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
谢云枝这样想,自然也这样说了。
从薛雪想找她分享男人被拒,到后来月如秘境里的留印追击,再到薛雪死在秘境中,她被刑罚堂传召审问,最后到她洗清嫌疑,她跟薛雪出事没有半点关系。
严焰俊秀的脸上神情微愠。
旋即,他反应过来,眸中的好奇却是更甚了。
这个谢云枝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杂役弟子,究竟是有什么底气,敢跟他这么说话的?
上次在月如秘境,谢云枝甚至有能力甩脱他的追踪,看来这个人的秘密还值得探究更深些。
毕竟,美人不是这么容易折服的。尤其是像谢云枝这样心智坚韧的美人,折服起来会更有成就感。
“谢师妹。”
严焰笑得如沐春风:“考核大比上,第一阶段的考核任务,可是要有内门师兄带领的。你我如此有缘,一阶段考核……会遇上的吧。”
面对严焰的威胁,谢云枝并未理会,而是平静地松开拿书的手,转身朝书架外走去。
不过,严焰的话倒是为她找谁是贺寻做了个提醒。
在《朝天命》中,贺寻会参加仙灵书院的这次考核,成功取得考核大比的魁首,进入内门。
贺寻也不可能会因为月如秘境的事情,就放弃这次考核大比的。她只需要静待这次考核大比的开始,就能找到贺寻。zuqi.org 葡萄小说网
当日夜深时,果不其然,谢云枝又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抬眼看见梦游的容筝,沉默地移了位置。
每日上午,容筝醒来后,先是震惊,再是难以接受,最后是丢灵石给谢云枝。
后来,容筝从一开始的震惊,到难以置信,再到习以为常,也只用了五日而已。
容筝大概是觉得自己深夜再“梦游”来这里,不如直接睡在这里省事儿些。于是,她每日入夜前,直接推门,睡在谢云枝的房间里。
谢云枝对此,毫无怨言。
毕竟,有灵石就行。
这觉不是非睡不可。
考核大比开始前几日,容筝大抵是觉得自己该努力些了,终于开始早起修炼。
她是一名乐修,箜篌作为她的乐器。曲音虽然动人,攻击力却不足。
每当容筝问起谢云枝好不好听的时候,谢云枝只是语气平平地开口:“花里胡哨。”
容筝哼声道:“你管我啊,这曲子是我专门学来勾引凤首箜篌器灵的。”
据容筝自己所说,她之所以转院过来,就是为了成为内门弟子,进入仙灵书院的武库,拿到上古半神器——凤首箜篌。
“凤首箜篌一定是我的。”每日练习结束之后,容筝都要念叨一遍那架凤首箜篌,“谢云枝,你有没有想过在武库里要哪件半神器啊?”
谢云枝:“不知道。”
容筝:“没准儿等我拿到了凤首箜篌,我还能给你抢一抢你想要的半神器。”
半神器又不是烂大街上。
谢云枝睁开眼,看了一眼容筝。
她记得在《朝天命》中,凤首箜篌是贺寻一位红颜知己的乐器。
颜盈盈,世家嫡女,颜家少主。
世家嫡女,妖族公主,魔族护道者,都是贺寻的红颜知己。
为了容筝这些日子在自己身上付的灵石,谢云枝开了口:“你知道颜家少主吗?”
容筝正扳着手指数着自己拿到凤首箜篌的日子,闻言一怔。
谢云枝道:“颜家少主颜盈盈,也是乐修。”
“你觉得我会打不过颜盈盈?”容筝道,“不!可!能!你别小瞧我,我肯定打得过她。”
是天命难为。
谢云枝不再说话。
……
考核大比前日,所有打算参加考核大比的弟子都去事务堂递交了灵力资格。
凡境一重天,是仙灵书院准许参加考核大比的最低修为门槛。
谢云枝过去三年,就是被卡在了这最低修为的门槛上。
事务堂会根据这次报名弟子的人数,进行队伍分配。按照以往的规定,大抵是十人到二十人数为一支队伍,由两名内门师兄领队,外出进行考核任务。
考核大比当日。
天一亮,谢云枝结束修行,静心敛神,平复体内力量的运转,睁开眼来。
容筝入睡前,特地交代了谢云枝一定得叫她起来。
谢云枝起身后,走到床边,把容筝从她床上叫醒。
容筝意识还沉睡在梦境之中,嘴里还念叨了一句“哥我要镇压你”。
谢云枝垂眸,黑琉璃似的眼珠无波无动。她抬起手来,手指捏住容筝白皙的脸蛋。
冰凉的触感让容筝激灵一下,立马从床上扑了起来。
谢云枝当即松手,并往后退了半步,习以为常地任由容筝从床上滚下来。
“唉哟。”
容筝娇嗔一声,这才从梦境里清醒过来。
“起床。”谢云枝道,“考核大比。”
“对对,我的凤首箜篌。”容筝摸了摸脸,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出声说,“你得等我一起啊,不然我跟你没完。”
谢云枝没应声,只是整理着自己在月如秘境没花完的资源。
“我好了……”
两刻钟后,容筝收拾好自己,从自己房间冲冲跑了过来。
一袭水红色衣裙,金饰作点缀,外拢流银软纱,模糊了艳丽的颜色,更似淡绯潋滟的桃花。
谢云枝收好自己的东西,站起身来,迈步往外走去。
容筝眸光一瞥,立马按住谢云枝:“等等,你都出学院了,怎么还穿你这弟子服?换一套。”
谢云枝眼皮一掀,盯着容筝。
容筝微抬下颌,琢磨一阵:“本小姐的追随者,至少得穿好看点吧。不然,传到青鹿书院去,本小姐在那些人面前,岂不是没面子啊?”
容筝在自己的储物空间里翻翻找找好一阵子,找出一套自己从来没穿过的衣裙,抬手一挥:“这颜色不适合我,给你了。”
谢云枝不动,容筝就说:“别忘了,你昨日答应过的。”
谢云枝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一百灵石”,抬手接过容筝手中的衣裙,往里走去。
她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裳。
不适合容筝的衣裙颜色,是水绿偏青。
谢云枝这一身衣裳,裁剪并不繁复,窄袖,腰带收束,完美贴合腰身,只余一点流苏在腰间,动时如蜻蜓点水的涟漪。
容筝围着谢云枝转了一圈,“啧”了一声,说:“出水芙蓉,真是我见犹怜。”
谢云枝容貌漂亮,平日里沉默寡言,又加以整日穿灰扑扑的外门弟子服,便有种疏离的韧劲。
如今,谢云枝换上了清雅的颜色,那点韧劲隐藏在清冷之中,便在疏离之外多了些惹人怜惜的纤弱。
容筝又拿出一根白玉簪,正比划着,就听见谢云枝拒绝道:“不戴。”
“为什么?”容筝不满。
谢云枝:“赔不起。”
“走了。”
谢云枝转身就走。
“不戴就不戴嘛。”容筝小声嘀咕一句,“怎么还带不等人的啊?”
两人到广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