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德殿内。
看着眼前这小太监,朱尚炳直接转身离开,每次来准没好事。
岂料还没溜走,便被朱樉给逮住,将他提溜到位置上坐好后对着小太监开口。
“说吧。”
闻言小太监点头,将朱元璋的意思告知给父子二人。
殿内瞬间寂静,落针可闻。
朱尚炳长叹口气,没想到李善长还没开始疯他便要先疯了。
便宜老爹还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见此他忍不住开口质问。
“爹,你在笑什么?是想起封地的王妃吗?”
本来笑容满面的朱樉表情凝固,他慢慢靠近朱尚炳恨不得磨刀霍霍。
若非有太监在旁边拦着,恐怕又是一顿毒打。
逃过一劫的朱尚炳刚回到院子,还没喘口气脑中几位大佬便出口,在那不断调侃。
“小朱转眼也到了成婚的年纪,还不知媳妇长什么样。”
“不知为何李二的话,让我想起一位故友,他姓曹。”
李世民笑着开口,只是话音刚落便传开张良的声音。
三国时期,姓曹的故友。
除了曹贼还要谁。
朱尚炳忍不住笑出声来,倘若可以看见李世民的脸,现在恐怕已经被气绿了吧,张良那么说倒还真有几分道理。
想到素未谋面的张婉之。
他心中实在提不起好感,也许是察觉到了朱尚炳此时的心情,脑中的几位没有再喧闹,自觉进了小黑屋。
“朱郎,若你实在不喜欢,何不如我这般请缨前往沙场征战,塞外自然不如皇宫,但自由难赎。”
霍小将军轻声劝慰,朱尚炳听完忍不住点了点头,心中做下决定。
……
谨身殿内。
文武百官纷纷到场,笑着互相打招呼。
焦点中心自然是秦王与朱尚炳,他们被好几个官员拉着聊天。
好在邓镇及时到场,寻了个理由将两人带走。
还没等朱尚炳开口,眼前人便笑嘻嘻来恭喜。
“祝贺世子殿下,那鹤庆候张翼之女传闻样貌不俗,是个标致的人,这是当舅舅的一点心意,收下吧。”
说罢递来个袋子,朱尚炳二话不说直接解开拿出里面的五十两银子。
没想到他会直接打开的邓镇老脸一红,旁边的朱樉眼中带着戏谑,素来稳重的卫国公没想到私底下这般……
而朱尚炳却看出别有用意,笑着对他说。
“谢谢舅舅。”
邓镇真是个人精,送礼这么敷衍,摆明了觉得他不可能和那张家女在一起,难怪被朱元璋给找机会除了,要是多放在军中几年,威望超过邓愈轻而易举。
就像颗定时炸弹。
忽然远处走来群人,为首正是朱允熥,他的身后站着位模样姣好的女子,鹤庆候也在。
此女的身份不言而喻。
周遭的人都用揶揄的目光看向朱尚炳,暗自发笑。
朱允炆赶来眼中带着担忧,想要上前却被方孝儒给拉住。
他可不能让别人坏了当今圣上的大计,在心中默念,最好两败俱伤。
“原来是你。”
那女子瞧见朱尚炳,面色冷凝多看一眼都不愿。
她与朱允熥青梅竹马,如今太孙未定,后者得淮西勋贵看重,又是嫡子身份非同寻常,得到太孙的几率可要比朱允炆那满口仁义道德的家伙要高得多。
而朱允熥对她也有意思,本来一切只等水到渠成,她便会成为皇后娘娘。
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张婉之跟着父亲张翼入席,期间都没有睁眼瞧过朱尚炳。
大殿内议论纷纷,都准备看秦王家的好戏。
就在这时,蓝玉姗姗来迟,他听到周围的闲言碎语,直接大笑出声走到朱樉跟前轻拍他的肩。
“恭喜秦王,这婚……”
话音未落便被声音打断,却见朱尚炳脚边有个杯子,正面色阴翳地望向蓝玉,眼神中带着警告,隐约有压迫感袭来。
还没等蓝玉开口,便宜老爹便走到跟前来,二话不说揪起衣领落座。
他们的位置在朱允炆旁边,看着后者眼里的关切,朱尚炳忍不住感慨,这样的人为何日后削藩那么不择手段。
屁股还没坐热,不远处又传来笑声,以蓝玉为首的淮西勋贵目光在朱尚炳与秦王身上流连。
他的忍耐快到极限。
就在此时,殿门传来杜安道高亢的声音。
“陛下驾到!”
百官跪拜,山呼万岁。
朱尚炳看着那绣着龙纹的靴子从身边走过,等上面那位放话后随百官起身,听他说了半天客套话。
并非没有好处。
猖獗的淮西勋贵哑了火,不再提及张婉之那事。
可随着宴会渐入佳境,有个喝高了的没控制住音量,即便与身边人贴耳,声音却传遍了谨身殿,只听他说。
“秦王世子是不是没被张婉之看上?”
闻言朱元璋皱眉,那人醉眼惺忪,浑然不知他方才做了什么,还在那一股脑往外说。
把朱尚炳贬的一无是处,当事人都气笑了。
订婚?鸿门宴吧。
这是为了让他出洋相吗?
想到这他站起身来走到那醉鬼面前,二话不说给了他一拳,把鼻梁骨都打断了,鲜血止不住往下流。
在场诸位瞪目结舌,没想到朱尚炳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手。
朱元璋眉心紧锁,已见怒意。
还没等上面那位处置,朱尚炳便率先开口。
“孙儿知罪,还请皇爷爷遣我去封地,这应天容不下孙儿。”
他殿前失仪,多少也会有点责罚。
既然如此,何不将计就计回封地,过他逍遥快活的日子。
但朱元璋又岂会让他如意,笑着将朱尚炳招来,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上解气。
别的藩王世子想来都没机会,他这臭小子反倒想回去。
此事比有蹊跷。
朱元璋在心中几乎断定,朱尚炳一定偷偷瞒过了锦衣卫。
既然如此……
“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便不怪你,但下不为例。”
此言出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不解朱元璋的做法但大为震惊。
朱樉看着底下的张婉之,皱紧眉头。
不过是侯门之女,高攀他家世子也就罢了。
现在居然还不识好歹,摆出不情愿的模样。
若非这门亲事乃是御赐,不可违,还轮不到这心比天高的鹤庆候之女。
他只能将情绪压下,忍让蓝玉那边,岂止他们竟变本加厉。
“那朱尚炳是庶子出身,又是个没娘的,自然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