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一朝风云涌

次日晨起,金苏林让人快马加鞭紧急来到泌阳村,将事情告知了秦征。

得知事情的严重性,江涛生怕秦征会出现什么叉子,主动跟着他一起到了重城。

金府中,金苏林拖着疲惫的身子进入客房,“活口已经吐了,就是柳家下的黑手。”

“也怪我,当初就该劝住吴掌柜让他暂时不要给我们供应酒水了。”金苏林入座后,自责的说道。

秦征面容严谨的想了想,开口道:“事情已经发生了,说这些便没了意义。”

此事本就是秦征预料中的事情,因为柳家已经警告过了吴掌柜,只是没想到这次柳家会做的这么突然。

可事已至此,当真也怨不得在场的众人。

吴洪安不甘心一直被柳家压着,同时也不想放弃放弃自己手里的部分利益。

他一时恼怒失去理智,想和柳家硬拼,还想拉着金家和秦征。

虽说几家人都和柳家有怨,可心里想的却是不一。金苏林本能的趋利避害,只要柳家不动手,他是能忍则忍。

秦征倒是真的想将柳家这群人给铲除,可眼下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种种原因之下,这吴洪安的死,也只能说是活该。

“秦公子,咱们又见面了。”众人沉默之余,连德生起身拱手道:“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下见面。吴掌柜临终前叮嘱了,那醉乡酒行交给秦公子打理。”

末了,连德生叹道:“你说这是何苦呢!他要是愿意和你一起开一家新的酒行,柳家也就不会这么快找上门了。”

“此事和我们在座的都有关系,今天是吴家,下一个又会是谁呢!所以我们应该把心思都放在对付柳家上。”秦征淡淡说道。

“秦公子说的是。”连德生起身,冲着众人拱手,“你们且商议着具体的事宜,若有需要老朽的地方,再行通知便是了。吴掌柜走了,后事总得有人帮着料理才是。”

话说完,连德生便往门口走去。

就在将要出去的时候,却见连德生又回过头来说道:“对了,酒行里的人眼下没了主心骨,秦公子还是早点过去看看的好。”

“晚辈明白。”秦征随口应过。

待连德生离开,仅剩的三人又是面面相觑。

“若不然,我们直接带着那活口去柳家要说法得了。”江涛往前倾了倾身躯,率先打破了沉默。

“就算是去了,怕也是没有用才对,柳家敢这么做,肯定想过后果。”金苏林一脸的忧虑。

“怕什么,反正都知道是柳家干的了。”江涛不愧是军中出来的,虽说隐世多年,那火药性子却没减多少,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我们现在有些人手了,大不了直接和柳家拼了就是。”

二人对视着,金苏林明显有些没底气。

就在此时,秦征开口道:“都别争了,现在还没到鱼死网破的时候,我们犯不着这时候和柳家动手。而且,柳家这些年快速崛起,肯定有什么人在背后支撑。”

说完,秦征将询问的目光落在了金苏林的身上。

“这柳家本是往返江州和重城的粮商,生意做大了便想着吃独食,说实在的,我也不清楚柳家的底。”

金苏林回想着过往,叹道:“我们两家最大的冲突也是七八年前的事了,当时也是酒楼的生意,我带人和柳家干了一次,之后便选择了跟吴掌柜合作。”

“现在说起来,当时还是有些怕的,城中传闻,那些年失踪的商贾、以及被山匪劫掠过的铺子都和柳家有关。后来柳家也确实接手了诸多生意,这才逐渐的壮大,只是再没有和我金家起过冲突。”

“那当时的山匪是怎么进城的?”秦征终是问出了心里一直困惑的点,“重城虽说不大,但也有县令和县尉负责打理,当时的县尉就没有说什么吗?”

“县尉找不到山匪和柳家有关的证据,盘问之后也没问出什么结果来。”

提到此事,金苏林也是眉头紧促,“其实当年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乱,我都没有见过山匪,只是有人说,这些人是乔装成车夫,跟随柳家的商队进城的。县尉一番调查之后没有查出什么,受害的商贾也拿不出认证物证。”

“所以在当时,只是贴出了一些警惕山匪的告示,后来此事渐渐的平息,有关山匪的传闻也就不了了之。”

这么一番话说出来,真正有用的信息却是不多。

秦征重重的喘息之下,无奈摇头,“仅凭这些,我们并不能判断县令或者县尉对柳家的态度。我之所以不进重城,其实就是担心被困在城里,如果县尉真的为虎作伥,我们的人贸然进来,即便杀了柳姜阳父子,怕也很难出的去。”

“如果是那样,与我们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不是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是,你说该咋办嘛!”江涛挤着眉头,不耐烦两手一摊。

“眼下城中商贾躁动不安,倒也不是没有办法。”秦征思索着道:“敌人在暗,在不清楚敌对力量的时候,我们不能贸然出击,还是得将水搅浑了才行。”

……

日上三竿,县衙来了衙役到吴府调查。

这期间秦征和金苏林等人并没有露面,全程都是连德生在配合衙役。

记录了昨夜事情的详细经过,清查了吴府的死亡人数之后,衙役便收队折回县衙去了。

至于连德生问的何时能够结案,衙役也只说事发突然,需要调查之后才能断案,让连德生静候佳音。

实际上,连德生也知道此事让衙门很为难,衙役的到来八成就是走个过程,重城这些年发生的命案多了,大多都难以结案。

但是到来中午,补足睡眠的金苏林,带着府上的几个护院,压着活捉的黑衣人亲自去了县衙,状告柳家纵人行凶,并有人证。

于此同时,在连德生的暗中鼓动下,整个重城的商贾纷纷响应,数百人聚在县衙的门口为吴洪安鸣不平。

一时间,平静了许久的重城变的躁动不安起来。

“老爷,柳家这次的事,做的未免有些张狂!”县衙里,曹县令麾下的慕客周怡,看完金苏林交上来的罪人口供后说道。

此时的曹县令安稳品茶,明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心里却是格外的纠结。

‘严惩柳家,还我等商人一个公道。’

‘严惩柳家……’

‘严惩柳家……’

‘纵人行凶,打扰一方安宁,若不惩治柳家,我等百姓难以安眠。’

县衙门外,众多商贾的呼喊声震天,即便是县衙的院落够大,隔着老远的距离,县令依旧听的清清楚楚。

“据说,金家背后出谋划策的人,是一个叫秦征的对吧?”沉默了许久,曹县令才开口说道:“此人不简单啊!他们和柳家在商意上的恩怨,却将祸水引到我这里。”

慕客苦着脸附和道:“若不拿出点行动,怕是难以平定门外这群人的怨气呀。”

“行动?”曹县令哼的笑了,“这城里的事,别人不清楚,你我还不知道吗!拿什么行动?明着我是个县令,这暗里,我还没一条狗活的自在,啊?”

说罢,曹县令笑的更大声了起来。

许久之后,曹县令才站起身子,无奈道:“你带几个衙役,去一趟柳府吧。看看这柳家的大老爷有什么好说的。”

原本就是权力内的一番话,却是充满了无可奈何。

“喏。”

……

柳府。

柳姜阳在后院将昨夜出门办事的众人召集到一起,吩咐十九人站成了两排。

来回的踱步中,那手中的扇子猛的敲打在为首之人的脑门上,“你他娘的不是说没回来的那人死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你跟本公子说说,今天城里闹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公子,小的……”为首的人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昨夜形式复杂,可能是小的一时看走了眼。”

“你看走了眼?”柳姜阳气急败坏的抬腿踢了上去,“你看走了眼,你现在好意思说了?那你说,这事让本公子如何处理?”

“对付一个吴家都能让人抓住把柄,我柳家养你们这些人有何用?”

柳姜阳几下把人踹到在地,但心里还是气的不行,接二连三的用脚踢个不停,“废物,真他娘的一群废物!”

“这次也是出现了紧急的情况,那金苏林不知为何会在深夜带人到了吴家……”

“金苏林,又是这个金苏林。”提起这个名字,柳姜阳只恨的牙痒痒,“金家就是不知死活,等父亲回来,一定要血洗了金家。”

炎炎烈日下,柳姜阳一番拳脚之后也是热的挥汗如雨。

家老赶忙端了水来,安抚道:“公子消消气,先喝口水,眼下应该先考虑如何应付县衙才是。”

柳姜阳听到这些又是头疼。

仗着柳家的淫威,柳姜阳这些年的做派和以前的秦征也差不了多少,遇到这种事情自然没了办法。

正苦恼时,有家丁来报,“公子,有一中年人自称是县尉,前来拜访。”

“县尉?”柳姜阳狐疑道:“这时候,他来干嘛?”

“小的不知。”家丁躬身回道:“但他就只有一人,眼下在前院的客房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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