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这香云纱在京内算是狠狠打响了第一炮。
香云纱的售卖权在夏桉手里,只有她开的几家布庄有售卖。
听说她的那几间布庄,这段时间可是客流不断。
这个死丫头着实是靠着这个料子近期大赚了一笔,如此,她那对赌协议还真是让她给赌对了。
总觉得这丫头运气好到有些蹊跷。
夏桉摸了摸自已的衣裳,对魏氏附和道:“我也觉得,这个料子穿在身上,其实也就那样,万万没想到竟会这样受百姓的追捧。”
夏桉故意装作自已也很意外的样子。
魏氏探问她:“你一开始,没想过会大卖?”
夏桉状似吃惊道:“女儿哪里会有这等经商头脑?母亲也太高看女儿了。”
魏氏显然不相信她:“你不清楚,一开始你就敢跟那南越商人签如此巨大金额的对赌协议?”
夏桉咬咬唇,眸子闪躲了一下,故意显得很心虚:“女儿真不知道,若是知道,怎会不告知母亲?”
魏氏看着她一副不诚心的模样,嘴上说的好听,还告诉她。从压旺铺子到酒方,再到这香云纱,她恐怕巴不得所有赚钱的买卖都自已独吞。
“还告诉我,你若有这个心,我倒是烧高香了。”
夏桉不好意思笑笑:“女儿也不过是这几次运气好罢了。”
魏氏心想,这岂是运气好这么简单,她现在不得不承认,这死丫头是有些赚钱的眼光的,如此这般,下次她得拦在她前头才是。
魏氏状似不在意地笑笑:“嗨,行商赚钱,各凭各的机缘,既然是你的机缘,母亲又岂会干预。”
夏桉看着魏氏眼里一晃而过的算计,心里划过一抹嘲讽。
她就是要让她知道,她能看到所有的商机,这样有朝一日放出钩子,她才会上钩。
马车随着车流,缓缓驶进了三皇子府所在的巷子。
然后依照顺序在路边停下。
三皇子的和亲大典,朝中臣子及家眷、皇亲贵胄、世家大族均会悉数到场。
还有一些外邦的使者也会带着重礼前来贺喜。
众宾客均拿着大大小小不同的礼盒,先后进了三皇子府。
夏舒纬对今次礼品的准备颇费了一番心思。
他带着魏氏给他的两千两银子,转遍了京中大大小小的珠宝行,最后挑中了一件稀有的羊脂玉围棋棋具。
三皇子喜欢下棋,此棋具工艺精湛、品质上乘,极为衬他的身份。
至少能在诸多的礼品之中,让他留意到。
看朝廷风向,陛下应该很快就会立储。
他必须在三皇子立储之前,成为他的人。
夏桉也备了礼,是一个中规中矩的瓷器摆件。
收到邀帖,不能不来,来了又不能空着手。
遂她挑了一件价格不贵,质地算是中等的瓷瓶。
不出挑,也不寒酸,就够了。
如此尺度其实也不好拿捏呢。
那日她在瓷器店里比较来比较去,斟酌半天,才定下了这个。也算是费了些精力和脑筋。算是用了心了。
她跟随在夏光淳和魏氏身后进了院子,他们一行人一一将礼品入了账。
收账处有一伙下人不停地往一间厢房里运送礼品,今日三皇子府,真可谓是“丰收”的一天。
递了贺礼,他们一行人朝着主院走去。
今日来客很多,熟面孔也不少。
夏桉一眼就瞧见了站在正厅门前,大腹便便、扬头睥睨院内众人的福王。
当今圣上共兄弟三人,圣上排行老二,福王是陛下的长兄。
聿王,也就是萧凌的父亲,排行老三。
当初陛下做为一个异姓王,在多方支持下起义造反,推翻旧政登基。
福王和聿王做为追随者,建朝后分别被赐了封号。
聿王似乎是个不声不响的人物,夏桉上一世几乎没有听说过他的事情。
倒是这个福王,似乎是个莽撞的性子,经常会传出一些关于他的传闻。
高调,仗势欺人,任何人与事都不放在眼里。
这可能也是他日后造反最大的内因。
上一世的今日,这位福王殿下,在和亲大典之后的宴席上,可是好好地“风光”了一回。
也不知这一次,还会不会和上一世一样。
夏桉收回视线,继续低垂着眸子,随着夏光淳进了内院。
内院从进门处一直到正厅里面,铺了一层喜庆的大红地毯。
沿路摆着两排盛开的鲜花。
大红灯笼和红绸挂了满院。
正厅门上悬着一个红绸制成的大红花。
整个府邸处处透着极致的喜庆。
但其实,与上一世夏媛嫁进来时,倒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夏桉随家人与所有宾客一起,站在内院等着观看和亲大典。
不久后,吉时到,随着礼部舟尚书的一声:“和亲大典,正式开始!”
院内所有人均停止了说话,端正身姿迎接盛典。
伴随着一阵喜庆的鼓乐声,身着一身红色锦缎喜服的新娘出现在红色地毯上。喜服上绣满了栩栩如生的龙凤呈祥图,色泽鲜艳无比,仿若天边火烧的云朵,散发着热烈与喜庆。金色的飞龙张牙舞爪,银色的凤凰展翅欲飞,二者交相辉映,尽显皇室的威严与尊贵。
喜服之下,卿理公主身姿端然,顺着脚下的红毯款款朝前走去,红色盖头下,她唇角轻扬。
她嫁的,可是这梧州大陆最大的国家,大乾朝未来的储君。
萧易瑾风光霁月,才华横溢,就像是老天专门为她选中的夫君一样。
过了今日,她南越国第一公主,从此就成了大乾的三皇子妃,将来大乾的国母。
成为所有天下女子仰望的存在。
思及此,盖头下的唇角又朝上弯了弯。
一步又一步,她朝着前方的台阶上,身着一身喜服,长身玉立,正在恭候自已的萧易瑾走去。
上了台阶,一条红绸递到了她身前,她伸出玉手牵住红绸。
与萧易瑾就此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