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雅小区就处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 却和四周的喧闹繁华格格不入,更像是一座独立的孤岛,四周的光芒无法照亮它半分, 就连月光也照不进去,看起来有些诡异。
此时的小区内死寂一片, 一点点声音都会被放大,牵动着人的神经。
藏在床底的阮清握紧了兰旭留给他的匕首, 屏住了呼吸,认真的听着房间外的声音。
那脚步声和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不管是房间外还是房间内都没有任何的声音, 安静极了。
是......离开了吗?
阮清因为握着匕首的手太过用力, 弄得手指都有些疼了, 他微微松开了几分,整个人也稍微放松了下来。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房间内的温度似乎低了很多,低的都有些不正常了, 就好似从夏天一下子进入了冬天。
要知道这个副本的时间也是初夏,哪怕是夜晚也不怎么冷。
但此时阮清却觉得有些冷, 特别是他的......身后。
阮清想到某种可能性后心底一咯噔, 他身体轻颤了一下, 浑身肌肉僵硬, 拿着匕首边发抖边缓慢的转身。
下一秒阮清就瞪大了眼睛, 瞳孔微缩, 心脏仿佛被一双手死死扼住,甚至连呼吸都感觉有些困难。
因为他身后的床边,正有一双脚。
一双脚底沾满了血迹的脚。
那绝不是属于人类的脚,站在床前的也绝不是人。
因为恐惧的刺/激, 阮清漂亮的眸子里泛起了一层水汽,让他眼前都有些模糊了。
但不管怎么模糊,他都能看到那双带血的脚,恐怖又骇人,让人汗毛直立,内心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恐惧。
那双脚上的血迹十分的新鲜,似乎是脚的主人从鲜血中踩过了一样,但脚的主人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脚被染脏了,就那样静静的站在床前,无声又无息。
甚至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阮清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整个人不安的绷直了身体,表情看起来脆弱无比,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就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般。
但阮清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也不敢在动弹半分。
因为他一旦被发现,就完了。
然而脚的主人似乎是知道阮清在看他一样,下一秒床边就出现了一颗脑袋,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阮清。
那张脸正是刚刚房间外的许贺的。
阮清看到这一幕后心跳几乎停滞了,精致的小脸血色全无,恐惧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被发现了。
阮清已经顾不上其他的了,下意识就用尽全身力气往床的另一边翻滚,想要从床底另一边逃出去。
然而他才滚出床底,就撞上了什么东西,被迫的停了下来。
房间的床处于卧室的中央,除了床头靠着墙外,其他三面都没有任何东西阻挡,自然也不可能撞上什么东西。
阮清撞到的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阮清意识到这一点后,整个人瞬间僵住,甚至是心脏都直接骤停了。
如果是以往,阮清早就因为恐惧刺激的晕过去了,但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已经变成鬼的原因,还是经历了太多没那么害怕的原因,阮清并没有直接晕过去。
但阮清此时却恨不得自己晕过去了,因为刚刚那股冷意更甚了几分,几乎将他完全包裹,宛如附骨之蛆一般令人毛骨悚然,让他浑身细胞都在叫嚣着快逃。
然而他逃不了,也无处可逃。
因为鬼就在他的旁边。
“换人。”‘阮清’在阮清脑海中声音出声,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好似他也在害怕一般。
阮清闻言已经顾不上思考了,下意识的顺着大脑里的声音,颤抖着手想要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
他想要回到镜子中就必须碰到镜子,或者是看到镜子才可以。
然而就在阮清的手碰到小镜子的瞬间,小镜子直接破碎了,化为了一堆粉末。
不止是阮清手中的小镜子,房间内所有的镜子,包括能反光的玻璃窗,全部都在顷刻间破碎成了粉末。
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映照出倒影,阮清脑海中的声音也瞬间消失了。
他......回不去了。
许贺在镜子破碎后才垂下眸,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人,接着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朝着阮清绅士的伸出了手,“需要帮忙吗?”
许贺的语气也十分的温和,就好似他只是遇到了一个需要他帮助的人,所以好心的上前询问一样,但是他的眸子却死死锁在阮清的身上,眼底充满了危险和强势。
就连他的笑容都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是一道没有选择的问题,许贺没有给阮清选择的余地,整个空间都似乎弥漫着一股诡谲又令人恐惧的气息。
阮清的脸色早就惨白到毫无血色了,他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额头也开始沁出冷汗,就连大脑也一片空白。
他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回答许贺的问题,但是他却没能发出任何的声音来,整个人蜷缩在地上,看起来可怜极了,那颤抖的纤细身影让人恨不得将他搂入怀中好生的哄着,不让他受任何的委屈。
许贺见状轻笑了一声,在阮清面前缓缓蹲下,接着温柔的擦了擦阮清眼角的泪水,“床底很脏的。”
许贺擦完将自己的手指放到阮清面前,“你看,都把自己弄脏了。”
许贺的手上不是眼泪,而是鲜红的血迹,血迹正从他手上顺着手指蜿蜒流下,看起来骇人无比。
阮清看着眼前满是鲜血的手指,眼底的恐惧加深了几分,眸子里的泪水也更多了几分。
而且许贺的手指极其的冰冷,冰冷的让阮清眸子里的恐惧和害怕达到了顶峰,眼泪再也止不住,直接顺着他精致的脸颊滑落,宛如一颗颗断了线的珍珠一般,零零落落的掉落下来。
“怎么哭了?”许贺再次轻轻擦了擦阮清的眼泪,动作温柔的好似情人间的爱抚,“我很可怕吗?”
许贺的语气轻柔,却无端透露着一股恐怖和危险,让人遍体生寒,就好似阮清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的话,就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阮清想要躲开许贺的手,但是极致的恐惧让他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是浑身发软,提不起来一丝力气。
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最终阮清只能无助的摇头,但他此时的状态没有一丝的说服力,甚至看起来更加的破碎和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