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呜呜呜!”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嘶吼,郝兽医在昏暗的房间内给孟烦了治疗着那条伤腿。
“哎呦,杀了猪了。”
郝兽医看了他一眼,调侃了声。
“兽医,你个王八蛋,呜呜!”
孟烦了咬着牙骂骂咧咧,那股撕心裂肺的剧痛让他面容扭曲。
“哎,好,额的爷啊,真真是,生娃都木你这么喊滴。”
郝兽医一边说着,一边手里的动作完全没有停下。
“唔,哇!”
孟烦了痛得咬住了身下的稻草,艰难的度过了这场像行刑一样的治疗。
直到治疗结束,他像解脱了一样,拖拽着那条伤腿,狼狈的出了房间,头也不回的往外面走去。
溃兵们似乎对此习以为常,看都没看他一眼,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哎呦,我的孟少爷。”
“你要有钱或者能换东西的东西没有?”
“东门黑市祁麻子那有磺胺。”
“拿回来,或许可以拖一拖。”
“我医院的这些伤员也需要用呢。”
郝兽医叫住了要离开的孟烦了,提醒道。
“什么也没有啦。”
孟烦了抬头看着那一小块不曾昏暗的天空,嘴唇动了动。
“长官阿译那不是还有一块手表呢嘛。”
郝兽医冷不丁的说了句。
“别惦记别人东西啊。”
孟烦了眼神一凝,回身死死地盯着他:“那是他爹留给他的。”
“人家爹上班去,走在路上,一个小鬼子拿他脑袋当了靶子,就这么一枪。”
“唉!!!”
听到这,郝兽医都忍不住叹息了声。
“您说嘿,没招谁,没惹谁,就是那小鬼子想练练枪。”
孟烦了用北平爷们惯用的诙谐语气说出这个事实,却让人听了心中沉重不已。
自古弱国便是如此,国恒强,一切都对,国恒弱,一切皆错。
.........
外间,迷龙坐在屋檐台阶上,大口大口的吃着西瓜,汁液乱溅,全然不在意收容站的现状,他是这里面活得自自由自在的人,周围的溃兵看得直吞咽口水。
“嗝!”
吃着吃着,迷龙打了饱嗝,桌上还放着好几大块西瓜。
正在压水的李连胜看得眼睛都直了,正巧迎上迷龙的目光,这才畏畏缩缩的继续打水。
“噗!”
迷龙吐出了几颗瓜子,没有理会他,开口道:“那边的,那边的,少捡一个,我整死你。”
“放心吧,一粒也能少。”
正前方一名溃兵将他吐出来的瓜子拾起,放在空罐头里,谄媚的笑着凑到迷龙跟前。
就在迷龙吃得有些累了,低头看向地下,李连胜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一把抱起桌上那最大块的西瓜,拔腿就跑。
“我?我TM整死你。”
迷龙见后,气不打一处来,魁梧似黑熊般的身躯冲了过去。
“啪!”
李连胜一把推开了迷龙,三步两除二,踩着木制楼梯,匆匆上楼。
“唉呀!”
“搞什么名堂啊?”
两个人一追一跑,动作很大,让楼板不断震动,灰尘漫天,引得楼下的溃兵们骂骂咧咧。
“诶诶诶,快看快看啊,搭班唱戏了。”
这一幕成为了溃兵们原本死水一潭的生活中的调味剂。
“啪!”
迷龙在二楼逮住了李连胜,一把将他踹到在地,然而,李连胜还抱着西瓜,贪婪的大口大口吃着。
“打,往死里打。”
“看看看,看吧。”
“弄死他龟儿子。”
“对,对,追的好,打个他。”
“快看,快看啊。”
一众溃兵们看热闹看得激动不已。
蛇屁股眼珠子一转,看见桌上还有西瓜,机智的捧着一块,大快朵颐,身后有几名溃兵同样复制他的操作,顿时,桌上的西瓜都被抄走了,一块都不剩下。
“看你那熊色,东北人脸都被你丢尽了。”
迷龙一边骂着,一脚又一脚踹在李连胜背上。
“对对对,揍他。”
“打他!”
“刨他,刨他!刨!刨!”
“撩阴腿,使劲。”
蛇屁股畅快的吃着西瓜还不忘了看热闹,出声提醒了句。
“啊?!!!”
迷龙愤怒的将年久失修的二楼木制栏杆直接掰了起来。
“要麻哥,要麻哥。”
豆饼看见要麻在吃西瓜,就像一头嗷嗷待哺的小兽想凑上去分一口。
只可惜,要麻自己都没吃够,怎么可能分给他,一个甩手,豆饼直接摔倒在地。
“嘭!嘭!嘭!”
迷龙先是用木制栏杆砸着李连胜,而后一脚又一脚踹着,李连胜仿佛浑然不觉,瓜皮都快被他啃光了,这让迷龙愈发愤怒不已,直接拎起他整个人扔了出去。
“啊?!”
“嘭!”
在场溃兵们都看傻了,李连胜面朝下,整个人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生死不知。
就连迷龙都没想到会这样,他以为自己杀了这里的唯一一个‘老乡’,面色呆滞的站在二楼,却没想到李连胜手动了动,自己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啥事没有。
“哈哈哈!”
距离不远处的一个制高点,蔡轩透过望远镜清楚的看见这样的场景,忍不住开怀大笑。
“团座。”
“这...这些溃兵真的能打鬼子吗?”
警卫连长有些欲言又止。
为了一块西瓜大打出手,甚至差点闹出人命,纪律、尊严、信念,在这些人身上,他没有看见一点,他怀疑这些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军人的溃兵上了战场恐怕没等开枪就做鸟雀散。
“为什么不呢?”
迎着警卫连长的目光,蔡轩意味深长道:“青锋。”
“这些溃兵跨越了大半个华夏来到滇边,身上没点狠活的都死在了路上。”
“就说他们的身体素质,迷龙,李连胜、康丫、蛇屁股等,像这样被揍,正常人都得半死,可李连胜呢?”
“我军在面对小鬼子的时候全线溃败,这并不是作为底层官兵的他们的过错。”
“九一八,东三省沦陷,一二八,本该是大获全胜的第一次淞沪会战等等。”
“国府一直寄希望于国际,内部勾心斗角,咱们的那位委员长夫人将购买飞机的资金存入银行吃利息也不愿意用在原本的正途上,还有德械师,本该是60个,最终只有三个及教导总队完成了德式整编。”
“一只军队最重要的是指挥官,其次是老兵,最后才是武器装备,指挥官是军队的灵魂,老兵是军队的骨架,没有武器装备,我们可以去抢,但连骨架都没有,那只能白白送命。”
“你明白吗?”
“是。”
警卫连长冉青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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