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正阳、李援朝、朱军三人晚上八点多到了老莫,此时的老莫大门是旋转玻璃门,来这里的人一般喝的都是苏联名酒伏特加、克里米亚,问为什么?因为顽主口中的老莫就是莫斯科餐厅,是以前苏联人开的餐厅,后来渐渐的被这些顽主发掘了,觉得来这里是倍有面子的事,是一种荣耀。
单调的格子花布餐桌上摆着罐焖牛肉、奶油烤鱼、蜜制鹅肝等是老莫的特色食品。李援朝和朱军正用刀叉和面前的美食生死搏杀,岳正阳正握着高脚杯,抿一口酒,他对眼前苏联人的美食毫无兴趣。他的眼神时不时地掠过玻璃旋转门,偶尔打量着奢华的大厅。
这时有人从旋转玻璃门进了大厅,岳正阳问道“援朝别吃了,你看旋转门那边,刚进来的是谁?”
李援朝赶紧放下手中的高脚杯,抬起正在埋头苦吃的脑袋,顺着岳正阳的手指看去,李援朝看到从旋转门进来的两个男子。
“喔,喔,三哥,那个右边的是唐亚军,他很好认的,与他弟弟比较像。”李援朝的嘴里塞的满满的,说话有点不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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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生,你请我来不单是吃饭吧?我可听我三弟说了,你主意都打到我这儿了。这些字画可是我爷爷留给我们唯一的遗产了,要不是我反应快,恐怕都被小将们给砸了烧了,还好啊,我爷爷为国家做了那么多的贡献,和上面也有来往,正好我也有联系电话啊。要不然……也就随我爷爷去了。”
“这个,亚军兄,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你可不能把这气往我这里撒,这事可是和我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啊,后来我才听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要是当时兄弟我知道了,一定会出手帮你的。”
说着蒋金生押了一口酒,继续说道“你说吧,要什么条件才肯把宋徽宗的《秾芳诗帖》换给我。只要你开口,什么都可以,多少钱,随便你提。”蒋金生二十来岁年纪,中等个头儿,戴着副金丝眼镜,穿着黑西裤配白衬衣,收拾的干净利索,不了解的人还以为他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其实是一肚子坏水的人。不过唐亚军家那次扫荡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不过他是知道是谁干的。
此时蒋金生的两个警卫在门外,他不敢自己在老莫吃饭的时候,身后还站着两警卫,要是让有心人知道了他把他爷爷的警卫当成自己的警卫,那回家少不了要关禁闭。
现在是和唐亚军讨东西,放两个警卫在身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威逼明抢的呢。而且要是警卫在身边,那意思就不一样了,警卫是代表着自己的爷爷,警卫带进来是不是让人以为自己的爷爷想要唐亚军的东西。那可是大条了,那就是政治思想觉悟问题了,捅到中、央里,那就是资本主义本位思想,强取豪夺,强占人民财产等等罪名就给安上了。蒋金生没有那么蠢,当然不会这么干。
“金生,我也没有什么爱好的,也不缺钱,更不会拿爷爷的遗物去换什么东西。不是我唐亚军不给你面子,是真的不成,要不你再到别家看看,想想别的办法,可以去找其他字帖也行的。我可知道,前些时间运动那会儿,这类的名书名画可是被抄出不少呢?”唐亚军喝了口红酒说道。其实他自己已经猜到自己家的事肯定和蒋金生之类的人有一定的关系,不过自己抓不到把柄,不好明说,他得让自己弟弟少和这人来往。
蒋金生见唐亚军这么圆滑,心里有点不爽,他手里的银质的插子将面前的小牛排被插得一塌糊涂。蒋金生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一口气把半杯克里米亚喝尽,用白餐巾擦下嘴角道:“亚军兄,那些字画早被烧的烧,撕的撕,那里还能找得到。那些个卫兵头子家里我已经都去问了,他们都说那些东西都被销毁了,大家都是互相监督下烧掉的,哪里还会留着。我要不是实在没辙了,哪里会来和您打商量不是?要不这样吧,我出一千块买《秾芳诗帖》,怎么样?这可是我蒋金生真心实意给的价钱啊,您去哪里都找不到这个价钱,难道你真不想给我蒋金生的面子?”蒋金生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见疾厉,您字也换成了你。
见蒋金生这么说了,唐亚军知道蒋金生已经开始没有耐心了,如果现在他拒绝了,那么就是和蒋金生撕破脸皮了。他知道蒋金生家里在京城的势力很大,不是自己的家族可以比拟的。只要蒋金生放出点风声来,就有人会帮他对付自己了。唐亚军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怒火,可又不得不将它压制下来,此事办不好就会可能毁了自己的一生,此时蒋金生的Y威让唐亚军一时有些呆了,怔怔地盯着手中的酒杯出神。
蒋金生也不催他,他相信唐亚军会同意自己的方案,他翘起二郎腿,端起高脚杯,就这样晃动着,他掌控着高脚杯里的波涛汹涌。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唐亚军,你在这儿啊,好久不见了,最近在哪里混啊?怎么?不记得我了,我是岳正阳啊!前两天还和你弟弟一起耍来着。”
来人正是岳正阳,他们吃饭的地正好离蒋金生这里很近,两人的言语隐约还是听得见的。看到唐亚军在蒋金生的逼迫下左右危难时刻,他知道自己该出场了。之所以报自己的名号,他是怕唐亚军不认识自己,提前点个醒。他让李援朝和朱军在位置上稍安勿躁,自己一个人来到蒋金生的桌子边。
此时唐亚军正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刚准备出口应下,却听见有人和自己打招呼,抬头一看,见这人自报家门,岳正阳?!是自己弟弟时常提起的那个岳正阳,好像弟弟很崇拜这个年青人,还说自己要是混到这个人的圈子,就是让他少活十年也愿意啊。记得好像弟弟称他为三哥来着。唐亚军正好掩饰自己现在的尴尬,笑着对岳正阳说:“原来是你啊,好久没到家里来坐了。我都回来一年半载了,现在也没想好去处,这不,我爸非让我进公安局,可我还没有想好去不去呢。来,来,三弟,一起坐。”唐亚军心想弟弟叫他三哥,看他模样也没有自己大,自己叫三弟准没错。
唐亚军招呼岳正阳向坐下,这样就可以掩饰一下自己现在窘迫的状态。而岳正阳正想在其中插一脚,正好两得所愿。岳正阳径直走到桌前,挪开把椅子刚要坐下,却被蒋金生止住。
“这位兄弟,要吃饭喝酒另外寻个桌子,想吃什么喝什么,你尽管点算我账上,我这儿谈正事儿呢,不方便。”蒋金生没有起身,对着这个看不上眼的人,他连头都没有抬一下,挥手道。
岳正阳当他说话是空气,理都不理,直接坐了下来,然后打了个响指,侍者送上一副餐具,岳正阳自来熟的自己给自己倒上一杯克里米亚,喝了一口,又掏出牡丹香烟,弹出一根烟,叼住,道:“亚军哥,来一支。”
蒋金生何时被人这样无理轻视过,气得肝疼,这个岳正阳是什么玩意?敢在自己面前张狂?他把酒杯砰的顿在桌子上,眯瞪着眼睛,阴恻恻地笑道:“小子,别给脸不要脸,麻溜儿给我滚蛋,否则要你走着进来,横着出去。”
岳正阳还没开口,唐亚军连忙说道:“三弟啊,他你招惹不起,我们还是改日再聊吧。”唐亚军故意挑事,他可是听弟弟说过岳正阳的脾气,软弱的他不欺负,越是高大威猛的,有后台的,欺负弱小的人,他越是喜欢招惹,在他们顽主里可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岳正阳知道唐亚军在挑事,不过他不怕事。看蒋金生恶言恶语,岳正阳深深吸了一口烟,对准蒋金生喷去,浓浓的烟雾直奔蒋金生而去,蒋金生没来得及躲避,嘴里刚含了口酒,全靠鼻子呼吸,一下子将浓烟吸进肺里,呛得蒋金生面红耳赤,一下子将嘴里的酒喷了出来,四散飞溅,咳嗽不断,狼狈至极。
岳正阳一招就将刚才蒋金生唯吾独尊气焰打了下去,还没来得及回骂,还被岳正阳的一口烟收拾的狼狈不堪。岳正阳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效果,心里乐开了花。不远的服务员见了,赶紧给蒋金生递餐巾。
蒋金生气急败坏地用餐巾在脸上胡撸一把,站了起来,对门口的两个警卫打了个口哨。两个高大的警卫时刻盯着蒋金生这里,刚才是岳正阳背对着他们,他们没有发现发生了什么。现在蒋金生打信号,立马冲了进来,对蒋金生打了个立正,说了句请首长指示。蒋金生指着岳正阳道:“把这个小子给我拖出去,狠狠修理一顿,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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