己手里的麻绳递了过来。“小心哦!”李大力脸上颇有深意的一笑。
高峰入手时觉得麻绳有点膈手,低头去看时,只见入手处的地方仅仅靠着几根细线在连接着。他瞬间明白李大力的笑容的含义。
高峰和肖猴子还有另外一人开始了继续拉绳、打桩。突然间,一声沉闷的“嘎嘣”声响起,接着本该落下的圆形石柱向着肖猴子的胸口飞去。
事发突然,肖猴子先是被麻绳突然崩断的声音吓了一跳,接着就看到飞向自己的石头,哪里还来得及躲避,瞬间被石柱砸到在地。
高峰离得近,甚至可以听到肖猴子胸骨碎裂的声音。走到近前,搬开石柱,发现肖猴子的胸腔直接瘪了,七窍开始流出黑血,一双眼睛翻白,显然是死得透透的了。
“怎么回事?”吴同带着人,拎着鞭子走了过来。
“绳子断了,肖猴子被砸死了!”
“放你妈的屁,这么粗的麻绳能断了?”吴同捡起断成两截的麻绳,声音瞬间冰冷,因为他看到了整齐的刀口。
“嘿嘿,你小子他妈的胆子还不小呢?”吴同说着向着高峰伸出一只手,“割绳子的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