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枷抬眸看她一眼。
夏桉眼里涌动着自信的光彩。
盛枷点头:“也可算你一个。”
夏桉顿时觉得事情成了多半。
真没想到,这盛枷竟是个有条条框框的人,要三个理由就行了。
她赶忙又垂眸思考。第三个理由,第三个理由,有了。
“大人以后去清风醉用膳,我给您打五折!”
五折,比起九八折,倒是慷慨了不少。
盛枷轻哼一声, 摇头:“用不着。”
夏桉想了想,狠了狠心道:“免费,可以了吧?”
盛枷依然道:“用不着。”
这个倒是不管用了。
夏桉接着想:“那,以后大人做衣裳,布匹我全包了。”
盛枷依然是不动声色摇摇头。
还不行?
夏桉垂下眸子,做思索状,这回她想得认真了些。
她一边喝茶,一边想。
隔壁雅座不时传来一男一女的争吵声,好像也在做着什么谈判,倒是应景。
夏桉扶额凝神冥思,良久,她又想到了一点。
她觉得这一点绝对很有力。
“我知道了,第三个理由,四弟夏舒寒极为崇拜大人,将您视为神祇,拜师心念诚恳,拜在您门下,他定会潜心练武,绝不会给您丢脸。”
这回盛枷倒是略微思索了一下,却依然没有点头。
“这,也说服不了我。”
夏桉心里突然有一种感觉,盛枷这是故意为难她吧?
不想收徒,所以就用这所谓的三个理由搪塞她?
她质疑道:“盛大人不是故意的吧?”
“何为故意?你的理由,总要能让我动心。”
夏桉秀眉微拧:“还要如何让你动心?”
这时,隔壁雅座那对男女的争执声越来越大。
夏桉正抿紧唇角盯着盛枷。
却听到隔壁那女子“砰”地一声摔了下杯子,冲那男子喝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帮我这一次,难道非要我以身相许吗?”
夏桉顿时觉得周身的空气都凝固了。
脑子嗡的一下,僵住了
手心蹭地冒出一层细汗。
盛枷好像也感觉出了一丝别扭,本来还要吃上一口鹅肉,闻声,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两人之间空气安静的仿若连呼吸声都没了。
停了几秒,夏桉忍不住结结巴巴打破了平静:“那个,那个,第三个理由,我一定会想到的,我一定会给到大人一个充分的理由,那个,大人你吃好了吗?”
盛枷微微轻咳了一声:“吃好了。”
夏桉倏地起身:“那我,送送大人。”
盛枷点头,起身准备离开。
程鸽见状,也跟着起身,跟随盛枷一起下楼。
将盛枷和程鸽恭敬地送出风声茶馆,夏桉看着他们骑马离开的背影,心里的忐忑总算是少了几分。
原本她便知道,盛枷对她有几分喜欢。
隔壁女子那一声以身相许,惊得她心几乎要跳出来。
也太碰巧了一些。
好在她清楚,盛枷倒也不是那样的人。不过这也够尴尬的了。
喜鹊和琥珀亲眼见证了刚刚夏桉与盛枷谈话的过程。
此时,喜鹊有些担忧道:“姑娘,这第三个理由究竟要怎么想?盛大人他不会真是故意的吧?”
夏桉沉眉往回走,不管是不是故意的,他既开了这口,她就一定要想办法揪住这个口子,让他无论如何也要点头。
琥珀道:“他是堂堂大理寺少卿,应是不会耍赖吧?”
夏桉道:“你们也帮我想想,还有什么理由可以用来说服他?”
二人双双应声:“是。”
事情虽然没有成,好在是有了眉目。
接下来她只要找准一个有力的理由,事情就能成了。
夏桉心里还是乐观的。
又过了两日,夏舒寒实在心急,跑来了云芷阁问夏桉事情如何了。
彼时夏桉正在院子里漫不经心地摆弄草药,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消沉。
“三姐姐,你去找盛大人了吗?有结果了吗?”
夏桉用手在草药里挑挑拣拣:“还没。”
“盛大人如何说?”
夏桉语气有些低:“没说什么。”
“三姐姐,你得打起精神啊。怎得如此低迷的模样,这样怎么能说服盛大人?”
这时,喜鹊端着刚挑拣完地药材走了过来:“四公子莫要这样说我们姑娘,姑娘这两天一直都在忙活这件事呢,奈何盛大人实在是不好说服,姑娘也在绞尽脑汁想办法呢。”
夏舒寒闻言,意识到是自已心急了。
“对不起三姐姐,我不该如此心急。”
夏桉其实根本就没有在意他说了什么,她此时脑子里一直在琢磨还有什么事情能打动盛枷,此时她有些感慨,若是前世对盛枷多些了解就好了。
此时也不必如此为难。
这两日,她相继又去了两次大理寺。
分别又给了他好几个理由。
比如免费给大理寺提供清风醉,他们大理寺的茶水她全都包了,亦或是给盛枷每月送一款应季的香料,甚至连免费为受刑的人治伤这种条件她都提了。
结果,盛枷就是怎么都不满意。
她已经将她所有的优势,都提了一遍,还是通通都没能打动他。
那第一个理由和第二个理由,也都是她的优势,他不是答应得挺痛快吗?
怎么偏偏到了第三个,就如何都不行?
她现在其实在想的是,如若这真的是他故意给自已挖的坑,她绝不能就这样算了。
阴损的招数,她也不是没有,大不了就设个暗局,跟他周旋一场。还报他的这一坑之仇,顺便让他认下舒寒这个徒弟。
损是损了点,可谁让他难为人在先。
思及此,她将手里的草药一扬,转身进了屋内。
而另一边,夏舒寒已经从喜鹊的口中听说了三个理由之事。
“就差第三个理由?”
喜鹊点头:“是的,一个能打动盛大人的理由。就为了这第三个理由,姑娘这两天饭都少吃了一半。”
夏舒寒看了看夏桉垂着肩头进屋的背影,想了想:“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