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俞莲舟停顿了一下,之后接着言道:“按说司空壮士你连番夜入武当,可谓唐突至极,不过我们的人把你打了一顿,也算扯平了,这件事依贫道看今后我们两家都不要再计较了,如今我们放你离开,还请你给齐王千岁带个话,就说我们武当并没有什么长生不老的秘诀,还望殿下不要再枉费心机。”
司空长兴原以为自己被武当派抓住,不知得受多少罪,如今一听俞莲舟居然如此轻易地放过自己,不禁是喜出望外,当即说道:“多谢俞掌门开恩,您的话我一定带到,不过我家千岁肯不肯听,小人就无法担保了。”
俞莲舟苦笑道:“那就与你无关了,只要你把话带到即可,士雄,明远你们俩送司空壮士离开吧。”
林士雄与明远闻听当即上前对司空长兴做了个请的手势,后者此时也不敢再在武当山逗留,当即冲武当二老拱了拱手,便随林士雄他们退出了大殿。
等送到了山门口,林士雄一琢磨既然二师伯打算大事化小,自己犯不上跟司空长兴结怨,当即便说道:“司空大哥,方才在山上的事纯属一场误会,如有得罪之处还望你多多包涵。”
司空长兴也是个识相的人,闻听此言赶忙说道:“这位少侠言重了,夜入武当原本就是我不对,诸位能够如此宽宏大量,小人已经感激不尽了,别的事是哪敢介怀啊?”
林士雄当时又说道:“如此最好,您回去之后还望在齐王千岁面前美言几句,免得我们两家的误会是越来越深,若能如此,我们武当派是感激不已。”
司空长兴说道:“那是自然...其实我也觉得什么长生不老的仙方此事太过荒诞不羁,可千岁有令,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没办法,此番回去我一定如实向我家千岁禀报,劝他打消这个念头。”
交待完这些双方这才拱手而别,林士雄跟明远回到大殿向俞莲舟复命,后者闻听点了点头,接着将林士雄叫到近前问道:“士雄,师伯这么做你们是不是有些不满啊?”
林士雄闻听一笑:“别人怎么样弟子不知,反正我是没有,这件事牵扯到皇家,闹大了对我们武当派没有好处,师伯这样息事宁人也是个办法,只是弟子怕齐王那边未必肯善罢甘休啊。”
俞莲舟闻听点了点头:“这一层师伯也想到了,但事已至此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林士雄此时忽然有些好奇,问道:“师伯,那究竟我师爷有没有留下什么长寿的秘诀啊?”
俞莲舟闻听一笑:“有是有,不过也无外乎清心寡欲,勤修内功之类的,你想世俗之人有几个能做到的?故此这秘诀即便告诉他们也属无益。”
林士雄点了点头,对于师伯的话也是半信半疑,但无论如何这次夜闯圣文殿的事总算是有了个结果,林士雄当即说道:“师伯,既然如今已经真相大白,是不是能将宇文姑娘放出来了?”
俞莲舟道:“那是自然,等天亮了就劳烦士雄你去把宇文姑娘请来,我和六弟还要向她当面致歉。”
林士雄闻听不禁颇为高兴,总算这几天的辛苦没有白费,等到天色大亮林士雄便来到了宇文秀的住处说明了情况,后者起初听到犯人被抓住,自己的冤屈被洗清了也是颇为高兴,但之后听说武当二老要向自己当面致歉又不禁闹起了情绪。
“道歉我看就不必了,我一个后生晚辈哪有资格让堂堂的武当二老向自己赔礼,我怕承受不起啊。”
林士雄知道宇文秀这是因为之前被冤枉,故此心中有气,当时耐着性子解劝道:“宇文姑娘,我知道因为之前的事你有些心存不满,这也是人之常情,但你也替我们想想,当时那种情况下我师伯他们会怀疑到你也算情理之中,而且他们的处置已经算是网开一面,没有太过为难你,这就够瞧的了,而且你不看他们的情面,难道还不看我跟梅师姐的情面?我们可是一直相信你是清白的。”
宇文秀闻听眉头微微一动,又一看林士雄的模样有些憔悴,显然这几天为了自己的事也没少操劳,想到这些宇文秀顿时心软了。
“好吧,看在你跟殷姑娘的情面上,我就跟你再去见见武当二老。”
林士雄一听事情有缓和的可能当时也是颇为高兴,于是便领着宇文秀来到了大殿,俞莲舟和殷梨亭见到后者都显得有些不太自然,最后还是俞莲舟率先开口说道:“宇文姑娘实在是对不住,这次的事是我们武当派众人冤枉你了,作为武当掌门,贫道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还望你宽宏大量,是切莫介怀啊。”
宇文秀原本是一肚子气,但如今听俞莲舟主动认错,姿态还放得那么低,气顿时也消了一多半,当下说道:“俞掌门言重了,武当派乃是江湖上的泰山北斗,我不过是个闲散之人,哪里敢和诸位计较啊?”
宇文秀这番话阴阳怪气,显然还是对这次的事有所介怀,俞莲舟当时也没在意,是淡淡一笑:“姑娘受了委屈,心心中有气这也是人之常情,我们也没指望仅仅凭几句话就把此事揭过去,总之这次的事是我们武当派对不起宇文姑娘你,日后我们定当补报,姑娘要是愿意继续留在武当山上我们欢迎,要是想走我们也不挽留,一切听凭姑娘自便。”
宇文秀闻听说道:“原本我是打算走的,不过你们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就再留几天,看看你们武当的待客之道究竟如何。”
俞莲舟一笑:“姑娘肯留下,自然是我们的荣幸,我们武当派上下一定热情招待,以求弥补之前的过失。”
就这样圣文殿的风波暂时算是告一段落,宇文秀也继续留在了武当山,之后殷素梅等人跟宇文秀说明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以及林士雄为了调查此案是昼夜不停地四处奔波,宇文秀听了也不禁大为动容。
这天吃完午饭宇文秀主动找到了林士雄:“有空吗?我想跟你私下聊聊。”
林士雄一看距离跟师伯他们学艺还有段时间,于是便答应了,俩人来到了距离食堂不远的一处树林里,宇文秀率先开口道:“听殷姑娘说,这次为了替我洗刷冤屈,你是颇为辛苦。”
林士雄道:“还好吧。”
“你为何要那么做?换句话来说你为何那么相信我?”
“这些我上次都说过了,因为我们是朋友,我信任你。”
“就仅仅是这样?”
林士雄闻听微微一愣,接着咬了咬嘴唇道:“当然,要说我对你一点没有好感,那也是自欺欺人,但我并不是借此向你卖好,而是因为我确实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