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只有我这边出事吗?”
“嗯……不,多重天灾的叠加的确让危险系数有一点上升,加上上次约瑟夫·金利斯叛逃和诡异主持人直接闯入怪谈研究所所导致的后果,一些人相对来说不那么安分了,所以我们才希望您能留在这边让我们更好地保护您的安全。”
“一些人?”
“嗯……有少部分人认为选手增加的数目是永久的,选手失败导致天灾的数目也是随着这个增加的数目而永久的,而成功则是暂时的,所以与其让选手成功增加未来的天灾数目,不如让选手永久维持在较少的数目一直失败,然后反而让天灾变少。”
柯雪考虑了一下后,吐出了现在网络上新出现的一种声音:
“这个声音怎么说呢,之前其实一直有,但是实际上没什么人支持,毕竟如果这样考虑的话,那基本上就是把选手当祭品献祭了吧?而且选手死了会从人里面随机挑一个新的,也就是以后被随机挑成选手那反而就成了必须自己去送死了。
我们一向认为‘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副本里的死又那么惨烈,所以没人愿意支持……还是约瑟夫·金利斯叛逃以后,这个声音才重新大了起来。”
“嗯……但是,异能者如果强大到一定程度是比天灾强的,主持人那边是这么说的吧,而且现在的确也有很多异能者直接就参与到救灾活动里面了?”
白无一喝了一口可乐,曰:
“我倒是反而没去过……主要我感觉我去了说不定帮倒忙。”
“这种声音其实和您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就算声讨了所有选手,也声讨不了您,毕竟您就算成功也不会导致选手变多。
我方的话其实也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最终结论是:不知道选手等级高到什么程度才能比天灾强大,这是一个绝对的问题,而且直到有一个选手真正比天灾强大之前绝对无法解决。
而对于选手们的态度,我们并不支持这种声音,如果其他国家都有异能者而我们没有的话,那么恐怕比起天灾,其他国家说不定反而会成为更大的问题吧。”
柯雪以她一贯全面到有些机械化的表述为白无一讲述着官方起码愿意表露出来的态度。
什么邻居屯粮我囤枪,邻居就是我粮仓,事到如今,异能这种东西,某种意义上已经跟核弹一样,理论上大家都没有最好,但实际上肯定会有人有,所以只能竞赛了。
因为大抵完全跟这事双方都没啥矛盾且不太喜欢社交被透露了这个危险话题的白无一耸了耸肩,然后忽然想起了一个罪魁祸首,就转头问柯雪:
“那憨批呢,人出现了没?”
“约瑟夫·金利斯依然在正常参加诡异副本,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权……当然,这是将他的一切表现往他本人的异能身上归咎的话,他这次也成功通关了,只是……和他一起通关的选手只有他所在副本的一半,虽然这不能完全怪他。”
谈到这个问题,柯雪一时之间也显得有些面色严峻,她用手指了指白无一的电视,后者索性便把自己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让出空间。
柯雪从保镖那边拿到遥控器,转了台。
而上面赫然浮现的便是约瑟夫的身影。
“他并没有参加和您一样的副本,也许是因为他的能力和那个副本有一些根本性矛盾吧。”
一个月不见,金发碧眼的腐国人不知道从哪找了一件医生一样的白衬衫,整个人虽然发型凌乱了一些,神情意义上却依然奕奕……不,应该说更加自若了吗?
他所在的是一个看起来像是什么机器人垃圾场一样的地方,四方灰色烟雾弥漫,到处都堆叠着布满铁锈的金属、残肢与碎片,红褐色的锈迹既如青苔又如血液凝结后的丑陋疤痕,从他面前的凸起一直蔓延到坑坑洼洼的金属板地面……而那凸起上。
则躺着一个戴着面具的人。
“这真是太痛了……先生,您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心吗?”
那个人是被约瑟夫掐住脖子,按在凸起上的。
他的额头有一个很明显的伤口,黑红色的血一直从伤口处渗透出来,和地上的铁锈混合在一起……但即便如此,这个年轻人却是笑着的:
“我可听说您很喜欢孩子啊……这就是你喜欢的方式?用一个水管榔头,狠狠敲打我的脑袋?这可是会让人死去的。”
“我并没有,敲打您?”
约瑟夫以一种出奇友好的语气说着,脸上也是一副好奇与温和混合而出的微笑,歪着头,像是一只摆弄猎物的猫科动物一样,用蓝色的眼睛端详着那人:
“您看起来非常完好,我想我并没有对您的结构造成哪怕一丝一毫损坏……不过对于这位先生,我很遗憾,的确很遗憾,但是我想对于他来说没有活下去这种可能性了。”
“……你在说什么啊。”
“我不知道您的名字,不过之前,您和白对峙的时候,我看过您的表现,我的一些朋友也给我看过您的一些影像。”
什么?
被忽然点到的白无一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反应过来了对面到底是哪个选手——那个无名的孤独国选手,连专家组都找不到一个具体名字的家伙。
据说之后孤独国的无法地带发生过一起神秘黑帮集体自杀事件,不过那到底是因为天灾、邪教、还是那个选手的影响,一切随着那些涉事者的凄惨死亡也就无从得知了,只是还据说,那黑帮中有着大量的人体器官和非法药物被发现。
这样的情况让人不得不将其与那选手在异能检测时的凄惨模样联系起来……不过也大抵仅限于联系了。哪怕是那些已经找到的尸体,经过基因检测,大多也是没有登记的黑户,其中很多是刚刚成年的青少年。
在白无一这边想着的时候,屏幕那边的情况也依然在稳步推进着。
越是端详,他就越把那张在日常中十分自然的脸凑到那人面上去,他用那根还沾着血的弯曲水管像是小棍一样,挑动着那人的脸,从下巴企图撬起那人脸上的面具,而当他这样做的时候,对方则瞬间抬起腿想要踹他……只是依然被约瑟夫轻易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