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天给余酒登记的那个大姐,大姐手里拿着一个红彤彤的暖水壶,看见余酒过来了,立马笑眯眯的递给她。
“谢谢大姐。”
余酒有些惊喜的接了过来,没想到还有这种福利呢。
“不用不用,反正也不是花我的钱,是知青办的。”
不过一般人大姐也懒得去折腾,还得申请,挺麻烦的,她也就那天心情好,看余酒顺眼,给她弄了一个。
“你都到了,那我回去了啊,你自己多注意,你下乡的事我会帮你瞒住的,不用担心。”
王大婶也忙,见她已经和知青办的人接头了,便回去了,临走前还主动要给余酒保密,确实是个好人,要不然余酒也不会找上她。
后来火车站又陆陆续续的来了十几个知青,余酒就是趁这个空档,躲在角落把自己的脸给伪装了一下。
故意涂黑太明显了,她只是把自己的眉毛画粗,又在脸上多点了几个黑点,看着跟雀斑一样。又把脸弄的肤色不均,有些发黄,这么一乔装,颜值就滑落了几个档次,变得普普通通。
大姐瞧见余酒伪装成这个样子,还有点可惜,漂漂亮亮的多惹人疼啊。
”车来了,人也齐了,行了,都快上车吧,别把行李给落了啊,自己的东西自己看好,到站了会有人去接你们。”
火车一进站,大姐立马扬手指挥大家上车,她们走了,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余酒礼貌的和大姐说了再见,便利索的拎着自己的行李,排好队往车上走。
这十几个知青有男有女,有的拎着的包袱特别大,里边塞满了东西,也有像余酒这样简装上阵的,其中一个漂亮的头发齐肩的小姑娘东西最少,她就挎了一个小挎包。
旁边的女生忍不住问她。
“同志,这是去下乡,你怎么只挎了一个小包?”
“不是啊,我还拎着一个水壶呢。”
黎南南把小水壶拎高给她看,一脸的理所当然。张燕佩服的点点头,厉害,这到了队里岂不是什么都要买。
“你们东西这么多,拿着也不好上车吧,我帮你们拿一点,同志,我叫陈元,你呢?”
这时候,后边冲上来一个热情的男人,说要给她们帮忙,还自来熟的把黎南南的水壶抢了过来拎着,然后就殷切的看着她了,需要帮忙的张燕却被冷落了。
“德行。”
张燕忍不住嘀咕了一声,并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
醉翁之意不在酒,余酒也看出来了,但是不关她的事,她把被这男人撞的往下滑的行李往上提了提,然后越过她们,率先走上了车。她找位置坐好,又把自己的行李安置妥当,这才有空掏出杯子,准备喝口水。
“草,你他妈怎么回事!长不长眼睛啊,把我裤子都浇湿了,真是晦气!”
陈元正美美的和漂亮女同志搭话呢,没想到路过这的时候突然被水浇了一通,还好这水是温的,不然他的蛋不得给烫坏了!
他顿时转头冲余酒咆哮,脸色狰狞,一点都没有和黎南南搭话的亲切。
余酒也是无语了,她忍无可忍,抿着唇,冷冷的瞪了回去。
“谁不长眼睛了?你搞清楚,我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水,是你走路没看路,你的行李打到我杯子上了,我杯子才掉下去,把水倒在你身上的。是你应该向我道歉,还有,麻烦你把我杯子捡起来,顺便把它洗干净打满白开水,这才是赔罪的正确方式。”
“你这人真有意思,还倒打一耙了,那我裤子还湿了呢,我是不是要脱下来让你把它洗干净晾干再还我?瞧你长的那一脸麻子,人丑还事多,你以为你是个女同志我就会惯着你吗?”
陈元轻蔑的瞥了余酒的脸一眼,不屑的道,他就是看脸办事,余酒要是长的好看他早就去跪舔了,长的不好看的他都懒得看一眼。
“我真是谢谢你没有惯着我,你做错事还···”
余酒阴阳怪气了回去,她不想和人起冲突,不代表可以被人随便欺负,她重活一世,要是还那么窝囊那有什么意思。
不过她还没有说完,就被黎南南给打断了。
“好了,你们别吵了,就是一点小事,大家都是知青,都是要分到一片去的,就算不在同一个生产队,离的也不远,何必为了这点事情闹的这么难看。这样,大家都各退一步,你,自己去打水,你,自己去把裤子换了,这样不就好了?”
她弯腰把余酒的杯子捡起来放到桌上,然后施施然的在隔壁坐下了。
“哎,好,黎同志,我听你的,大男人就应该大方点,不跟小人计较。”
陈元屁颠屁颠的跟着坐下了,他特别愿意听漂亮姑娘的差遣。
黎南南有160,皮肤不白但也不黑,而且细腻,五官也挺不错的,长的有些英气,总体看起来很舒服。虽然比不上余酒的美貌,但是也是一个标准的美女,有几个男人献殷勤再正常不过了。
更何况是陈元这样的,身高170,体重也170,还带着一副没有擦干净的眼镜,像个油腻的宅男,见到漂亮姑娘能生扑。
两人你唱我和的,倒是把余酒塑造成小人角色了,周围的人都对黎南南投去赞赏的目光,似乎在夸她维护了知青的团结,此时余酒再说话反而显得自己斤斤计较。
但是她就是计较怎么了,她站了起来,严肃的重申。
“我的衣服也湿了,你给我道歉,把杯子给我拿去洗干净,打好水,你吨位大,也不是我原谅你的理由。我不和你讲什么男女,我只跟你讲道理,当和事佬的就不必了,不是自己受委屈自己不着急。”
“你什么意思,你在影射黎南南同志是不是?你嫉妒她长的漂亮有人喜欢吧,你心里真阴暗。”
陈元冷笑,吨位大那三个字可算是戳到他的肺管子了。
“我要是就不道歉呢?”
“哦。”
余酒冷淡的应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她拿起自己的杯子,往厕所那边走。
“呵,我还以为她多有本事呢。”
陈元没想到余酒这么好打发,当即和黎南南炫耀起来,感觉自己特别伟岸,有男子气概似的,一般人都不敢找他麻烦。
哪知道余酒是去厕所装水了,厕所水池里有个脏兮兮的小水瓢,倒是不用牺牲她的杯子了。她扯了扯嘴角,笑的不寒而栗。
她握着水瓢走到陈元面前,径直把水浇在了他头上,然后惊讶的扬了扬尾音。
“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大家都是知青,各退一步就好了。我把水瓢拿回去放好,你们把衣服换了就没事了,简单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