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旁的丫鬟极有眼力见,看着自家姑娘的手艺,赶忙道:“姑娘,你真是缝得又快又好,针脚既细密又平整,今日这彩头啊,非你莫属了。”
另一个丫鬟也附和:“就是啊,姑娘自小精于女红,这次也可以让她们上京的女子长长见识。”
因为在座的人,似乎没有一个比她们姑娘缝得快的。
红衣女子眼眸含光地朝着盛枷看去一眼。
却见盛枷只目不转睛地盯着夏桉,以及她那拧巴艰难的针脚。
半分余光都没有给她。
她有些不甘心地收回目光,专心缝荷包。
哼,等下他就会知道自已的厉害了。
很快,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主事娘子道:“时间已过半,手头慢的姑娘要抓紧了啊。”
很多姑娘都已经缝了一半多了,夏桉却是有些慢,刚缝了一小部分。
又过了一小会儿,红衣女子利落地掐断了最后的尾线,对着主事娘子道:“我的荷包缝好了。”
主事娘子一乐:“呦,这位姑娘好快啊。”
她接过红衣娘子缝好的荷包端看:“呦,姑娘,你这不仅是快,女红功夫也实在是了得,这针脚细密又工整,真是缝得既快又好啊。”
红衣女子骄傲地扬了扬脖颈。
主事娘子道:“姑娘稍作休息,等一炷香结束,我们一起做出评判。”
夏桉不觉朝着那荷包看了一眼。
果然是缝得无可挑剔。
红衣女子与她对视,面露得意之色,看着她手里的荷包:“姑娘,我看你要不还是算了吧。”
夏桉勾勾唇,低下头,继续手上的活计。
下一秒,一只手突然将她手里的荷包和针线抢走。
夏桉:“……”
“盛,”此时又发觉这种场合直呼他称谓不合适,“盛兄,你抢我东西做什么?”
盛枷道:“想要彩头,就别说话。”
接着,下一幕,夏桉直接惊呆了。
只见盛枷手持针线,将夏桉刚刚缝的荷包又翻了过来,然后凝神开始走针。
他姿态随意地坐在凳子上,右手持着针线,走针走得极快,看的夏桉有些目瞪口呆。
他走针的针法还很奇特,夏桉只觉得眼花缭乱,看不明白。
不肖多时,原本快被夏桉拧烂地两片荷包布,便被盛枷轻而易举、严丝合缝地缝到了一起。
最后,他截断针线,将那荷包抖了抖,扔到了夏桉的手上。
夏桉:“……”
就很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盛枷如此桀骜清冷的人,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帮着她做女红。
她仔细看了看荷包上的针脚,片刻后,猛然识别出,这针法,似乎是沙漠水壶的缝制方法。
沙漠水壶缝制不同于一般的女红,要想水袋不漏水,走线必须是极为紧密、丝毫不差的。
这个荷包,针脚细密,均匀。
且走线交织出一种优雅的纹路。
看着极为精致。
夏桉觉得很是惊艳,不觉抬眸看了盛枷一眼。
而一旁的红衣女子此时心口酸溜溜的,这公子竟还亲自动手帮着这女子缝制。
关键是,他刚刚针走游龙,虽说是做着女红,身上却丝毫不减硬朗之气。
说明他也许还有着许多深藏不露的本领。
这女子,到底是走了什么好运气啊?
一炷香的时间到了,夏桉有些心虚地将手里的荷包交了上去。
主事娘子将收上来缝制好的荷包一一看了一番,然后拿起夏桉递上来的那个。
“这个荷包,针脚均匀平整,严丝合缝,外部走线的设计也是别具一格,针脚还交错成了一种别致的花纹,真是既实用,又美观。”
她颠来倒去看了又看,然后道:“这一轮,此荷包胜出!”然后她看向夏桉,“这荷包,是姑娘和那位公子一起做的吧。如此也彰显了今日七夕节的寓意。今日的彩头,归你们了。”
夏桉之前的针脚已经被盛枷全部掩盖,哪里算得上是一起做的。
不过,能得到绣针,夏桉还是很高兴的。
身旁的红衣女子脸色沉着,很是不服的,原本她还想着自已第一个结束,赢得彩头,引得那男子的注意。
怎么也没有想到,那男子竟是帮着女子,赢了比拼。
她眼睁睁看着夏桉得了彩头,然后那男子与她一起起身离开。
她心里又酸又涩的。
极为不是滋味。
今日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极为令她心动的男子,可惜目光半点没给过自已。
夏桉袖子里揣着绣针走在人群中,既高兴,又觉得心虚。
她看着盛枷:“盛大人,莫非去过沙漠?”
盛枷微点了下头。
果然,他这人还真是有点东西的,沙漠求生这种技能,他居然都会。
沙漠水袋都是用皮料缝制,难度比起缝布料,不知要难了多少倍。
怪不得他刚刚会缝得那般得轻松。
“盛大人,果然是实力不凡。”
此时面对他,夏桉心里稍稍有些自惭形秽。
用这种方式赢得了今日的女红比拼,也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盛枷不以为意地掀掀嘴角:“你的实力如此,也是颇令人意外。”
夏桉想想刚刚自已那扭来扭去的针脚,脸色囧了囧。
须臾,她面上恢复了平静。
“没关系,我以后也不需要会什么女红。”
女子自小练习这些,不过是为了将来出嫁能亲手为郎君缝衣裳,她用不上。
盛枷侧眸盯着她看了片刻,又收回了目光。
盛枷今日来,应是想要为陆平衍送行的。
此时应是陆平衍和欧阳从霜的关键时刻,还是得继续拖住他。
这回,夏桉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看到了不远处有一个杂耍的台子,看着也十分热闹。
那里应该也可以好好磨蹭一会儿。
她朝着那边指了指:“大人,我们去看杂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