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桉对夏媛道:“多谢姐姐好意,我对茶艺,真的没什么兴趣。”
这时,郑妍锦一行人也走了过来。
郑妍锦左侧的贵女道:“是啊,夏家三姑娘,你姐姐都说可以带你进去了,你何必一个人可怜巴巴站在这里。就跟着就去吧。”
右侧的贵女也道:“就是,今日的茶会可是淑贵妃和长公主一起办的,听说今日彩头,可是皇上御赐的一套茶具。能得头彩,那可是无上荣光的。”
郑妍锦没有说话,目光清冷地看着夏桉。
她今日并没有盛装打扮,只着了一件水绿色素淡的布裙,头发挽成简单的发髻,别了个单调的白玉簪子。
即便如此,也不掩她那张精致的脸庞散发出的丝丝昳丽气质。
越看,越觉得她是个不可小觑的存在。
她犹记得,上一次杜尚书府嫡孙办满月宴时,她可是跟着表哥身后一起进府的。
她凭什么?
表哥身份尊贵,又岂是她可以随意接近的?
这种人,就应该让她出席这种高雅的茶会,让她长长见识,认清自已的身份。
面对这么多人的劝说,夏桉微微攥了攥拳头。
“怎么感觉自已突然之间,变成了众矢之的。”
郑妍锦不是一向和夏媛不和吗?鼓动身旁的人劝她进去,又是安得什么心思?
她们二人并相识,也没有什么交集,她没碍着她什么事吧?
面对众人的劝说,她浅笑了一下,淡声道:“谢各位好意,我不好茶,鹿苑此前在我的酒馆里定了酒,我是来送酒的,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魏明瑶轻笑一声:“媛儿,看来你这个庶妹有正事要办,我们就不要强求了,不如我们先进去。”
夏媛冷眼看了看夏桉和琥珀。
“行吧,我们走。”
看着她们一行人走远的背影,琥珀纳闷道:“她们可真有意思,她们就不怕姑娘进去了,一不小心搏得了头筹,就没有她们什么事了?”
姑娘从前的确不太好茶。
即便常看着苏姨娘泡茶,也很少动手。
不过最近,她有次突然来了兴致,给她们精致地泡了一盏茶,把她和喜鹊都看呆了。
姑娘的茶艺,竟一点也不输苏姨娘。
苏姨娘的茶艺,当年可是京中闻名的。
她们猜想,大概姑娘从小在姨娘身旁耳濡目染,早已领会泡茶的精髓。
这些人应该庆幸,姑娘现在并没心情当众展示自已的茶艺。
如若不然,哼!
她正在心里腹诽着,迎面突然冲来了几个护卫模样的男子。
走到她们面前,二话不说,直接捂住她的嘴,然后硬生生钳住她往鹿苑里拖。
琥珀被吓傻了,用力想要挣脱开来,可她根本就不是这些人高马大的护卫的对手。
夏桉完全没预想到,会有人突然掳走琥珀。
她仓皇着想阻止那些护卫。
可是一只大手却将她紧紧拖住,不让她上前半分。她一边挣扎着喊琥珀的名字,一边眼睁睁看着琥珀转眼间便被掳进了鹿苑。
待琥珀挣扎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她感觉自已的心跳仿若停了一拍。大脑中有一根弦,戛然断裂。
后面不远处,酒馆跟过来的伙计冲过来时,已经晚了。
待到琥珀不见踪影,留下来的护卫威胁她道:“想要你的丫鬟相安无事,就进去参加茶会。”
然后一把松开了她的手,转身也进了鹿苑。
夏桉眼里仿若淬了寒冰。
握紧的拳头崩出了明晰的靑筋。
她们是真的以为她怕参加这种茶会吗?
用琥珀做威胁,卑鄙至极。
这时,鹿苑接应酒水的管事走了出来,见了夏桉一行人,客气道:“你们可是清风醉的人?”
夏桉点点头:“正是,”她指指院里,“请问,您刚才可有见到几个护卫押着一个丫鬟进了鹿苑。”
那管事摇摇头:“今日宾客太多,实在没有留意。
身后车子里的酒坛,“这是我们定的清风醉?”
夏桉点头:“是的。”
“你是,夏姑娘?”
夏桉道:“是我。”
“没想到夏姑娘竟亲自来了,我家公子交代,夏姑娘是他的朋友,定要以礼相待。”
夏桉僵硬扯了扯嘴角。
那人做了个请的动作:“夏姑娘,随我进来吧。”
进了鹿苑,夏桉略显焦急地四处张望。
交接完酒水,她赶忙问那管事:“请问这院子有什么能藏人的地方吗?”
“哎呦,那可就多了。”
他左右看了几眼,似是想起了一件事:“对了,我刚刚见大理寺的人也在,就在前面的亭子里,姑娘若是要找人,或可让他们帮帮忙。我只是个后厨的管事,现在实在是帮不到姑娘?”
夏桉略显仓皇地点了下头:“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说着,她便带着跟来的伙计大步朝前面而去。
到了亭子里,才发现那管事说的大理寺的人,其实是盛枷一行人。
夏桉现在心里很不安。
她已经猜到,定是夏媛做的。
除了她,没有人会想到会琥珀威胁她。
夏媛向来不把婢子当人看,手段狠绝无情。
琥珀在她手里,她猜不出她能做出何等事情来。
她直接对着亭子里负手而立的男子,声音恳切道:“盛大人,小女有件事,想求您帮个忙?”
盛枷闻声,顿了顿,缓缓转过头。
夏桉焦急道:“就在刚刚,我的婢女在鹿苑的门口被几个男子给掳进了园子里,还请大人帮帮忙,帮我将婢女给找出来。”
盛枷眸子清清冷冷:“平白无故,他们抓你的婢女做什么?”
要告诉他实情吗?
可是她现在并没有证据能证明一定是夏媛做的。
夏桉默了片刻,道:“对方用我的婢女做威胁,逼我去参加茶会。”
盛枷目光无波地看着她:“那你参加便是。”
说着,他复又转过身去,盯着园子里的众人。
看上去并不想管她的闲事。
夏桉又凑近了两步:“不是的大人,那些护卫一看就是来者不善,我怕他们会伤害我的婢女。”
守在亭子口的侍卫道:“你赶紧走吧,我家大人今日有正经事,没工夫管你们小女子的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