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段过往是属于幽砚的,所以到底是珠子里暗藏了这段过往,还是珠子会唤醒入境之人的过往,而后将其困锁其中,反覆折磨?
若是前者,那么翳鸟想要对付的便是幽砚,若是后者,那便是她与幽砚意外踏入了一个用去对付金乌扶桑的陷阱。
要是系统还在就好了,能问问话也好啊,虽然大概率只能问出一点废话。
亦秋想到此处,不禁将属性栏又调出来看了一眼。
一开始还能看到好感度,昨天便只剩下了体力和健康,今天倒好,全部变成了问号。
「宝才?」亦秋试图呼唤系统,得到的,却是全然陌生的提示音。【系统正在努力升级,请宿主耐心等待。】
看起来,这个幻境真是把系统屏蔽得死死的,都要针对性「努力升级」了。
也不知这宝才需要升级多久,虽然总说它屁用没有,可真到完全用不了了的时候,又多少感觉它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用处的——
至少,算是个随身图鑑,能告诉她那破珠子是啥玩意儿,现在又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此,她便能不那么一头雾水了。
人在望着一个方向发呆的时候,时间总是会过得很快。
四周的天色一点一点明亮了起来,雾气似也一点一点渐渐散去。
远方太阳徐徐升起,月亮却并未很快落下。
这是亦秋第一次看到崑崙山的日出,也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看到日月同辉。
要是幽砚在就好了——尽管那鸟女人活了那么久,像这种算不得稀奇的景象,于幽砚而言一定没少见,八成看完便会送她一句「无聊」。
她正于心里想着,便忽然被揉了揉后颈。
那突如其来的触碰并未将她吓着,反而给她带来了一丝欣喜。
冰凉的指尖,温柔的触碰,从来都是属于幽砚的。
小羊驼缩着脖子转过身去,身后之人也开玩笑似的,两只手掌半抱着她的后颈,随她一同转起了圈圈。
她能听到身后细碎的脚步声,也能听到少女努力憋住的笑意,甚至可以看见那带着补丁的破旧衣摆,却始终看不见那与她玩闹的少女。
亦秋也不知自己到底转了多少圈,终于在小脑袋瓜开始犯晕之时,看见了那个今天暂时还算干净的红发少女。
幽砚将双手背于身后,身子向前俯了些许,望向眼前傻愣愣的小羊驼,弯眉问道:「刚才你在看什么呢!」
「太阳和月亮都在天上。」亦秋也不生气,只抬头又看了一眼天空。
「每隔一段时日都会这样。」幽砚说着,也随亦秋目光望去,她没有说出什么「无聊」「常见」一类的话语,只是于嘴角扬起了一丝暖意,轻声说道,「你也觉得很美,对吧?」
崑崙山很美,无论日出日落,白昼或是黑夜,都有属于它的独特之景。
奈何这也曾活在光明之下的女孩,到底还是踏着荆棘,一步一步从仙山走到了魔域。
有那么一瞬间,亦秋似在小幽砚有些迷离的目光中,看见了自己十分熟悉的神色。
那种感觉,就像是那个时而很好,时而又很讨厌的鸟女人回来了。
可那一瞬的迷离稍纵即逝,幽砚回过神来,低头抚摸起了小羊驼背上的毛毛:「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她说着,快步跑进了树洞里的干草堆旁,掌心灵光一闪,便变出了一张「床单」。
或许,那可以称之为床单。
它实在是太破,也太不规整了,一看就知道,那是一些破烂衣服和不知道做啥用的布料,东拼西凑后缝到了一块儿的产物。
幽砚将它铺在了干草堆上,回身拍了拍跟在身后的小羊驼的后颈,道:「我回去后想了想,这些干草可能会扎到你,就又给你做了这个!」
亦秋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感动,便见幽砚又变出了一碗热乎的肉粥和两个包子。
亦秋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眼泪,又一下涌了上来。
「你眼睛又不舒服了吗?」幽砚皱了皱眉,眼底藏不住担忧地问道,「不会是我的毒影响到你了吧……」
亦秋听了,连忙假装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道:「没有,我刚睡醒都这样!」
幽砚松了一口气,盘腿于铺好床单的草堆上坐下,道:「来吃东西吧。」
小羊驼点了点头,走至少女身侧,乖巧地趴下了身子,目光望着幽砚掰包子的手指,一时忍不住问道:「你是哆啦a梦吗?」
「啊?」幽砚撕包子皮的手忽而停滞了一下,「什么,什么诶梦?」
「那是一只蓝色秃顶的大脸猫,它胸前有个小口袋,不管大雄想要什么,它都能给他变出来。」
「我是钦原啊,是鸟,不是猫。」幽砚显然听不懂眼前的小羊驼在胡言乱语什么,眼底却没有一丝不耐,反而很是欣喜地笑道,「你不是羊驼吗?怎么又提到大熊了?」
少女说着,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不自觉吃掉了自己刚撕下来的那块包子皮:「不过,猫和熊做朋友,也是挺有意思的,就像……就像我和小红花,还有你,你……你叫什么来着?」
「亦秋……」
「对,还有你,亦秋。」幽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根,继续道,「我不是那个什么梦,也不会变那么多东西,但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和我说,我尽量去做,要是不会……那我就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