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佟安宁不确定康熙是否有大封六宫的意愿。
他前年五十大寿的时候,都没有想过大封六宫,现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愿不愿意。
佟安宁想了想,决定去问康熙。
康熙听完对方的来意,笑的高深莫测:“咱们皇贵妃猜猜?”
“臣妾可猜不出来,想来皇上那么英明神武,宁贵妃去世没多久,估摸着不会那么快让人占了贵妃的位子吧!”佟安宁同样笑盈盈地看着他。
最好的结果就是维持现状。
康熙:“剩下的四妃和嫔位,难道你就没有喜欢的?”
佟安宁掩唇一笑:“皇上说笑了,后宫姐妹我都挺喜欢的,只是有些人不适合坐在贵妃的位子上,臣妾日常管理后宫和内务府已经很累,不想再平添事端。”
康熙了然,“所以你是不想有人坐贵妃。”
佟安宁轻轻地福身道:“皇上英明!”
康熙对于佟安宁这直白的话并没有感到不妥,只是抬手指着她笑了笑,“好了,你也不用担心,朕无心再提上一个贵妃。”
原先他连大封的意愿都没有,不过宫中传言也说得有道理,许多年都没有大封了,按理说五十岁那时候,办这件事最适合,奈何恰逢山东灾荒,刻不容缓,一些事都耽搁了,就连他的五十整寿都没有大办。
佟安宁松了一口气,这事说完后,她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口,康熙目露好奇,纳闷佟安宁接下来要干什么,总不会想着动手吧。
明明已经照她的意愿说了。
“皇上,现在正事已经说完,咱们可以说一下家事了。”佟安宁冲着他敷衍地假笑两下。
康熙眸光微闪,想起一种可能,干咳两声,“朕还有政务要忙,皇贵妃如果无事,可以先回去了。”
“巧了,臣妾说的这事,也牵扯到一部分国事。”佟安宁见他就要往御桌那边走,一个箭步上前扯住人,不和他卖关子:“皇上,你给我一个准话,茉雅奇、那苏图什么时候回来?”
“朕也在催,马上春日就要结束,他们那边颇有点乐不思蜀……”康熙见佟安宁脸色越发的差,就不逗她了,“你放心,朕给他们下了圣旨,让他们务必在四月动身回来。”
佟安宁心中松了口气,“这样就好,皇上,我收到茉雅奇的来信,说她和那苏图被彼得皇帝封了公爵,你就没有表示表示?”
“什么表示?待他们归来,朕亲自给他们二人接风洗尘,还是你让朕也封一两个外国王子为王?”康熙笑问。
“别了,外国的公爵不值钱,这样不划算,我说的是茉雅奇、那苏图,身为大清的固伦公主,为了大清,远赴万里之外的苦寒邻国,这份魄力,这份辛苦,这份勇气,难道您就不能大方些吗?”佟安宁凑近他,语气幽幽道。
康熙嘴角微抽:“难道你还想我给茉雅奇弄个王爵?”
“还有这好事?”佟安宁瞪大眼睛。
她就想给茉雅
奇套点“黄金万两”用用。
康熙看清她脸上的表情,改了口吻:“没有。”
“其实茉雅奇本身就是公主,封个王爵也没意思,要不然你给两张免死金牌行不行。”佟安宁一副她吃亏的样子。
一旁竖起耳朵偷听的梁九功身子一晃。
不愧是佟主子,这魄力,这勇气,这念头,满朝文武望尘莫及。
“免死金牌!两个!”康熙听得眼皮直跳,这话听起来太荒谬,荒谬地让他觉得佟安宁在开玩笑。
“皇贵妃,朕要提醒你,我朝并无免死金牌。”康熙无语道。
他们大清朝自从开创基业以来,别说他,就是当年的“开国五大功臣”都就没有所谓的免死金牌。
就是铁帽子王也不是免死金牌,也只是可以子子孙孙世袭罔替的爵位,并没有免死的功能。
佟安宁不信:“我朝火耗、摊派、赎罪银……都有,之前连捐纳都有,怎么会没有免死金牌?”
康熙:……
他算是看出来了,佟安宁的心情还没有恢复,就是看他不顺眼。
她说着这些,都是平常她深恶痛绝的东西。
佟安宁想了想,“既然免死金牌,大清没有,那臣妾只能换个主意,要不换十张免生气券?”
“免生气券?”康熙有些疑惑,字面意思他懂,但是这东西作何解释。
“这东西一张使用一次,你和孩子们吵架的时候,若是出示此券,无论再怎么怒火上头,都要立刻停战,停止生气。”佟安宁认真道。
“有意思……只不过听起来,朕亏大了。所谓帝王一怒,血流千里,这十张免生气券太多,朕最多两张,正好你求得也是两个免死金牌。”康熙笑眯眯道。
“皇上您说什么?”佟安宁侧头竖起耳朵,“臣妾耳朵好像被什么东西裹住了,没听清,帝王一怒,血流千里,按照您这个说法,从紫禁城到蒙古的地都是红的。”
康熙:……
佟安宁比划了一个“十”字,“十张您还嫌弃多,茉雅奇和那苏图新婚夫妇,感情正好,那苏图一时冲动,‘碰巧’遇上几个说了茉雅奇坏话的官员,教训了一下,后来那苏图也去给那几名大人赔礼道歉了,可是您呢,您直接将他们发配到沙俄那里了。您的心真是好狠,茉雅奇这次没事还好,如果路上出了什么事,我和您没完!十张,再犹豫,那就再加码。”
“……”康熙有些头疼地扶额:“十张可以,但是只限他们两人使用,不能转交其他人。”
如果茉雅奇用这“免生气券”做起了生意,那可不行,尤其茉雅奇有这个担子。
“可以,主要对您管用就行。”佟安宁终于满意的笑了。
她走到一旁的桌边,示意梁九功给她做几张“免生气券”,“拿那种写单子的硬纸,精美一点,华丽一点。”
梁九功让太监给佟安宁找了各种纸张,对方满意后,用刀子裁成了巴掌大小的东西。
为了显示其
重要性和隆重性,佟安宁裁好纸后,让康熙亲自设计绘画。
康熙无奈地坐下来,“你倒是会使唤朕。”
“这可是您给茉雅奇他们,当然由您来设计。”佟安宁贴心地递过笔。
康熙接过去,嘴上虽然诉苦,不过手上已经熟练地在纸片的四周勾勒描绘。
佟安宁见他画的不错,又低头看了看手上干巴巴的纸片,眼珠子转了转,“皇上,您只需要写一张就好了。”
康熙停下了笔,“一张?你确定?”
佟安宁点头:“你弄一张,然后我让人制成十张金牌牌,这样容易保存,拿出来也气派。”
“看来你还是对免死金牌不死心啊!”康熙无语道。
佟安宁无辜道:“这怎么叫‘免死金牌’呢,只能叫‘免气金牌’,而且如果您不对茉雅奇他们发脾气,也就用不到。”
“……行,你让人弄好后,交给朕,朕要做些痕迹,防止你弄虚作假。”康熙继续提笔。
他担心佟安宁给他复制百来张。
佟安宁见状,满意一笑,注视康熙写写画画,有时还根据上辈子见到的卡片设计样式,提一下意见。
……
三日后,佟安宁将做好的“免气金牌”送到乾清宫。
康熙看了金牌上的精致花纹,笑道:“不错。”
佟安宁见他满意,也笑了。
康熙见她开心,给梁九功使了眼色。
佟安宁就看到梁九功捧出来一个小盒子,“这里面是首饰?”
不怪佟安宁这样问,因为盒子就梁九功巴掌大。
康熙微微摇头,“打开看一下。”
佟安宁面带笑意地打开盒子,只见红色的丝绒布中躺着一块块银底金字的牌牌,上面上书“皇贵妃莫生气”五个大字,一看字迹就知道康熙写的。
佟安宁面无表情地将所有银牌拿了出来,一张一张数了数。
还好!
一共十张,康熙不算太过分。
康熙见她只是不笑,有些失望,“怎么?你就这反应,朕只是想公平些。”
“皇上多虑了。”佟安宁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臣妾可是万万不敢和您生气的,再说臣妾要提醒皇上一件事,臣妾和老当益壮的您不同,臣妾若是被气狠了,可是会朝地下向老祖宗告状的,到时候别说十张银牌,就是一屋子的金牌也换不了臣妾。”
康熙:……
梁九功倒吸一口气,果然还是佟主子彪悍。
“胡闹,你就放宽心,任何人都伤不了你,朕也一样。”康熙拉着脸道。
佟安宁从发髻上抽出一支金簪,然后在每张银牌牌上写了阿拉伯数字,又随手写了“佟”姓,弄完这些后,掌心都红了。
佟安宁将银卡牌交给康熙,“皇上,以物易物,咱俩可就扯平了。”
康熙捏起一张银卡片,看着上面数字,“你用这些数字倒是熟练。”
佟安宁
黑线,“皇上,我早八百年就会了,这些数字又不难。”
是比较简单,只不过也容易篡改。康熙叹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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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妨碍日常生活中,它很实用。再说简单的东西就是容易篡改。”佟安宁随口道。
康熙将银卡片收起来,让梁九功拿着。
佟安宁将十张金卡片拿到手中,垒成一摞,“等到茉雅奇回来,看到这东西肯定很开心。”
康熙随手拿起一张金卡片,“其实这东西不能给太多,否则容易让茉雅奇他们产生依赖,如果用完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佟安宁将金卡片夺过来,轻哼一声,“茉雅奇他们又不是三岁孩子,肯定有分寸,皇上与其担忧这个,不如控制好自己的脾气,您少生气,他们也不会用这个。”
虽然她现在还没有经历过,也听过不少历史,知道康熙晚年的事情,九龙夺嫡为什么那么严重,归咎到底还是他这个皇帝的原因。
康熙指了指梁九功手里的盒子,“咱们互相勉励。”
“好!”佟安宁扯了扯嘴唇。
说完这些,康熙又告诉了佟安宁另外一件事,就是茉雅奇那边已经动身回国了,大概两个月就能回来。
佟安宁下意识露出笑容,余光扫到康熙的脸,顿时怒目而视。
她可没忘记,就是这个狠心的亲爹将人派到国外的。
康熙将她表情的转变看的一清二楚,对方的眼神太直白,让他想忽视都难,“其实朕派茉雅奇去,也是因为她适合,谁让她会沙俄语言,而且会许多西式学问,而且又是朕最宠爱的女儿,你看,她这次去,不是给他们夫妻俩弄了两个公爵。”
“呵!茉雅奇是大清的公主,又不是外国人,得了这个公爵,难道你真不想让她回来了。”佟安宁真想撬开康熙的脑子,想要知道他怎么想的。
康熙表示,他也想不通当时的想法,想着茉雅奇适合,加上一路有侍卫护卫,不会出事。
事实也是如此,茉雅奇圆满完成此次出行。
佟安宁:“皇上,既然这次茉雅奇因为那苏图犯错,被您发配到邻国完成国事访问,连赎罪银的机会都不给,下次朝廷官员若是犯错,也要按照这种程度来处罚吧!就算茉雅奇因为公主身份,处罚有些重,不能太过刻薄,不如就让他们支援东北半年吧,也能为远东地区增加人流量,教化当地的百姓。”
康熙:……
这说法倒也不是不可行。
三月,梁九功去各宫宣旨,此次大封妃位以上没有变化,嫔位倒是提上了两个,生了十八公主的瓜尔佳氏被封为和嫔,生了三个儿子的王氏被封为密嫔,还封了几名贵人,一些入宫时间长的老人儿俸例也都提升了一级。
总结来说,就是有人升职加薪,有人加薪,大部分都乐呵呵的。
当然也有不高兴的,根据佟安宁的观察,咸福宫那边自然是不高兴的,宜妃那边也些失望,惠妃和荣妃那边还算稳定。
三月上旬,
康熙打算轻装简行,开始第五次南巡?_[(,此次的目的地之一就是山东,想要知道山东灾荒恢复的情况。
佟安宁对于自己去不去犯了难事,若是去了,看到了不好的事,难受的还是她,若是不去,可是心底又记挂着。
康熙那边也是在犹豫,三年前,带着佟安宁去南巡,差点人没有带回来,谁知道此次会不会有麻烦,若是山东官员仍是阳奉阴违,佟安宁看了,不仅自己难受,还会生他的气。
佟安宁那边犹豫再三,决定还是跟着去一下,她能出京城的次数不多,康熙这次南巡后,也就只有一次南巡了,想了想,还是决定去。
康熙听完后,轻咳一声,“去也行,但是要约法三章,不能发太大脾气。”
以佟安宁的性子,让她不发脾气难。
佟安宁勾起嘴角,“皇上,您现在有银牌,臣妾到时候发脾气,您用了不就行了。”
康熙:“东西要用在刀刃上。可不能让你随便祸害了。”
佟安宁默默磨牙,控制嘴角弧度。
她等着。
此次南巡,胤祚首当其冲要跟着去,二阿哥也要去,他在山东也有心结,让佟安宁郁闷的是,平妃也去了。
人家也有正当理由,担心二阿哥出事,可以照顾一下。
可能康熙因为之前大封六宫的事情,对平妃有些愧疚,所以也没有拒绝。
三月初九,康熙带着大部队出发,乘坐御舟沿河而下,并且在船上过了万寿节,十日后在桑园村停靠,漕运总督桑额、河道总督张鹏翮、山东巡抚赵世显、山东提督学政前来朝见。
佟安宁站在康熙身边,目光落到河道总督张鹏翮身上,后来她才知道,康熙为什么又罚又骂张鹏翮,虽说他擅开地方谷仓,也是有情可原,那时候康熙的重点在救灾上,比起其他贪腐、挪用救灾钱粮的官员,张鹏翮这举动已经是“山东之光”了,后来了解到,当时朝堂上还发生另外一件大案——索额图朋党案。
此案牵连甚广,康熙对张鹏翮的敲打,也是因为其曾经担保索额图的家人为官,让他注意自己的分寸。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康熙比较优待信任八旗官员,对于汉官有歧视,年纪越大,这种歧视就越发明显,现在“重满轻汉”的兆头也越发的明显。
佟安宁想说,如果这样的话,迟早要被轻怠的那个“孩子”给掀了。
下了船后,佟安宁跟随康熙沿着铺好的御道往前走,就看到前方人山人海,彩旗飘扬,足有数万人,道路两边都是跪伏的人群,士绅老叟带头举着香在路边行礼。
前面的山东官员配合地歌功颂德。
……山东连年灾旱,承蒙皇上截留漕运、分疆散赈……
……耗费内帑数百万银两,遣派四五百名官员前往山东各州县赈灾……
……免除山东全境的地丁钱粮,让山东境内亿万百姓民生得以复苏……
……山东百姓对圣上无不感激涕零,所以自发趁着御船
过境时,前来瞻仰天颜……
……
在这种氛围下,就是即使康熙这样的帝王也维持不了镇定,面上虽然很平静的微笑,但是通过眼睛,能看出里面闪烁的激动和兴奋。
佟安宁目光越过康熙远眺,可惜她个子有限,除了两旁黑压压的人头,看不到其他人,而且靠近路边的百姓,肯定都是衣着整洁的。
看来只能等到过两天,去一些下面的州县才能知道民生恢复如何了。
竖日,康熙做了一些伪装,去了下面的州县探访。
回来时,一行人的脸色并不好,胤祚告诉佟安宁,下面的州县百姓大多都是面黄肌瘦,衣不蔽体,显然这两年的养民政策并没有取的效果。
虽然康熙知道这些官员歌功颂德的内容肯定会打折扣,可是没想到连一半都没有。
佟安宁:……
其实她早就有心理准备,没有多少期待,也就没有多少失望了。
康熙叹息道:“八旗养民方法不太可取啊!”
“?”佟安宁歪头,一头问号。
难道康熙觉得那个所谓的“八旗养民”方法很管用吗?
康熙见她这副样子,嘴角微抽,“你这是什么表情?”
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
佟安宁:“不懂啊!皇上,您真心以为八旗养民可以吗?”
一开始,她以为八旗赎罪者捐给灾区的钱是自掏腰包,后来她才知道,很多就是从户部借支的,至于能不能还,要看对方的良心和户部的魄力了。
而且即使这样,康熙事后还对参与遣官赈济的官员加以奖励。
今年的时候,康熙还免除了参与“养民”的八旗各佐领的新旧债务。
这种溺爱之下,让佟安宁看的颇为无语。
感觉康熙想出这法子,就是为了锻炼八旗子弟,顺便赈济一部分灾民,在她看来,不仅运行成本高,而且没有多大用处,尤其还给了那群参与养民的八旗官员镀“金身”。
要知道那群人能被派下来,并不是其多优异,而是因为犯过错。
康熙:“朕刚才不是说了吗?不可取。”
佟安宁:“只求您以后别这样干了,朝廷出钱让八旗公子哥赚名声,赚功绩,您这个八旗‘皇阿玛’当得十分尽责,但是您知不知道什么叫纵子如杀子,八旗素有骄纵之风,若是长久以往下去,您觉得未来是是什么后果?”
康熙:“……所以,皇贵妃觉得朕怎么做呢?”
佟安宁语重心长道:“皇上,您这么大的年纪了,要转变一下思路,被整日想着重满轻汉了,学着一碗水端平,八旗也就会努力了。”
康熙:……
他看向一旁的胤祚和二阿哥,“你们觉得如何?”
胤祚:“额娘说的对!”
二阿哥:“皇阿玛,灾年时,饥民无穷,养济之人有限,不能解决事情,反而徒增成本。”
“可若是地方官员官官相互,
将赈济的钱粮挪用贪污,朕在京城,又如何知道这些,朕用这种方法,不就是难以信任地方官员吗?若是他们有用,也不会由朕收拾烂摊子了。”康熙背着手,注视面前的两个儿子。
胤祚:“八旗养民之法不可取,地方官员无用就要追究当初举荐、任命他的人,百姓受灾,一是天灾,二是人心歹毒,前者不可控,后者,若是皇阿玛今后施行不再那么仁厚,可能朝廷官员会有所忌惮。”
康熙:……
佟安宁立刻拍手鼓掌,“胤祚好棒!”
二阿哥:“皇阿玛,儿臣觉得可以派遣京城八旗官员护送赈灾银粮前往地方,由八旗赈灾官员为主,地方官员为辅。”
佟安宁再次鼓掌,“理亲王条理清晰,不错!不错!”
康熙:“若是派遣八旗官员骄纵,肆意妄为,岂不是对当地百姓伤害更大。”
“这……”二阿哥迟疑地想了想,“儿臣不知道。”
胤祚见康熙望过来,开口道:“皇阿玛,此时应该严惩骄纵的八旗官员,当初就不应该派他去。”
康熙:……
得!又是他的错。
想到这里,康熙目光移到佟安宁身上,“看你教的好儿子!”
佟安宁闻言,挑了挑眉:“皇上若是这样说的话,臣妾也就将功绩揽了过来,以后,您可别抢回去。”
“朕还有老二呢!”康熙负着手,带着不可一世的意味。
不小心被“台风尾”扫到的二阿哥现在已经颇为淡定。
和皇阿玛南巡这些日子,他在旁伴驾时,已经数次被卷入皇阿玛和皇贵妃的争吵中,也明白皇额娘说起皇贵妃时的羡慕还有潜藏其中的嫉妒是何缘由,单是和皇阿玛斗嘴时的这份自在还有皇阿玛的纵容,就已经让许多后宫娘娘羡慕嫉妒恨了。
佟安宁见状,转过身,用帕子遮住眼睛,“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们孤……咳咳……母子俩就先告退了。”
康熙狭长的眼角微微眯起,刚才这人是想说“孤儿寡母”吧。
他还没有驾崩呢!佟安宁就想着给他哭丧了。
佟安宁见他没拦着,连忙示意胤祚跟着她走。
胤祚向康熙行了一礼,然后跟在佟安宁身后。
康熙看着他们离开,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老二,你平时多照顾一下小六,他这个性子是被朕和皇贵妃惯坏了,朕就担心他走在路上,被人揍了。”
二阿哥闻言,嘴角微抽:“皇阿玛你放心,以六弟的脾气,他会讨回来的,而且让对方寻不着错。”
康熙叹气:“说的也对。佟安宁刚刚还教训朕‘惯子如杀子’,她说这话时,就不能照照镜子吗?”
二阿哥:……
他可不敢接这话。
康熙视察完山东后,对于一路上夹道欢迎的百姓,让人下了圣谕,表示正值春种农忙时节,若是回銮时,正忙着干浓活,百姓务需叩谢跪拜,继续自己的农事即可。
四月上旬,銮驾乘舟来到江南,康熙带着胤祚他们上河岸巡视堤坝。
到达松江府后,次日在演武场检阅八旗、绿旗营官兵,结果差强人意,八旗比他想的差许多,绿旗营官兵要好许多。
佟安宁安慰他:“一加一减,正好不多不少,凑合也行。”
康熙黑脸:“佟!安!宁!你现在可是镶黄旗的人。”
别以为他看不出对方话语里的幸灾乐祸。
他就不明白,为什么佟安宁就这么没心没肺,松江府的八旗这个德行,丢的不仅仅是他的脸面,佟安宁身为皇贵妃,也同样逃不了。
佟安宁摊手:“这也没办法,臣妾人微言轻,而且他们这样子,也是皇上您纵容的。”
她虽然吐槽康熙是八旗的“皇阿玛”,但是康熙对自己儿子的要求可高了,宫里的阿哥从上书房开始每天都是三更起,五更天的时候,人家已经坐在课堂里念了好久的书,而且风雨不辍,除了重大节日,就是出行也不能抛下课业。
而八旗就没有这个要求,人家只享受权利,不付出努力。
果然亲儿子和“养儿子”的要求不一样。
听完佟安宁的吐槽,康熙如鲠在喉:……
他改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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