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恼怒的皇帝,问道:“皇上,您急着召我进宫,所谓何事啊?”
皇帝突然耷拉着脑袋,双手撑着案桌弓背,看着将军欲言又止,弄得将军也是不知所措。
皇帝叹气道:“这次把你叫来,是想要你护送公主前去和亲。”
将军察觉皇上似乎有些难言之隐,立刻低头作揖卑躬,询问道:“皇上,您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
皇帝心虚地瞥向将军道:“嗯,我要你把公主活着带回宫。”
将军毫不犹豫地说道:“是,臣遵旨!”说罢便向皇上行礼叩安。
只见皇帝神色突然有些慌张,然后试探地问道:“爱卿,这次面对的可是妖,你不怕吗?”
将军并未被狐妖所惧,自然坚定地回答道:“回皇上,臣并不信神鬼之说,自然是无所畏惧!”
皇帝看向将军,顿感欣慰得点着头,并满意地说道:“好,你此次去矾山如朕亲临,如若没有带回公主,自己提头来见朕。”
“是!”
将军退下。
皇帝怒目圆睁地盯着红木门槛,愤愤然道:“秦暮,这次必让你人头落地。”
这时,一位身着蓝色翠烟衫的女子缓缓从屏风后面走出来,面相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
身着蓝衫的女子交代道:“待秦将军回来复命之时,会带回一提玉壶,让驸马喝下这玉壶里的东西。”
皇帝眼神飘忽,似乎想耍点小聪明,故意示弱道:“可是我们势单力薄,如何对抗法力高强的狐族啊?”
女子早就看破皇帝的心思,笑道:“皇帝老儿,你脑子里装的我都知道。”说着冷笑一声,道:“哼,届时你只需派秦将军迎接公主与驸马回门,我自会帮你除掉他,平定雍城关隘。”
黄昏将近,霞光渐渐消退,将军询问士兵道:“公主他们还没回来吗?”
士兵偏过身子,作揖回道:“报将军,还没有公主他们的消息。”
将军奋力地垂向桌面儿上的地图,然后走到营帐口掀开帐帘,看到已近黄昏,着急道:“和亲的队伍早就来了,公主应该早就被带回来。”说罢,转身指着一旁的副将下令道:“王志聪,你带一队人跟我去山顶看看。”
“是,将军。”
暮色渐渐袭来,鲜血染红的洁白雪山峰已被袭成暗紫色,一群归鸟掠过上空,这景象把将军惊得瘫坐在雪地中,呆滞地说道:“这,这儿怎么,怎么会,会这样?”
几具还没有完全被大雪掩埋的尸体上空盘旋着几只秃鹫,尸体上好几处白骨裸露出来,那断了的长矛却依然握在尸体的手里。
护卫匆忙跑来作揖禀告道:“将军,尸体身上的伤口都是三道一组,恐怕确实是狐妖所为!”
暮夜已至,将军望着苍白的月光感到阵阵凉意,不禁老泪纵横道:“完了,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呀!这可怎么办啊?”
副将抱住将军,笃定道:“将军,末将愿与您一同向圣上负荆请罪!”
只见身后的众将士纷纷低下头左膝跪地,右手搭至左肩齐声喝道:“我们,也愿意同将军向圣上负荆请罪!”
这时,那身着翠烟衫的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缓缓走到瘫坐着的将军面前。
副将立即起身拔刀挡在将军面前,用刀指着女子质问道:“你是谁?又为何会凭空出现?”
“她怎么凭空出现的?”
“不知道,该不会是仙子吧!”
“小心点,可能就是狐妖。”
士兵们议论纷纷。
女子看向副将,但却并未理会他,只是从衣袖中拿出一瓶玉壶递给将军,声音甚是温柔道:“几日后,贵国公主便会带着狐族夫君回门,”说着指向玉壶,且浅笑道:“届时只需将它倒入酒中,然后让驸马喝下去,定可助其平定雍城关隘。”说罢,女子随着一缕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诶,人怎么没了?”
“一眨眼就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
士兵们纷纷议论,众说纷纭。
将军痴痴地端详着手中的玉壶许久,待抬头准备向女子询问时,却发现已不见其踪影......
狐狸岩洞中,仅有蜡烛微弱的亮光支撑穿着喜服的叶云汐静静地等待,她看着这空洞的狐狸洞,周围嘈杂的虫鸣声,也致使她内心变得焦灼万分。
这时,狐狸岩洞门被施法缓缓打开。在光影的映照下显出一张八尺长的身影来,并只离得叶云汐咫尺般近,突然坐在床榻边的公主掀开狐狸面皮,起身环抱住男人。
这娇小的脸颊上生着一对铜铃一般的大眼睛,她紧紧抱住男人撒娇道:“孟郎君,终于嫁给你啦!”
孟子逸一只手搂住公主,然后戳了戳她的额头,满脸宠溺地说道:“叶云汐,你好歹投胎投得是一国公主,都这么大了还不知羞耻的吗?”
这位被狐族之子抱在怀中凡人公主是天帝仅五万岁的小女儿叶云汐,真身则是上古神兽凤凰族。
曾有巫族卜师夜观天象,参透其中玄象奥秘后,向天帝谏言道叶云汐有帝王之命格,并直言道将来的帝后之位必然会是她的。
叶云汐离开红了眼,泪水浸润眼眶像两颗晶莹剔透葡萄般看向孟子逸,然后自己又似孩童般蹭着他的胸口,并带着些稚气的语气抽泣地说道:“可是,可是我们已经成婚了啊!”
孟子逸从腰间掏出一块青白色手帕,它周围绣着白色、波浪形的花边,用它轻轻地擦拭着叶云汐眼角落下的那滴眼泪,道歉:“对不起,云汐。”说罢揉着她的小脑袋,轻声细语地安慰道:“刚刚是我说错话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不要哭了,好不好?”然后低头看着她,也嘟着嘴假意学道:“呜呜呜呜......再哭脸可就要哭花了,那就不好看啦!”
叶云汐依旧含着泪夺过孟子逸手中的那青丝手帕,细细对其端详起来,嘟囔道:“哼!就说你舍不得丢了这手帕。”傲娇地抬起头看向他道,自己还时不时用衣袖擦拭着眼角那儿。
“对,我的公主,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孟子逸附和道,但似乎看透她的小聪明,宠溺地看着叶云汐,并轻轻弹其额间问道:“那些在雪山中的士兵,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