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孩被掩映在花丛后,随着他款款的步伐,身上那件月白色秀锦长褂轻轻扫过身边盛开的花,一步步往戏台子下走来。
孟云著见他过来明显心情大好,起身邀他在自己身边坐下,方景书和许燕桥仿佛也与他十分熟识,都纷纷向他行礼。
白若朝只觉得这小孩虽是年岁尚小,容貌却是十分俊美,尤其是眉目之间的清冷和淡漠,竟是让见多识广的白若朝也看不出他究竟是什么人。
方景书在白若朝身边坐下,轻轻在她身边耳语。
“这乃是当今圣上的六皇子,名为孟泽阳,个性虽是有些冷淡,却是难得的心善之人。”
白若朝听方景书说着,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孩,总觉得这孩子像是心中堆积了很多事情过于成熟的样子,并不像寻常孩童。
“我听王爷说过,六皇子自小就心善,遇上穷苦的人家愿意用自己所有的身家去帮助,实在是个乐善好施的个性,可惜圣上觉得他这样不像个皇子,便将他经常拘在自己身边亲自教导。”
只见原本在关心孟云著的孟泽阳突然转头看向三人,声音还有些小孩的奶音,说的话却是十分得体成熟。
“恭喜皇兄又得新人,府中的三位嫂嫂可真是各有千秋、平分春色啊。”
说罢取下手中的紫檀手串,双手递给白若朝。
“嫂嫂长相不似我大昇国之人,定是辗转多地才有了这个落脚处,愿嫂嫂身体康健,尽心侍奉皇兄。”
白若朝看了孟云著一眼,见他示意自己收下,这才收下。
“多谢六皇子。”
“不知嫂嫂是从何处而来?”
孟阳泽的声音清冷又疏离,可不知为何白若朝总觉得他飘过来的声音就像一朵墨色的乌云笼罩在自己头顶,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若朝乃是军中将士之后,出生清白,倒是不用六弟担心了。”
孟云著见白若朝不敢说话,便是马上接过了话茬,向孟泽阳解释。
“那嫂嫂可知道北境战乱因何而起?又为何而止?”
孟泽阳起身直视白若朝,那双眼睛中竟没有一点光泽,除开无边的墨色再无其他,白若朝想从中找到一丝情绪,却实在找不到。
“六皇子,北境战乱只会有一个理由,那定是北境部族冒犯,至于停止,同样也只会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圣上指点英明,我大昇国将士英勇无畏、所向披靡。”
白若朝不知孟泽阳为何要如此试探自己,只能蹲下身行礼以逃避与他视线交汇。
“嫂嫂从北边来,不知是否知道被灭的雪迎族,据说当时整个部族都被屠杀殆尽,整座城都被鲜血染就,战争真是太过残忍了。”
孟泽阳的话就像是在说笑般平凡,说到最后言语中还带了几分怜悯,却始终紧紧盯着蹲在地上行礼的白若朝的一举一动。
“嫂嫂,你说那雪迎族若是有后人,会不会潜入我大昇,报这屠城之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