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金城终于知道他这个妹妹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原来她是担心自已这个兄长会跟她抢机会,所以才一点口风都没有跟他透露。
“我听说你是转卖了所有的产业,盘下地这钱庄,你简直糊涂透了。”
魏氏口气不忿:“兄长,你不要觉得我自私。这可是我费劲心血才拿到的商机,我自然是要牢牢攥在自已手里。”
魏金城伸手警告她:“你最好烧高香,这钱庄里面没有猫腻,不然就算你日后哭死,我也不会管你!”
宋沙在收账时,已经仔细确认过,钱庄账目清晰明了,没有半点灰色账目。
她又不是傻的,若非如此,难道她还真的会用自已的全部身家开玩笑?
“兄长放心好了,钱庄一切都好,我定会好好经营的。日后,妹妹还要与兄长一起合作呢。”
魏金城气得眼睛赤红。
知道他这个妹妹不甚精通经营之道,做事也不够成熟,因此,当初给她的陪嫁,都是些无甚风险的买卖。
她倒好,竟是如此自不量力,做出了这等荒唐之举。
即便这个钱庄现在一切运营正常,可就她那个脑子,早晚也会将钱庄经营到末路。
他沉了沉,道:“罢了,现在训斥你这些,也是无用。但这钱庄,绝不能你自已一人打理。明日起,所有关于钱庄的经营决断,必须报给我,由我为你把关。这也是父亲的意思。”
魏氏立马警惕起来:“兄长你要做什么?难道你要硬抢?兄长这么有本事,自已办一个钱庄好了,何必跟妹妹抢?”
魏明瑶拧着眉瞪向魏氏:“姑姑,父亲这哪里是跟你抢?父亲是在帮你。你知道父亲和祖父得知你盘下了这康顺钱庄后,有多替你担心,你怎的还不知领情?”
魏氏心想,我谢谢你们。
还领你们的情。
战场无父子,商场也一样。
兄长一插手,必是强势掌管大权,那样,还会有她什么事?
以兄长的手腕,神不知鬼不觉就能将这钱庄从她手里抢走。
她魏金花的买卖,不需要任何人参与。
“多谢兄长关心,不过用不着。钱庄是我自已的,所有决策我自已会看着办,就不劳兄长费心了。兄长,我这刚刚接手钱庄,事情还挺多的,今日就不多留您了。刘管事,送客!”
魏金城还从没有被人如此撵过。
“你?你简直没救了你。好,今日你不用我管,日后吃了亏,也休要到侯府来哭。自已选择的路,你就自已承担一切后果吧!”
说着,他愤而起身离开。
魏氏沉着脸将他送到了门口,然后又沉着脸回到了后院。
“还是我亲兄长呢,见我得势了,竟是第一个想着来分我的羹。真是寒心。”
姜嬷嬷道:“夫人您别生气,侯爷又不会明抢。不过人心就这样,你没风光的时候,侯爷要见你都是捎信让您回侯府,现在见您得势了,他闻着味儿便过来了。还表现得如此关心你。”
魏氏道:“哼,真将我魏金花当成傻子了不成?”
京中与康顺钱庄并立的另两个钱庄,裕通钱庄和大宝钱庄,听闻康顺钱庄一夜之间换了主人,颇为吃惊。
他们跟付建白也算熟识,三个东家虽是竞争对手,却也有着多年的交情。
康顺钱庄转让,付建白此前却一点消息也没有跟他们透露。
按理说,这钱庄要转手,转给他们接手最为合适。
结果他竟是做地如此悄无声息。
付建白此举,在他们业内人眼里,其实只有一种解释。
钱庄内部经营应该是出现了问题,不然,付建白不会用这种方式处理钱庄。
这不得不令他们想起三年前,康顺钱庄的一项巨额筹款交易。
难道,真的出现问题了?
内行看的是门道,外行看的却都是热闹。
杜文襄在听说康舒钱庄转让给了魏氏之后,心情有一丝丝复杂。此前他察觉到康顺钱庄看似要有动作,没想到竟是转让这种大的动作。
而这接手的人,居然会是夏夫人。
那日,她看到了夏桉和夏夫人前后都去了康顺钱庄。
而此前夏桉言语中曾暗示自已,这钱庄内部经营不简单,他听了她的话,又做了深入的了解,方有所警醒,放弃了涉足钱庄这宗买卖。
如今怎得夏夫人却接手了。
莫非,她不听劝?
这件事的发展,似乎越来越让他看不懂了。
而听闻这个消息时,最懵的,其实是夏光淳。
这日朝会结束,他是从杜尚书的口中得知的这件事。
自已府里发生的事情,是自已同僚口中听说,他着实是又懵又惊讶。
此前魏氏带着他与付氏夫妇一起用膳,现在想想,是不是那时候就有了苗头?
夫人喜做生意他是清楚的,可怎得突然涉足了钱庄的生意。
他虽不善此道,但也清楚钱庄不同于寻常买卖,那可是处处含着风险的高端局买卖,夫人她这是如何想的?
夏舒纬也是在这一刻知道的这件事。
父子俩下朝后,一起去往了琼栖院找魏氏。
魏氏见他们父子俩一起匆匆过来,便知道他们应该已经知情了。
夏光淳道:“夫人,钱庄之事,到底是否属实?”
夏舒纬也道:“母亲,兹事体大,怎么之前都没有听您提起过。”
魏氏招呼他们坐下,然后道:“这件事情,其实在冬至之前就已经定下了。只是那个时候还没有签订协议,所以我就没有说。如今,所有的转让手续都已经办妥,也可以跟你们说了,”她面带红光道,“以后,这京中三大钱庄之一的康顺钱庄,以后就是我名下的产业了。”
夏光淳面露担忧之色:“可是,夫人从未经营过钱庄买卖,这贸然接手如此大的钱庄,难免有很大的风险啊。”
魏氏安抚他道:“老爷放心,我虽要强,却也不是莽撞之人。我请了一个精通数算和钱庄经营之道的掌柜,来负责打理钱庄。钱庄自从我们接手后,一切运转如常,很顺利。”
夏光淳还是心中不踏实:“可是,这钱庄要转让,付建白此前为何没有公开招募买家,进行地如此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