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Chapter 13

Chapter13

舒令秋站在围栏边,带上耳机,播放《SpiritedAwaySuite》。

音乐节奏舒缓,宛如潺潺流水。

耳机的音质也格外好。

她努力远眺,想要看清火花。

温遇冬也跟了出来。

“秋秋。”他叫她的名字。

温遇冬看上去状态很差,不知道是工作需要还是其他缘故,他比上次见面时要瘦很多,两颊陷进去,眼窝深邃,好像有很多话要跟她说。

一开始舒令秋并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她眯着眼,凝视那团火花。

直到温遇冬拍拍肩头她才知道他的来临。

“没看什么。”舒令秋摘下耳机,“田英彦的惩罚完成了吗?”

温遇冬两指夹了支香烟,“完成了。”

“他的惩罚是什么?”

“做大象鼻子,转二十圈。”

“哦。”

两个人同时沉默。

温遇冬吸了口烟,先开口:“要进去了吗?外面挺冷的。”

他穿得很厚,里头是件婴儿蓝的圆领毛衣,肩头虚虚挂着BV廓形风衣。

“别让大家太担心吧。”

“等会,我吹吹风。”舒令秋如实道,“里面太吵了,我头有点疼。”

温遇冬不理解,“你以前不是也很喜欢来CRYSTAL的吗?”

舒令秋并没有否认,“是,但最近工作很多,我只想休息。”

温遇冬沉默更甚。

这个理由以前都是他给舒令秋的,这段时间他们的关系像泡在了寒冬腊月的水里,冰凉凉的,死气沉沉,每天打卡式地问候完,他总是说“太累了,我先睡了”,但其实直到凌晨三点也还在打游戏。

他不是故意隐瞒她的,在娱乐圈压力确实大,比起和她聊天,他更喜欢一个人打打游戏。

温遇冬不知道她是否知情。

或许是因为这层原因,温遇冬有些心虚。

他吐掉最后一口烟,烟喷到二人之间,舒令秋被呛得直咳嗽。

他把烟扔到地上,用脚踩转着熄灭。

“那我先进去了。”

“好。”

温遇冬进去了。

她紧绷的肩胛骨放松下来。

风吹得越来越急,藕段似的小臂上被激起一阵难以察觉的鸡皮疙瘩。

舒令秋捂着手臂,望见走廊尽头有一个透明的观光电梯。

绳索拉动,好像有人出现。

那人身影漆黑,一身黑衣似要融入无尽的夜色,唯一可见的,便是脸上的一点火光。

他往她的方向又靠拢了些,舒令秋终于看清他的面容。

温珣?

他怎么来了?

这个点他不是应该还在美国,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是,是错觉吗?

她努力地眨眨眼,这短暂的几秒温珣已经走到跟前。

他含着烟,身侧夹有个纸箱。

抬眸,视线和她对上。

“晚上好。”

舒令秋愣了下,立刻举起手摇了摇,“晚上好二叔。”

温珣平静地嗯了声,偏过脑袋,从薄唇上拿下香烟。

捺灭在垃圾箱顶,又抬手扔了进去。

他也瘦了很多,高领黑色衬衫熨帖地贴在身上,格外凸显曲线。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微微发抖的肩上,“很冷吧,怎么不进去?”

“太吵了,不想回去。”

“那就站在这儿先休息休息吧。”

他也不强求,一切全凭她的心意。

“遇冬呢?”温珣看看她的身后,没找到温遇冬的影子。

“这么冷的天,他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

“他在里面喝酒,一时半会估计也不会出来。”

舒令秋拽紧外套,转过身,面向温珣,“不过二叔,你怎么会来?”

“你现在不应该是在美国吗?”

她语气轻松,好像在与老友对话。

温珣的外套很暖和,细腻的材质在光裸的肌肤摩挲,她莫名想起过去的很多个瞬间。

从他回到南宜开始,便源源不断地给予她善意,外套,颜料,耳机,他们之间的线越来越短。她半犹豫半接受,一面保持着该有的距离,一面又无可避免地享受这残余的温存。

心里吹过一叶舟,着迷占据了上风。

“刚刚回来的。”

“噢。”

美国和国内相差十三个小时,他长途跋涉,想必现在应该很累吧。

舒令秋正要劝他回去休息,温珣忽然将纸箱推至二人之间。

温珣说:“你的礼物。”

舒令秋望着礼物,没接,举起锁骨上的耳机,“可是你之前已经送过礼物了。”

“你和遇冬这么好的关系,我多送一份也不为过。”

“……”

他言之凿凿,舒令秋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礼物有些沉,从外面摸不出里面是什么物什。

舒令秋:“我可以现在打开吗?”

“当然。”

他递去一把短刀。

剖开严严实实的包装,摆在正中央的是一副画。

舒令秋摘掉四角的海绵,掸去灰尘,终于看清画的内容。

这是Faith的《Ash》。

她从未出售过的作品。

舒令秋握紧波纹起伏的画框,格外吃惊。Faith因为丈夫去世已多年没有出现在大众面前,这幅画也是她隐退后唯一公开但未出售的作品,舒令秋望着她的报道,常常在想自己有没有运气成为它的拥有者,有时候甚至做梦都会梦到。

没想到,这幅画近在咫尺。

她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还在梦中。

她不敢再去触碰,木木地问:“二叔,这,这是真的吗?”

温珣摊开手,“我不买假货。”

“我不是这个意思。”太激动了,导致舒令秋话都不会说了。

她沉默了足足有十分钟才接受这个事实。

舒令秋握着栏杆,纤细的小腿仍有些虚软。

她垂下眼睫,低喃道:“谢谢你,二叔。”

“没关系。”温珣俯下身,视线与她齐平。

英俊的面庞骤然放大,侵占她所有的视野。

舒令秋呼吸一窒,下意识地紧贴栏杆。

他看着她的眼,谦卑道:“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个粗鄙的商人,对于艺术画作实在一窍不通。可以为我讲一讲这幅画的含义吗?”

舒令秋结结巴巴道,“当,当然。”

提到《Ash》,提到Faith,她深吸一口气,忽然有说不完的话,“十年前Faith的丈夫Clark因为肺癌去世了,Faith因此大受打击,为了和Clark再续情缘,她开始迷信各式各样的宗教,想要再和Clark再多说一两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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