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弱皇子冲喜后》全本免费阅读
走廊上的烟雾比雅室内要大许多。
从走廊间隙往下看去,一楼大堂的火势不过星星点点,二楼却已浓烟滚滚,姜蔚看出来了,这火明显是有人故意放的,起火点多聚集在二楼。
头上帷帽早已取下,循着方才记忆,姜蔚小跑到第一间雅室外,踢开房门。
房中无人。
眼看前方火势渐大,姜蔚不敢再往前走,称心如意的婚事故然重要,但当然远不及自己性命重要。
慌乱中,姜蔚也顾不得其他,只开口大声叫唤:“三皇……”
不对,若来人是为取其性命,断不能在此直呼对方称号。
“萧……”
话喊出口,姜蔚却又徒然止住,只因不知对方具体姓名。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总不能不喊了罢。
电光火石间,姜蔚灵机一动,喊了个既不会直接走漏身份,又能让对方听懂的名讳:“萧老三,你在哪儿啊?”
“咳咳——”走廊那头,有男子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传来,听声音像是被浓烟呛得不行。能咳嗽,那便是还活着。
姜蔚循着声线,朝走廊那头小跑过去,走廊并不算长,很快便看见手捂胸口,屈膝蹲在廊边的男子,锦衣银冠,确是方才所见之人,不同的唯有面上的那副铜具,此刻早已取了下来,只露出苍白的面容和温润无害的微弱目光。
“我就知道是你,快随我走吧。”见人没事也没昏迷,姜蔚长舒口气道。
火势渐大,火苗顺着木制栅栏烧上二楼,四周烟雾弥漫,萧凌闻声缓缓抬头,对上的便是一双灼灼清亮的眸子。
仅一瞬的对视后,萧凌复又低头,捂着心口又干咳了几声:“多谢姑娘出手相救,敢问姑娘姓名,他日必将报姑娘恩情。”
说起来,这算是二人第一次的正是见面,本该如先前相看时一般,将自己的姓名家世报个大概,但这般场景之下,自没有心思说那些废话。
情况紧急,姜蔚拉了人就想走,甚至连姓甚名谁都来不及说,只弯腰伸手过去,欲将人一把拉起。
然不知对方是心有防备不欲配合,还是心疾复发行走不了,加之二者间的力量悬殊,压根拉不起来。
“你不认识了我啊?”时间紧迫,姜蔚来不及想其他说辞隐瞒前几日自己私自进宫的事情,人命关天,索性将话敞开了说,“我姓姜名蔚,是姜府二姑娘,几日前的赐婚圣旨,赐的就是你和我。”
没了,生怕对方听不明白,姜蔚还不忘补一句:“所以,你我二人的关系是,只差拜堂就能成亲的关系,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所以,我绝不会害你,也不能让你有任何闪失。”
不知是被自己身份吓到,还是被方才一番言论震惊到,姜蔚只觉自己解释了半天,对方却久未言语,只漆黑的瞳仁闪了一下,却又很快恢复到原本那般波澜无惊的状态。
都不知他听明白了没有。
眼下自是逃命要紧,顾不得解释的事情太多,又见对方久未动弹,姜蔚只当他是受了惊吓,外加身体虚弱,从而行路困难。
不确定对方伤势如何,姜蔚只从袖中掏出随身携带的护心丸,直塞进对方口里:“这是护心丸,你暂且服下,于你心疾有益。”
萧凌斜坐在地上,身子倚靠着木栅,他自是知道她是何人,只是暂不知来意,故决定静观其变,先装病不言,直到口中徒然被塞进一颗药丸。
口中一阵苦味充斥,萧凌没有反抗,只将护心丸暂压在舌下,他虽“久病”但从不胡乱服药,眼下只得暂且将药丸藏压在舌下,一会再找机会吐出。
不方便说话,自也无从开口解释自己尚能行走的情况,只见对方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看着盈盈纤弱的身子中着实有着令人刮目相看的力量。
会在此处遇到姜蔚,是他先前没料想到的事情。若非二皇子派人来此“闹事”,眼下她当已离开此处,如今去而复返,无形中又多了一桩麻烦。
不过她既以为自己病着,那他顺水推舟就是。
萧凌默不作声,只任由对方摆布。
姜蔚看着倚在栏上,一脸憔悴病容地男子。
方才不是还会开口讲话的吗,这会儿怎又一言不发了?
姜蔚不确定他是吓傻了,还是被浓烟熏晕了,此处烟雾浓重,又危机四伏,她没时间给他看病诊脉,一心只想着该如何离开此处。
“来,我背你。”姜蔚当机立断,从前遇上过重伤昏迷的病患,她也不是没有背过。
怀里抱着木匣子,无从施展,为背病患,姜蔚只将木匣往衣襟内一塞,先卷起袖角,后一手拉过对方右臂,同时猫低身子,尽量让对方靠在自己身上,稳了稳脚下力道,试图缓缓支身站起。
却没想对方看着瘦弱,实则却有些分量,缓慢起身的时候,因背上力量太沉,脚底不由踉跄了一下,身子没稳住,姜蔚驮着人,两人一并栽倒下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收在衣襟内的木匣顺势滚出,姜蔚察觉后,忙四处张望去寻,那可是她的全部家当,丢了什么都丢了它。顾不得从地上爬起,也顾不得什么形象身姿,浓重烟雾下,姜蔚看见一逐渐滚远的木匣,只用尽浑身上下所有力气,翻了个身子,一把将其按住。
结结实实的触感握在掌心,方才给了她安全感。
姜蔚长舒口气,迅速将木匣拾起,重新收入衣襟之内。
栽倒的一瞬,萧凌头一次真切感到什么叫作不知所措。
楼下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想必是京兆府的人及时赶到。错过了离开的最佳节点,若遇上京兆府的盘问追查,大小是个麻烦,如此,只能暂借身旁这个小丫头之手,躲过盘查了。
出神的一瞬,萧凌本收在衣襟内的木匣随身体的倾倒而顺势滚出,神思被楼下京兆府官兵的呵斥和脚步声带远,未来得及在第一时间将木匣按住。
加之烟雾浓重,视线不佳,待回过神来,萧凌方才长臂一伸,将滚路在地的木匣拾起,重新收回到衣襟内。
“你没事吧?”收好木匣后,姜蔚立刻坐起身来,查看身旁病患的情况,“方才是我没有站稳,你没有哪里摔疼了吧?”
萧凌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你没事便好,没事便好,”姜蔚拍了拍身上的灰,重新弯腰下去,欲将人扶起来。
萧凌看着眼前少女执着又略带傻气的侧脸,臂上和腿上稍稍使了些力,两人顺利站起。
他“患病”年岁虽长,自小也“因病”占了不少便宜,躲过许多麻烦,但如今日这般被个小丫头“舍命相救”,费力驮着半个身子的事情,还真是头一次经历,心头没有来由地被什么东西触了一下,不过很快又烟消云散。
若能因此躲过京兆府的盘问追查,这般也并无不可。只是,如此虽能躲过京兆府,但却留了另外一个更大隐患——
便是眼前这个小丫头,姜蔚。
徒然想起那日薛勉所言“将这样一个人放在身边,便如同随身带着燃火的引子和火-药,什么时候燃爆,压根就猜不到。”
除此以外,更令他印象深刻的还有薛勉说完话后的所做的“割喉”的手势。
眼底暗了一下,下一刻,走廊那头有一黑影朝此处跑来,黑布遮面,手持长刀,一看便知来者不善。
“账簿在何处,要命的就赶紧交出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黑衣人气势汹汹道。
姜蔚埋着头,注意力全在肩上所压的沉重力道上,压根没看到什么黑衣人,待听见声音,方才茫然抬头看了一眼,才刚支棱起来的双腿,险些又软了下去。
生在盛京城,哪里见过这等场面,怕死当然是怕的,但是黑衣人口中所说的账簿她也实在不知。
火势逐渐蔓延,眼看黑衣人持刀一步步逼近,姜蔚一颗心害怕地快从嗓子眼跳出,然侧目看见怀中低眉敛目眼病病恹恹的男人,又不知从哪来窜出股勇气,只深吸口气,极力让自己的情绪和说话声音平稳下来,安慰道:“你,你别怕啊。”
见人动了动眼皮,姜蔚继续小声嘟哝:“他既有所求,便暂不会伤我们性命,我先试着同他周旋一二,实在不行,我还有银票,有钱能使鬼推磨。”
“死到临头还偷偷摸摸地嘟哝什么情话!”黑衣人呵斥,手持长刀的身子又往前迈了几步,“再不说出账簿下落,便让你们去地下做一对亡命鸳鸯!”
萧凌这才掀了掀眼皮。
火场凶险,危机四伏,若借黑衣人之手除掉某些障碍或麻烦,是最简单便捷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