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车里亲了好几分钟
孟梵川才心满意足地松开岑蓁,车前围着的人走了又来,来了又走,虽然不是最初那一波,但总还是有人驻足观望。像是等着看,这车里会不会突然走出来一个女明星,唇被吻得嫣红泛光,潋滟动人。
岑蓁没了办法,给池玉发消息:“你在片场吗?在的话来一下门口,好多人我没办法下车。”
孟梵川睨着她发的消息,拉车门说:“有什么没办法的?直接下去就是。”
岑蓁马上拦住了他。
公开是公开,岑蓁可以坦荡地让孟梵川把车开过来,是出于对男朋友身份的尊重,她不会再让他躲躲藏藏,甚至换其他车来见自己。但不代表他过来了,她就得敲锣打鼓,恨不得让满世界都知道。
始终工作是第一位,岑蓁不想让两人的恋爱太张扬,太高调,甚至最后引来全组的吃瓜关注,影响到拍摄。.....我最近这些事闹得沸沸扬扬,谢导是个严肃专业的人,我不想他认为我仗着和你的关系就恃宠生娇,公费谈恋爱,不把心思放在剧组里。“你病还没好就回来拍,还不够?”孟梵川对于岑蓁感冒还没好就忙着回来拍戏已经不太爽,全凭对她的尊重才由着她。“感冒哪有那么娇气。”岑蓁安慰他,默了默又说,“我不想谢导看轻了我,后悔当初选我。
一句“看轻”让孟梵川懂了岑蓁,她有她的骄傲,为了这个角色这样全身心地付出,如果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而让她受到质疑,的确也不是他愿意看到的。“那你这几天就好好拍戏。”孟梵川纾了口气,低头牵住岑蓁的手,“我不打扰你。
岑蓁听出端倪,“你要去哪里吗?”
孟梵川的车队春季赛赛前还有很多工作,包括几个车手的转会签约,媒体赞助,物流协运等众多繁琐事项。他既接手了中视,便让汪远组了团队跟拍一档和F1有关的纪录片,配合宣几项赛事在日程上,他上半年的行程其实很满。原本12月末就该飞伦敦处理,但因为和岑蓁的事一一拖再拖,现在都翻了个年头,他必须启程过去。
刚确定关系就要分开,孟梵川也不想,“之前就定了明天出发,只是没想到昨晚发生那样的事。
“多久回来?”
”一周。”
岑蓁算了下时间,“那等你回来都要过年了。”
“我尽快。”孟梵川顺着又问:“过年剧组放假吗。”
他想带岑蓁到时候一起去香港过年。
但岑蓁摇头,“谢导说赶进度,可能年要在剧组过了。”
孟梵川第一次觉得进组是件漫长而烦躁的事。他却不得不将就着,退让着。
“那到时候再说。”他只好暂且不提,“等我回来。”
“嗯。
那边,收到消息的池玉和莫湘从酒店赶到了片场,把围观群众都劝走了后,敲了敲车窗,暗示岑蓁可以下去。岑蓁正要下车,孟梵川又从后面拉住她的手,“会想我吗。
岑蓁却没答,只亲了下他脸,“等你回来再告诉你。”
她说完快速下了车,孟梵川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笑笑,想起什么,打开副驾驶前面某个做得很隐蔽的储物盒。岑蓁但凡对这辆车好奇一点,像孟闻喏一样上来就到处看到处打量,或许早就能发现一一这里放了很多她正在找的纸巾。孟梵川拿了包纸巾到手里,没想到当时一个举手之劳,竟然让岑蓁记了这么久。
她怎么那么乖。
想起刚刚岑蓁认真的语气和模样,孟梵川又没忍住笑,同时在心里也犯起难题一
这东西要怎么自然地,不让她尴尬地发现?
一边想一边掉头离开,车刚开出去没多远手机又响,他目光落过去,看到来电显示后顿了顿,起初没打算接,但最后还是接了。孟梵川没说话,听对面歇斯底里地说了一堆话后,冷淡地回:“行,你等着,我现在就过来。
回片场的路上,莫湘告诉岑蓁她接了一晚上的电话,几乎一夜没睡。
“都是打来问我你是不是跟孟少爷在谈恋爱。”
“连LW的PR都在打听。”
岑蓁诧异,
“他们也这么八卦?”
“你懂什么?”莫湘睨岑蓁一眼,“他们原本就在考察你当形象大使,你如果真的和孟少爷在一起了,他们当然会慎重考虑title。”“不要我?”
“想什么呢。”莫湘笑了,“他们会考虑你会不会某天成了孟家少夫人,那就是他们LW来高攀你,到时候别说形象大使了,全球代言人估计都是双手奉上。”“少夫人”三个字让岑蓁微怔,她低下头没说话,虽是笑了笑,却莫名有几分兴致索然。
“怎么?看到网上那些难听的评论了?”莫湘以为岑墓被言论影响,安慰她,“你别去看,谁不是被骂过来的?要红心理就要强大。”猜了那么久的男朋友终于露出眉目,还疑似顶级豪门二太子,普通网友调侃也好,对家趁机下场拉踩也好,网上当然什么声音都有。其实岑蓁也根本没看,即便偶尔扫到两句也不在意,或许是对拍戏本身的专注和信念感,舆论这方面,岑蓁有着出奇的淡然。她平静地拿了剧本坐到一边,“我先预热下午的戏。
刚看了会,谢庆宗忽然从片场走出来,看到岑幕愣了愣,“不是让你休息一天的吗。”
“我好了,下午可以继续。”岑蓁对孟梵川说谢庆宗上午没排她的戏,但实际上谢庆宗给了她今天一天的假。岑蓁站起来,朝谢庆宗微微颔首,“对不起谢导,昨天的.....
她为自己最近陷入的舆论风波道歉。
谢庆宗明白她要说什么,网上的事助理多少也跟他提了一些,但他某种程度上和岑蓁是一种人,沉浸在工作里两耳不闻窗外事,”我只看你的戏,不管你的私生活,哪天你戏拍不好的话,我不会管你是谁的女朋友,我会换人的。”他说得不留情,却能让岑时刻谨记机会来之不易,点头说:“我明白。”
感情的事到眼下算是暂时尘埃落定,孟梵川隔日飞去伦敦忙工作,岑蓁也在剧组安
安心心地拍摄,两人每天聊天或视频,虽然有时差,但孟梵川都会将就岑蓁的时间。
异地热恋,也有别样滋味。
这天有几场戏耽误了时间,岑蓁收工比平时晚了半个小时,回去的路上池玉告诉她,“刚刚少爷给你打电话了。拍戏的时候岑蓁的手机都交给池玉。
“听到是我接的,问你呢,我说你还在拍戏,哦一声就挂了,好酷。”池玉啧了声感慨,“他在你面前也这样酷吗。”伦敦的一月同样寒冷,昨天视频时,孟梵川和一堆年轻的赛车手在一起,他穿着黑色的冲锋衣,偏头用流利的英语和身边人说话时,眉眼尽是不拘的恣意。是挺酷的。
一如果不是下一秒突然在屏幕里隔空索吻的话。
岑蓁想起他当时的模样抿唇笑了,拿出手机给他回过去。
电话接通,却是一个稍远的女孩在说话,“让我听听谁是你的宝贝!”
这之后声音才清晰落到耳里,“喂?”
岑蓁已经知道是谁了,微笑问,“喏喏?”
“真的是你啊岑姐姐?”孟闻喏在那头笑到捂住肚子,“救命,我哥把你的名字存的是宝贝,太肉麻了。旁边有很酷的声音:“叫嫂子。”
孟闻喏憋着笑原地立正,“是,嫂子。”
岑蓁:......””
手机这时物归原主,孟梵川低低的嗓音落到耳里,即便隔着大洋彼岸那么远的距离,也依然滚烫烧耳,“收工了?”岑蓁很轻地嗯了声,
“喏喏怎么在你那?”
“被赶出来的。”
”啊?
孟梵川和孟松年吵了一架离开后,孟闻喏开始有事没事地在家里放岑蓁拍的宣传片,还把电影节上的红毯采访剪辑好,孟松年一到家就开始放,主打一个安利加洗脑。那天的照片拍得太暗,岑蓁的模样并不清楚,所以孟闻喏起初放的时候,孟松年并不知道视频里的人是谁,也并不感兴趣,直到红毯上主持人报了岑蓁的名字。孟松年抬起了头。
倒是认真地看了几眼,起初情绪也都还算平静,直到看到主持人那通采访,问礼服是不是男朋友挑的,会不会吃醋等,岑蓁回答:他很喜欢。孟松年直接放下茶杯,冷哼一声,“还研究上女人的衣服了。”
在孟闻喏每天坚持不懈的洗脑下,“他很喜欢”四个字犹如魔音绕耳,绕得孟松年头昏脑涨,一气之下赶走小女,“去找你那个色令智昏的哥哥去!”
于是孟闻喏美滋滋飞到英国找亲哥卖惨加邀功,各种吃拿卡要进账好几百万。
但孟梵川没对岑蓁说这些,他故意关上门找安静的地方跟岑蓁说私密话,“今天拍戏怎么样?”
岑蓁这时也到了酒店房间,“还行,你呢?”
”嗯,也还好。”
一道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嫂子他撒谎,他一点都不好,他想死你啦!”
孟梵川:.....闭
“略略略,谁让你追到嫂子了也不告诉我,嫂子一”孟闻喏又隔空喊岑蓁,“我哥他手机屏幕都是你的照片!!”手机那边迅速传来兄妹俩较劲的声音,听得岑蓁在这边也受到他们的感染,跟着一起笑,“你别欺负喏喏。”话音刚落,有人在外面敲门,以为是池玉领了饭送过来,岑蓁一边接电话一边走去开门,却不想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女人她不认识她。
但很奇怪,明明不认识对方,在看到她的那一眼,岑蓁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她上一秒还笑着的神情微微敛起。
“吃饭了吗?”还不知情的孟梵川这时在那头问。
岑蓁回过神,匆匆应付道:“嗯,正准备吃,我先挂了。”
她挂了电话,还未做出反应,面前的女人主动开口:“你好,我是秦诗瑶,能聊聊吗。”
秦诗瑶报上名字,印证了岑蓁的直觉没错。
即便早就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当真正看到这位豪门小姐,当她真的站到自己面前,岑蓁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波澜不惊。她没说话,微顿,让开了身体。
秦诗瑶进来后打量四周,在岑蓁指着一张椅子请她坐的时候,她伸手擦了一下才坐下,“这里挺简陋的,岑小姐拍戏应该很辛苦。她微笑,“你本人也比照片上漂亮。
“谢谢。”岑蓁公事化地回应,
“秦小姐有什么话可以直说,我待会还要看剧本。”
秦诗瑶交叠起腿靠到椅子上,“直说不动听,怕你不喜欢。
岑蓁却淡淡一笑,“怕我不喜欢你就不会找上门了。”
秦诗瑶察觉到她柔软下的尖锐,微微坐正,“你很厉害。”
岑蓁蹙眉不明白她的意思,直到她下一句话落过来一
“竟然让梵川来我家找我父母提了退婚。”
岑蓁微微愣住。
秦诗瑶不喜欢岑蓁这个表情,好像在意料之外,明明都在一起了,又何必跟自己演天真单纯。
“但没用的。”秦诗瑶笑了笑,“我们的婚事是上一辈订的,他们孟家一天没说退,他爸爸没表态,都作不了数。”岑蓁想说点什么,可这句话她真不知道怎么接。
秦诗瑶便继续道:“其实你很漂亮,就算不跟梵川在一起,应该也不缺追求者。”
“人可以适度地追求阶级的跨越,但步子跨得太大,最后为难的只会是自己。日后觉得心有力而余不足的时候,你会发现可能还是当个普通的豪门太太更惬意。岑蓁语气平静,“你觉得我占了你的位置。”
“不,你占不了。”秦诗瑶轻松地说,
“我和梵川从小一起长大,我比谁都了解他,他爱自由,我不会束缚他,他爱玩,我就等他玩,他总会有玩收心的那一天。”“就比如他爱滑雪,18岁的时候那么喜欢,现在还不是不玩了。
岑蓁目光挪移到旁边,不说话。
“所以我信他现在喜欢你,甚至还很真心,但你信吗?”
秦诗瑶忽然嘲弄地笑了,轻轻说,“我不介意。”
“我们这样家庭下长大的孩子,从出生的那一刻路就被安排好了,婚姻?我们的个人意志从来都不重要,最后的决定只会是对家族,对自身最有利的那个。“梵川的母亲是名门长女,他嫂子更是港城第一千金,家财万贯,就连妹妹的未婚夫,听说似乎定了北城某高官的儿子。“我没有歧视岑小姐职业的意思,但是
“你有什么?
”秦诗瑶落下犀利的目光,“或者说,你能给孟梵川带来什么?”
没给岑蓁回答的机会,秦诗瑶摇摇头,“别说你,就连我都是高攀。
她微笑着耸肩:“梵川大哥26岁结婚,梵川今年24岁,他还可以再玩两年,无所谓,我可以等。”半晌,岑蓁才露出一个很平静的笑,“说完了吗?”
秦诗瑶皱眉,没想过岑蓁反应会这么平淡。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岑蓁站起身,“但我和他的事,不需要外人来教我怎么做。”
外人两个字咬得轻又重,秦诗瑶脸色微变,“你一一
岑蓁却没再往下说了,只走出去打开门,“秦小姐请回吧,我还有工作要忙。”
秦诗瑶愣住,仿佛刚刚漫长的那一大段话都是对着空气说的,面前这个人油盐不进。
“岑小姐很有性格。”她冷冷地笑了,拎起包起身离开,经过岑蓁身边时停下望着她,“不错,你如果要一份让他众叛亲离的爱情,那我祝福你们。”岑蓁关上了门。
却在门后站了很久,才走去拿水喝,一口又一口,像是拼命要把什么咽下去,一瓶水喝了大半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