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所有东西都被宁妄的给扔了, 只剩下江书瑜那里还有一瓶东西,但却也不是用来救人的。
车上也什么东西都没有。
阮清见谢玄阑放松不下来,也就放弃了去检查他的伤口了。
毕竟没有仪器的话, 也检查不出来到底伤到了那种程度。
而且就算检查出来了, 车上也没有任何的药。
谢玄阑看着阮清收回去的手怔住了,深邃的眼底流露出了几分复杂。
似在懊恼,又似在遗憾。
谢玄阑薄唇抿紧,想说自己会努力放松下来的。
但这样说又有些奇怪,最终什么也没说。
江书瑜作为本地人,十分的熟悉地形和路况, 一条路走不通立马就换了一条路, 很快就到达了医院附近。
阮清让江书瑜在一个小店面前停了下来。
小店十分的小, 卖的都是些日用品,附近也没什么丧尸。
阮清进入店后,快速拿起一个背包,在里面塞了一些东西后就回到了车,让江书瑜继续往医院开。
这次没花上五分钟就到达了医院大门处。
但江书瑜却没有将车开进去,因为医院的丧尸实在是太多了,远远的就能看见门口游荡的都不少。
一旦开进去怕是就难出来了。
江书瑜迟疑了一下后看向了阮清, 显然是无法决定该这么做。
也明显是将阮清当成了主心骨。
阮清此时正拿着从店里顺的望远镜, 对准了医院旁边的公告栏。
公告栏的边缘是医院的地图。
阮清看了一会儿后, 放下了望远镜,“从左边绕到医院的后面去看看, 那边有一条小路,应该没什么人会走。”
江书瑜闻言在阮清的指路下,将车开向了阮清说的小路,一路上只遇到了零星几只丧尸。
江书瑜能避就避, 不能避的就直接开车撞了过去。
江书瑜很快就将车开进了医院里。
医院分为很多很多部分,连外科都是按受伤的部位来划分的,一般各个科室都具备处理外伤的医用仪器和药物。
阮清准备带着谢玄阑去心脏外科。
谢玄阑经过车上休息两小时,稍微恢复了几分力气,只要撑着墙,还算勉强能走。
只是没有支撑的地方就困难了,阮清也扶不起谢玄阑。
江书瑜倒是自告奋勇的要扶谢玄阑,但却被谢玄阑拒绝了。
阮清只能在附近找了打扫用的拖把,将拖把头去掉后勉强可以做一个支撑的拐杖。
三人就这样艰难的朝医院里面走去。
医院人口密集的地方主要是前面候诊的楼道,以及上下的电梯。
三人走的是那种医院角落里偏僻的楼道,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丧尸。
若是遇到了,三人也没有正面硬刚,而是立马躲进附近的房间门之类的。
也算是有惊无险的进入了医院大楼。
然而想进入心脏外科那边就难了。
看心脏的患者比其他地方的少,却不代表没有,更何况还有医生。
必须要将丧尸引开才行。
阮清拿着望远镜观察清楚了情况后,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闹钟,将闹钟调好,包进了一块白色的布里。
接着拿出了一把小刀。
就在阮清拿着小刀准备将自己的手心割开时,谢玄阑看出了阮清的意图,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沉声道,“用我的。”
阮清微微摇了摇头,“你的没用。”
他说完抬头看向了谢玄阑,“你没发现吗?你的血并不会引来丧尸。”
阮清在刚刚进入医院大楼就发现了,哪怕是谢玄阑身上的血腥味再浓,也没有将丧尸引过来。
好似丧尸对谢玄阑并不感兴趣一样。
谢玄阑闻言一僵,想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有些不自然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也没有再阻止阮清了。
旁边的江书瑜一开始并不知道阮清是什么意思,但在听到‘你的血并不会引来丧尸’时她懂了。
她立马伸出自己的手,小声的开口,“用我的,用我的吧,我血多。”
然而阮清在谢玄阑松手时,就已经在自己的手心划了下去,然后将血迹滴落在了白色的布上。
直接将白布染红了。
谢玄阑自己心脏受了致命伤一直面不改色,哪怕是再痛也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
但他见阮清弄伤自己,眉头皱的死死的,仿佛被划伤的是他一般。
而且好似比他自己的伤还要痛。
就连江书瑜也是,看着就疼的表情都扭曲了。
阮清也很疼,但是没有办法,他们三人中现在没人能跑的过一群丧尸,只有血腥味是最容易将丧尸引走的。
阮清将血滴在布上后,拿出其他的布将自己的手包的严严实实的,还拿出了浓郁的香水喷了喷。
将自己手上的血腥味彻底掩盖。
接着从包里拿出了一根长长的绳子,将包着闹钟的布绑在了一头。
阮清的背包就好似一个百宝箱,仿佛缺什么都能在他包里找到,准备的十分的齐全。
显然是人还没到医院,就已经考虑到了会遇到的情况。
江书瑜在旁边感叹不已,就连谢玄阑也有些好奇的朝阮清的包里看了看。
因为哪怕拿出了这些东西,阮清的包还是有些鼓鼓的,明显是还装了其他的什么东西。
阮清余光看见后,淡淡的开口,“剩下的是吃的。”
两人这才收回了视线。
因为谢玄阑受着伤,阮清又没什么力气,所以用闹钟引走丧尸这事交给了江书瑜。
闹钟是不能直接扔的,这样根本引不走这一层楼的丧尸,也争取不了多少时间门。
必须要人拉着绳子跑着将这一层的丧尸引走,再将闹钟扔下楼。
这层楼丧尸并不多,难度并不算大,再加上绳子不算短,危险性没那么大。
只不过需要按照特定的路线去跑。
阮清怕江书瑜出错,从包里拿出纸和笔,给江书瑜画了画该怎么跑,又该在哪里将闹钟扔掉。
以及最后该藏到哪里去。
画的十分的详细,哪怕是个傻子都看得懂。
甚至还把唯一没被宁妄扔掉的那瓶东西,递给了江书瑜,教她如果正面遇到避不开的丧尸该怎么去使用。
几乎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本来还有些害怕和恐惧的江书瑜瞬间门就冷静多了,她在努力记下阮清叮嘱的一切后,就拉着绳子开始了。
“叮铃铃!叮铃铃!”闹钟的声音响了起来,同时还伴随着好闻的血腥味。
血腥味香甜的丧尸直接躁动了起来,嘴里发出‘嗬嗬’的兴奋声,激/动的朝着血腥味的方向扑了过去。
就连科室和办公室里面穿着白大褂的丧尸都扑了出来。
江书瑜拿出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拉着绳子疯狂跑。
她的速度比不上丧尸,所以阮清教了她边跑边收绳子,这样一来,闹钟就不会被丧尸给追上了。
江书瑜将阮清的叮嘱执行的十分彻底,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错的。
然而拿着望远镜的阮清心却直直的往下沉了沉,他什么都算到了,唯独没有算到他的血也有问题。
他的血和谢玄阑的刚好相反,他的血竟然会刺/激到丧尸。
丧尸在闻到血腥味后异常的兴奋,速度比往日里还要快不少,超过了阮清的预估。
这样下去江书瑜根本就坚持不到终点。
阮清看向了旁边倚墙而坐的谢玄阑,小声的开口,“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谢玄阑直起身,伸手拉住了阮清的手,看向他的眼睛,“会有危险吗?”
阮清眼角微弯,轻声道,“我从来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谢玄阑顿了一下,最终松开了阮清的手。
阮清也不再耽搁时间门,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江书瑜在跑了一小段距离后,就发现了丧尸的速度比其他丧尸的快,哪怕她用尽全力去跑也完成不了计划。
江书瑜看着越来越近扑过来的丧尸瞪大了眼睛,慌乱的用力往前跑。
然而这一用力打乱了她的步伐,直接狠狠摔在了地上,手心也擦破了皮,浸出了血迹。
她似乎已经来不及爬起来了。
也完成不了少年的计划了。
甚至她如果死了,那两人也说不定要死在这里。
毕竟那两人一个弱一个残,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活路。
就在江书瑜咬牙拿出阮清给她的东西,打算与丧尸同归于尽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她不远处响了起来。
“把闹钟往左边那里扔,别碰到闹钟上面的血。”
“一丝也别碰到。”
这句话虽然是阮清的声音,却不是直接说的,而是从不远处的手机里传出来的。
显然是提前录下来的。
江书瑜闻言想也不想就将手边的闹钟绳子拿起,用尽全力的朝左边扔了过去。
而丧尸已经扑上来了。
江书瑜害怕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然而诡异的是扑过来的丧尸并没有扑向江书瑜,而是越过了江书瑜这个大活人,兴奋的朝着闹钟的方向直接扑了过去。
好似闹钟比江书瑜这个大活人更加有吸引力一般。
在丧尸扑近时,闹钟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直直的朝本就破了的窗外飞了出去。
而丧尸竟然跟着窗户那里跳了下去。
整个过程连看都没看江书瑜一眼,就仿佛她压根不是什么活人一般。
江书瑜:“???”
江书瑜看着因为自己摔倒,浸出血迹的手心,又看了看丧尸跳下去的那个窗户。
直接就懵了。
咋啦这是?她不是活人了?
还是说丧尸还搞血液歧视?
阮清并不知道江书瑜在纠结什么,他看着随着闹钟跳下去的几只丧尸松了口气。
他的血果然有很大的问题,接下来必须要避免受伤了。
除了被困在室内出不来的丧尸,这一层的丧尸基本上都清理完了。
阮清捡回自己的手机后,回到之前的地方,将谢玄阑扶了下来。
三人进入了其中一个手术室内。
手术室在末世来临的时候应该是没有用的,还干干净净的,东西也十分的齐全。
阮清将谢玄阑扶的躺在了手术台上,小心翼翼的解他的衣扣。
阮清解扣子的时候十分的注意,基本上没有碰到谢玄阑,也没有碰到谢玄阑的伤口。
可谢玄阑却浑身紧绷不已,就连肌肉也紧绷了起来,导致本来不怎么流血的胸口再次流出了血迹。
只不过他胸前本就被血润湿了,有些看不出来。
谢玄阑确实感觉不到阮清触碰他的感觉,可是却能感觉到自己衣扣被解开的感觉。
还是被自己一直有见不得光的旖念的人解开的,任谁都无法平静。
更何况眼前人离的极近,细白的手指就在他身上动作,哪怕他别开眼看向旁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也无济于事。
因为少年的呼吸和身上的香味时刻提醒着他,提醒着少年正在解他的衣扣。
这让他忍不住再次看向了眼前的人。
少年生的十分的好看,睫毛又长又翘,此时眸子半垂,认真的解着他的衣扣,看起来异常的乖巧安静。
因为谢玄阑是躺着的,看不见少年漂亮的眸子,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少年少了平日里的媚意,带着说不出的青涩清纯。
哪怕是他眼角的泪痣都没能将这一丝青涩压下,反而让他看起来更加的勾人。
而解着他衣扣的动作,更像是想要对他做些什么。
不过少年的动作太轻了,轻的他什么也感受不到。
要是......重一点就好了......
哪怕知道少年只是帮他检查伤口,谢玄阑也止不住的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甚至想着自己受了重伤动不了,只能少年主动坐上来。
谢玄阑想着想着,虽然表情依旧紧绷着,但是呼吸却加重了几分。
阮清听到了后眉眼轻蹙,动作顿住了,抬眸看向了谢玄阑,“我弄疼你了?”
阮清还不等谢玄阑回答,就低下头继续解衣扣,“你忍着点,现在没办法去药房拿麻药。”
谢玄阑耳根更红了,腿不自然的动了动,心虚的移开了视线,“......没......没有。”
阮清看着谢玄阑不该有的反应,瞬间门就明白他在想什么了,阮清直接陷入了沉默。
命都快没了,还有心情想些有的没的。
他永远不懂恋爱脑的脑回路。
阮清收回了视线,不再管谢玄阑,快速解开了谢玄阑的衣扣。
伤的很重,心脏的位置被什么利器伤到了,看起来触目惊心。
此时也在止不住的流血。
阮清深呼吸了一口气,先是将血迹擦了擦,接着仔细的检查谢玄阑的伤口。
果然不是他的错觉,伤口处是真的在自愈,就像当初阎三被江书瑜打中了心脏一样。
只不过阎三的自愈能力要强上很多。
但谢玄阑的自愈能力也不差,因为他的心脏正在快速的生长愈合。
只不过是因为缺失损伤的太多,才没有阎三的快速。
不管是阎三还是谢玄阑,身体都存在问题。
这两人比起人类,更像是......丧尸。
只不过两人都有意识有理智,且对活人没有进食欲/望。
阮清观察过,丧尸也拥有自愈能力,只不过这个自愈能力很弱,基本上看不出来。
但却是确确实实拥有的。
就像是有人想要研究出像谢玄阑和阎三这样的人,但是研究诱导方向存在不确定性,研究出了丧尸。
阮清快速处理了一下谢玄阑胸口的伤,接着便看向了谢玄阑腰间门的乌黑。
乌黑比之前要深了些,而且在逐渐向四周蔓延。
阮清并没有轻易去处理,以防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加速了丧尸病毒感染的速度。
谢玄阑在阮清处理完后,红着耳根将自己的衣服扣了回去。
医院这一层目前还算安全,三人也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打算稍微休息一下。
阮清将包里的食物和水递给了两人,自己则是边吃边在手术室四周看了看。
手术室仪器十分的齐全,有针管和显微镜之类的。
阮清快速将面包吃完了,然后拿着针管抽了一些谢玄阑的血,在旁边用显微镜观察了起来。
等阮清看清楚后直接怔住了。
因为血细胞还在分裂,而且分裂十分的快,快到了一种令人可怕的地步。
就像是癌细胞一样。
而且各种血细胞上面都缠绕着一丝黑色的东西,十分的不正常。
看起来也十分的不详,仿佛带着什么危险一般。
阮清将自己的血滴在了旁边,并没有融合在一起,和谢玄阑的血一起观察。
然而谢玄阑的血就好似有意识一般,开始朝着他的血那边快速的过去。
阮清本来以为自己的血会被吞噬或者是同化,但却没有。
谢玄阑的血只是将他的血死死围住了,像是遇到了好玩的玩具一般,轻轻蹭来蹭去的。
不过可惜阮清的血细胞并没有分裂的能力,也没有谢玄阑的血那样的活力。
任谢玄阑的血细胞怎么蹭,也没有多大的回应。
但谢玄阑的血细胞却乐此不疲的继续蹭着,甚至还和其他血细胞撞击了起来。
看起来诡异至极。
阮清回头看向了江书瑜。
正在啃面包的江书瑜:“?”
看,看她干什么?
江书瑜很快就知道阮清看她干什么了,因为下一秒她就看到阮清拿着一支针管朝她走过来了。
江书瑜咬了咬牙,不用阮清说,就自己伸出了手。
阮清将江书瑜的血也放在了一起观察,依旧是同样的距离。
在有他的血的情况下,谢玄阑的血理都不理江书瑜的血,就好似压根不存在一般,继续在阮清的血细胞旁边蹭来蹭去。
而在没有他的血的情况下,江书瑜的血会被......吞噬。
在谢玄阑的血吞噬了江书瑜的血后,分裂的速度加快了几分,就好似变强了一些。
和丧尸没什么两样。
可惜医院的手术室主要是做手术的,并没有太多关于研究的器材,想要做更详细的研究必须要去那种专业的实验室。
这座岛上,一定有这样的实验室。
说不定还能在实验室找到丧尸病毒的资料。
阮清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实验室?”江书瑜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这个岛上实验室好像还挺多的。”
“我听说在南边灵园那边有一个,北边也有一个,靠近中心地带那边好像也有一个。”
这还只是她知道的,估计还有一些她不知道。
想要找到那个研究丧尸病毒的实验室,怕是有些困难。
“在西边的明华区。”旁边沉默了很久的谢玄阑开口了。
阮清没有丝毫的意外谢玄阑知道,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不寻常的情况,自己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明华区有一个实验室,明面上是研究生物技术的,实际上是一个以人作为研究对象的非法研究室。”
“研究的目的是——获得永生。”
谢玄阑缓缓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在几十年前,有人挖到了一座精美华丽的陵墓,恍若地下宫殿。
在宫殿的主厅里放着一架棺材,棺材里躺着一具尸体。
一具不知道死了多少年,却没有腐烂的尸体。
不,说是尸体并不准确。
因为那尸体诡异的拥有心跳和呼吸,身上的细胞也都是活的,依旧在正常的工作。
就好似那人并不是死了,而是单纯的睡着了一般。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无法唤醒他。
不少人知道了那尸体的情况后,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没有人能拒绝永生的诱惑。
一个专门研究‘永生’的生物实验室就此诞生。
研究人员们发现,那尸体体内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应该就是那股力量支撑着他永生的。
那力量十分的强大,破坏力极强,就像是一团黑雾,附着在尸体的血液中。
研究员着重研究尸体的血液和那股力量。
一开始实验室只是用一些老鼠兔子之类的作为试验品,但实验结果毫无进展。
老鼠和兔子都承受不住那尸体血液中的力量,哪怕是稀释了无数倍都不行。
很快就会死亡。
最终实验室将目光放在了人类身上。
人类的承受能力确实要强很多,但也没有强到哪里去。
大部分实验品都因为承受不住而死亡,只有极少数人能勉强活下来。
不过就算是活下来,也没有达到永生的效果,反而会对血液产生渴望,性格变的焦躁不安,逐渐失去理智。
但却也有例外。
比如谢玄阑,比如阎三,比如阎辞。
他们拥有了一些异于常人的力量,成为了重点研究对象。
没人受得了成为实验品,所以他们这群人策划了一次逃亡,逃出了实验室。
但实验室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追捕他们,任由他们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