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后才发现,这里果然是一处荒废的小镇,地上并排挖了两个地洞,只是他们自己那个,靠墙修了方便上下的土梯。
忠源他们在这边说话,那边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此时里面空空如也,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赵雪飞很快发现自己的马就栓在不远处的旧屋内,嘴里还嚼着草料。
忠源他们四处搜寻了一番,因为雪是早间停的,地上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看来贼人是晚间就撤了的。
忠源问道:“你们付了赎金么?”
卢厚看了眼正在守着自己马的赵雪飞,估计她应该听不到,回道:“七公子昨日就准备好了,多半是贼人接了,才会走人。崇王府就不清楚了。”
忠源看着一身雪霜的卢厚,拍了拍他的肩,说道:“辛苦你们了。其他人的呢,快将他们叫回来。”
卢厚说道:“就这样放过他们不成?”
忠源说道:“走得如此干脆利落,你觉得能找得到么?”
卢厚说道:“早晚将他们挖出来。”
忠源点了点头,这个自然,不发威,颜面何存?
也看了眼远处的赵雪飞,对卢厚说道:“辛苦你送她回去,我先去见忠漓。”
卢厚自然领命。
赶回会馆的忠漓见了忠源,一把抱住他,一句话未说,就红了眼眶。忠源任他抱了许久,才开口道:“我又不是你的红颜知己,抱这么紧作什么?”
忠漓将他放开,抹了下眼眶,说道:“我要赶紧写信,免得父亲和母亲担忧,还有三哥,四哥。”
忠源失笑道:“你到底通知了多少人?”
刚刚放下暖炉的忠漓说道:“就这些,旁的人也帮不上忙。”
忠源说道:“我不过被关了两个晚上,你就闹得天下皆知,让我以后如何直得起腰杆?”
忠漓接过秦义端过来的笔墨,边写边说道:“这样的大事,为何要藏着掖着,难道让他们日后后悔,自己没能尽力?”
秦管这时端了饭食进来,“六公子,快吃吧,刚出锅的。”
忠源闻到菜香,就被吸引了,“也是,昨天就只吃了一个冷馒头,喝了一肚子凉水。”
秦管打量着吃得津津有味的忠源,问道:“他们没有折磨你吧?”
忠源摇头,忠漓这时说道:“他们只求财罢了。”
忠源咽下嘴里的吃食,问道:“你给了赎银么?”
忠漓说道:“不止你的,赵大小姐的我也给了。”
忠源看了他半晌,“你哪来这么多的现银?”
忠漓说道:“秦义带了我的亲笔信,几个会馆凑的。”
忠源坐了回去,吃了几口,忍不住问道:“为何要帮她付?”
忠漓说道:“我亲自去找的崇王,他答应这些银钱抵扣买地的契银。”
忠源听了,端着碗,转身看了他半晌,感叹道:“万两银子,所有的小镇都可以易主了。”
忠漓说道:“不止小镇,就连小镇周边的山林我都买下了,具体哪些,你先吃,吃完我告诉你。”
接下来,忠源默默吃着,忠漓默默写着,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吃完之后,忠漓打开桌上的地图,点了几个地方,都是忠源以前看上的地方,“六哥,如何?我没买错吧?”
忠源只点了点头,没有接话,忠漓接着说道:“我是以你的名义买的,在会馆借钱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日后你直接还给会馆就可以了,不必经过我。”
忠源望着忠漓,咬牙说道:“若不是看你体弱,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打趴下。”
忠漓说道:“六哥快去洗洗吧,我咳嗽又要犯了。”
忠源闻了闻自己身上,对秦管说道:“我的人都在外面,你替你主子侍候我。”说完,搂着他的肩就朝外走去。
忠漓对秦义说道:“信要赶紧送出去,最好赶上前面送信的人,传出去,真会有损六哥的声誉。”
秦义笑着说道:“是,同样是快马加鞭,恐怕不易。”
忠漓说道:“能追一个算一个,我也只能做到这份上了。”
秦义强忍着笑拿着信出去了。
赵雪飞回到崇王府,就看到红了眼的崇王,赶紧跪在他面前,“父亲,女儿不孝,累父亲担忧了。”
嘘寒问暖之后,崇王提起了赎银之事,赵雪飞听了,说道:“父亲,女儿定竭尽所能,将这笔银钱赚回来。”
崇王摇头说道:“是我的错,让你一个女儿家奔波在外,才有了这场祸事,以后,还是有旁人去做吧,你只在府内管管帐就行了。”
赵雪飞说道:“府里管帐之事,不是自有姨娘做么?”
崇王说道:“她不配。”
赵雪飞想也知道定然与自己被绑之事有关,父亲的后宅之事,她一向不会多言。
自己平白被绑总会心中不愤,说道:“父亲,可有查到这是一伙什么样的贼人?”
崇王摇头道:“为了你的清誉,我并未声张,现在正值年节,惊动官府也是一样的拖延,日后慢慢寻访吧。”
赵雪飞见父亲一如既往的息事宁人,心中不由得想到忠源,决定待日后有机会,去寻寻他,他是跑镖行的,江湖路熟,说不定能查得出来,到时候,自己带上府兵,与他一同去出这口气。
国公府的灯笼比赛正举行着,秦道川就接到了忠漓送来的急信,看过之后,想都没想,就将信递给了旁边的若舒。
若舒接过,扫了一眼,抿了抿嘴,默认了。
秦道川看着满屋的人,凑近轻声说道:“有必要带上他么?”
若舒轻声回道:“他也该得个教训。”
秦道川马上沉默了。
第二日,又收到了忠漓报平安的信,秦道川拿到若舒面前,“你真是够黑,连儿子的钱都赚。”
若舒回道:“大过年的,一大帮人陪着他们玩耍,不要花钱啊。”
秦道川失笑不已。
忠澜的信因为路途遥远,幸而截到了。
忠淇的信刚刚拿到手,就接到了第二封信,对着长公主感叹道:“这一惊一乍,真是够折腾的。”
长公主看完信,说道:“该说万幸才是。”
忠淇知道又牵出了她往日的伤心事,赶忙说道:“是,万幸,能花钱买平安,也算上策。只是,这北郡居然有这么厉害的贼匪,六弟和七弟常年在那里行走,日后怕是要当心了。”
长公主说道:“我还以为你这个兄长会领着兵马,前去荡平贼匪的老巢,为弟弟出气呢。”
忠淇说道:“朝廷的兵马,没有军令,哪能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