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氏看着夏媛委屈的模样,好声劝道:“哎呀,你哭什么,怀着身孕可不好哭,红玉没了,我会再挑两个得力的婢子过来伺候你,现在,你的身子最要紧。”
红玉是夏媛带来的人,身契也并不在侯府。
南宫氏倒也不关心红玉究竟是怎么没的。
左右不过少了一个婢子,她给她重新安排便是。
而对于夏媛而言,再多的婢子,也不可能比得过红玉。
她终是失去了最贴心、最得力的帮手。
夏媛摸了摸自已小腹,勉强回南宫氏:“谢母亲。”
南宫氏并不在意红玉的事。
赵幽回府后,便听马夫向他禀报,红玉今日是在清风醉被官府的人带走的。
罪名是主谋在清风醉下毒害人。
赵幽气得气血翻涌。
真真是有本事啊。
竟还跑去夏桉的店里搞此等歹毒之事。
红玉做的事,还不就是夏媛做的?
红玉恐怕不过是个替罪羊罢了。
夏媛这个贱人,上次就因为她无故去欺辱夏桉,闹出是非,害得他也被带进大理寺,受了一顿杖刑,今日又因为她要陷害夏桉,差点又惹上了官司。
她简直就是个坏事精。
她如此折腾下去,岂不还得继续丢他永定侯府世子的颜面。
他现在兵器库筹备得差不多了,正是准备大展拳脚的时候,绝不能让这个蠢妇再生事端。
他气冲冲回了绛华院,喊小贾带上工具盒子,直奔主屋而去。
齐欢在院门口见了他,赶忙凑上前追着他。
“幽哥哥,你可知夫人今日出了何事?”
“幽哥哥,她那个婢子红玉据说是没了,也不知是死了还是卖了。”
“幽哥哥……”
赵幽转头看向她,狰狞的目色柔和了些:“你回屋去。”
齐欢眼里溢出饶有兴味的、诡异地光:“我不。幽哥哥,我想看着你打她。”
赵幽显然已经习惯她的任性。
微微叹了口气,道:“那便离远些。”
说着,大步进了主屋。
进了屋子,他二话没说,直接将夏媛从榻上揪到了地上,对着她的身子就是重重的一脚。
“贱妇,你今日都做了什么?”
夏媛一直在榻上含泪思念红玉,被赵幽的举止给弄懵了。
她瞬间想起来,自已现在可是有护身符了。
她冲着赵幽大声道:“赵幽,我有身孕了!”
赵幽正欲抬起的脚顿了顿,似略有些迟疑:“身孕?”
夏媛双手护住自已的小腹,冲着赵幽厉声道:“对,我有身孕了,你不可以再打我了!”
她总算是有了可以防身的资本了。
这时,屏风后面,齐欢探出头来。
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幽哥哥,有身孕,躲开她的腹部不就好了?”
闻言,夏媛心里气得要炸了。
她冲着齐欢大吼道:“你给我滚,你个疯子。”
齐欢却是莞尔一笑。
“夫人急什么?今日的好戏才刚开始,我怎么会舍得走?”
夏媛咬牙切齿:“贱货,你给我等着。”
齐欢依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噙着兴致满满的笑。
这时,赵幽冷冷掀了掀唇角:“欢儿说得……”他说着,直接一脚踹到了夏媛的心口,“极有道理!”
夏媛被踢得直接吐出了一口鲜血。
她感觉自已的胸腔仿若被震烂了。她难耐地呛咳了好几声,对着赵幽惨声道:“赵幽,你若杀了我,就等同于杀死自已的孩子!”
赵幽冷冷一笑:“你放心,如此掌握生死的火候,我比你有经验。”
说着,又奋力朝着夏媛的身上踢去。
一边踢,一边道:“我让你再给我出去惹是生非,我让你再在外面给我惹官司。你给我听着,我赵幽,堂堂永定候世子,是讲究脸面的,你害我没脸,你就别想好过。”
夏媛除了腹部,几乎每个地方,都没有躲掉他的踢打。
夏媛觉得自已身上每一块骨头都仿佛被踢裂,每一处皮肉都踢烂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是晕死了过去。
深夜醒来时,有人正在为她处理伤口。
夏桉抬起沉重的眼皮。
是蝴蝶。
蝴蝶见她醒了,冷冷勾了勾唇。
“二姑娘,你总算醒了。”
夏媛下意识摸了摸自已的小腹。
蝴蝶道:“放心吧,府医来过了,没事。”
夏媛稍稍松了口气,然后忍着身上的剧痛,想要起身:“不行,我得去找侯夫人,必须得让她给我管管赵幽。”
“侯夫人也来过了。姑娘与红玉的事情,侯夫人已经知道了,二姑娘此时若去,讨不到好果子吃。”
夏媛道:“他们都知道了?”
说着,她瞬间觉得既无力又无助。
她盯着天花板,讷讷出声:“蝴蝶,红玉被抓走了。”
蝴蝶道:“我知道。”
回忆刚刚齐欢那助纣为虐、幸灾乐祸的样子:“都怪齐欢那个贱货,都怪她。她怎么不去死!”
蝴蝶道:“我来帮姑娘。”
“你帮我?”
蝴蝶道:“姑娘,如今在这侯府之中,只有你我可以互相依靠了。我帮你解决齐欢,然后来姑娘身边伺候你。”
夏媛看着她,须臾,点了点头。
在这侯府之中,她能用的人,也只有蝴蝶了。
虽然看着夏媛挨了一顿打,可一想到她怀上了赵幽的孩子,齐欢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
她看着身边的婢子道:“那个死女人,居然怀上了幽哥哥的骨肉,她凭什么,凭什么?”
那婢子低着头,不敢说话。
齐欢又对向蝴蝶:“楚楚,你说说看,她怎么能怀上幽哥哥的骨肉呢?”
她又犯病了。
此时蝴蝶是楚楚。
楚楚说的话,她是十分在意的。
蝴蝶好声对她道:“姨娘,你也会怀上的。”
果然,齐欢听了她的话,脸上露出一副悦然的神色:“那是自然,我自然也会怀上幽哥哥的骨肉。”
蝴蝶继续道:“所以,往后姑娘一定要好好用膳。有些食物可以助孕,您一定要多吃一些,可不要吃到会滑胎之物,那样,即便怀上,孩子也会容易保不住的。”
屋内安静了片刻,齐欢像是很能抓住重点:“滑胎?”
蝴蝶认真道:“姨娘万不可说这不吉利的话,我们是要先怀胎,不是滑胎。”
齐欢勾了勾唇,眸子奇异地瞪大了一圈,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光,伸手比划道:“不不不,就滑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