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那看不见的敌人,强大的超乎想象,马道婆心知招惹了强悍的敌手,不禁退意萌生。
可是已退无可退,冒然把小鬼召回来,会遭受极大的反噬。
小鬼可不是那么好养的,放出去,吸不到精血,退回来只能吸她,想她一把年纪,哪里能经得起小鬼吸?
当即心里一狠,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两只小鬼身上,继续边舞边唱!
“大毛二毛快稳住,天亲地亲爹更亲,爹不认你受报应,五雷轰顶当头劈,当头劈啊,啊呀呀呀!”
马道婆嘴角滴着血,枯瘦的双手如疯了般的敲鼓,身体做出一个又一个的高难度旋转加大劈叉动作,两只小鬼张开了嘴,露出满嘴的细密犬牙。
谁都能看出,已是决生死的关关,不禁在手心为马道婆捏了把汗。
王蠡头顶上方,隐有雷声滚过,一股极为压抑的气息沉降下来,文气剑气均受了压制。
但王蠡处于守静笃,至虚极的道家玄妙状态,感受不到,心灵静虚,心无外物,哪怕雷霆当头劈下,也不会被惊动。
在这状态里,只是一遍遍的练剑,不用经过思维引导,纯以本能应对,恰合了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意境。
从表面上看,文气和剑气不断被压缩,却压而不崩,当雷声中也开始有雷光闪烁之时,也到了一个临界点,就如被压到极致的弹簧,猛的向上一跳,文气渗入剑气,万千剑光迸射!
“啊!”
马道婆一声惨叫,受气机牵引,浑身被剑气刺的鲜血淋漓,两只小鬼叽叽怪叫着,直往马道婆的裙底穿。
却是轰的一声,两道漆黑的雷霆当头打下!
崩崩!
从头颅开始,节节崩碎,再到四肢,身体,两只小鬼被炸成了齑粉!
一些细小碎块迸射开去,冷子兴四人猝不及防,被打的满脸满身,一股股澈骨的阴气入体,面孔罩瞬间变得灰黑,身体也打起了摆子!
“扑哧!”
马道婆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都萎靡不振了,皱纹一下子爬满了老脸,转眼就苍老了十余岁。
“马道婆,怎么回事!”
龙爷惊的大叫。
马道婆虚弱无比,却捧着心口,大哭道:“大意了,你们怎么也不说清楚,对方有高人相助呐,老婆子我被坑惨喽,好不容易养大的一对鬼儿女没啦,哎哟喂,我这心肝呐……”
冷子举忙道:“马道婆,我们沾到脏东西啦,快给我们去了!”
“我浑身都不得劲儿,冷的打摆子啊!”
牛爷与九爷也打着哆嗦道。
马道婆犹犹豫豫道:“我这一对鬼儿女,从五年前开始养,喂以珍稀药材,辅以道家血咒,可沟通鬼神,行走阴间,耗费了无数精力财力……”
牛爷现出不快之色,打断道:“马婆子,叫你拿个法子给我们去了,你罗里巴嗦做什么?难道还想讹我们银子?”
“哎哟哟,老婆子可不敢呐!”
马道婆怪叫道:“我只是给四位爷算一笔明帐,养这对鬼儿女,十万两银子都打不到底,今儿之事,不怪四位爷,只怨老婆子我识人不明,不过养鬼儿女贵,配解药也不便宜呐!”
“到底要多少钱?”
牛爷不耐道。
马道婆吃力的走向土地公神像,在案台底一阵摸索,摸出个黄葫芦,拨开塞子,倒出一枚漆黑的丹丸,才道:“这药丸有祛阴辟邪之效,老婆子说个明价,一百两银子一丸,每日一丸,以无根水送服,连服三日,即可无碍。”
“你……一百两银子一粒?亏你要的出口?”
龙爷瞪大眼睛,气急败坏!
本来兴冲冲的请马道婆去坏王蠡的功名,结果作法不成,受了反噬,不仅马道婆养的两只小鬼被天雷劈成渣渣,自身还沾上了小鬼的尸骨碎片,被阴邪入侵,这得多腌臜人啊。
不要钱给治了心里都堵的慌,这老神婆居然还敢讹人?
马道婆也不说话,只是现出难色。
土地庙中,烛火摇晃,土地公的面孔阴晴不定,这让让人意识到,马道婆不仅是神婆,还是土地公的庙祝。
庙祝是鬼神沟通人间的使者,是行走人间的代言人!
“罢了,罢了!”
得罪了马道婆,就是得罪了土地爷,龙爷瞬间泄气,再看冷子兴、九爷与牛爷,均是满脸的无奈之色。
四人取出些银票凑了一千二百两银子,从马道婆手里换了十二粒漆黑的丹丸,头也不回的离去。
“谁?到底是谁?”
待得脚步声渐远,马道婆瘫倒在地,搜肠刮肚,回想着圈子里的人物,可没一个能与那突如其来的剑光对上号。
……
王家!
王蠡心里满是丰收的喜悦,经此一劫,资质臻至90,神炁由6涨到8。
而且经脉在近乎于循环往复的的破损与修复中,韧性与宽度大增,这是剑经从来没有提过,毕竟剑经的创作者也想不到会有文气这种东西。
与之同步,文气也大幅增长。
“咦?”
王蠡突然发现,剑气中,多出了一缕阴气流淌,根据大罗剑经包罗万象的特性来看,分明是炼化了一部分小鬼的阴气。
对此,他可不敢大意,细细体查,好一会儿,长吁了口气。
这缕阴气,是最为纯正的阴气,原本夹杂在其中的死气、腐气都被炼化了,留下的是精华,虽然不见得能提升多少实力,却是水火相融,龙虎相济,阴阳调和,消减了剑气的些许毛糙之处,流转更加圆润自如。
更重要的是,神炁由6增加长8,看似仍只是个位数,王蠡却能深切的感受到,生命中,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变得稳重,踏实了,非常有安全感。
用一句话形容,是因祸得福,并且因着进入致虚极,守静笃状态的神异经历,让王蠡看到了一种更加激进的修炼方式。
王蠡徐徐睁开眼睛,却发现,婶婶和巧儿正紧张的看着自己。
“哥,怎么了?你刚刚好吓人!”
巧儿忍不住道。
王蠡也知道,自己刚刚的状态很不正常,想必婶婶和巧儿都看到了,这不是随便两句就能搪塞过去。
于是道:“应是冷子兴找了什么巫婆神汉之类的害我,不过已经过去了,对了,婶婶,我们家和冷子兴到底有何恩怨?金陵城做古董生意的少说也有十来家家,他为何偏和二叔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