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信打开读过,潇潇知道容衍一行人早在数日前就已经抵达罗州,原以为会受到严律抵死反抗,没想到实际情况完全相反,此人束手就擒乖乖就范,倒是让皇帝特意派的御林军无用武之地。
事情顺利,容衍原本是想再回趟福缘村的,但京城忽然来了急召,让他立刻返京,无奈之下,他只能传信和潇潇说一声免得她误以为自己不告而别。
“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们大概已经在回京城的路上,匆匆一面没来得及将你介绍给一位很重要的长辈,待我将严律押回京城,定会同这位长辈再次正式登门。”
潇潇小脸微红,登,登什么门嘛,又不是不认识,说的这么一本正经做什么。
云弎道:“主子说以后就让属下留在姑娘身边,今后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属下去办!”
潇潇奇怪地问:“不是已经留了个影卫吗?再把你留下,那今后小哥哥身边的人够多吗?”
云弎挠挠头,哎呀主子连影子的事儿都告诉姑娘了,今后妥妥女主子没跑啦,那他也就不必隐瞒什么:“主子这次捉拿严律有功,回去后陛下定会有所嘉奖,所以身边不会缺人,而且影卫已经跟着主子一起走了呢,他擅长隐匿,跟着姑娘有多不便,但比我要更适合跟着主子。”
潇潇陷入沉思:“走了?”
如果影卫已经走了,那这些天时不时出现在她附近的,是谁?
接收到主人的疑问,空间立刻尽职地对比数据:【主人,我的食材鉴定不会出错,我能肯定,那个食材啊不影卫就在附近。】
潇潇托腮,往周围看了一圈无果,暂且放弃。
云弎的左臂还在恢复期,潇潇自认为暂时也没什么事情要忙,就将他打发回去看院子,自个儿继续躲在树影底下躲凉。
小哥哥不在的日子,一切好像如常,但又像是缺了点儿什么,潇潇在自己的铺子和沈夫人那雅居来回转悠,再往县城溜达几圈,感觉夕江县比从前热闹了许多。
她刚到县城来的时候虽然也感慨过县城繁华,但那是相比于福缘村,如今街头熙熙攘攘,与从前又大为不同。
想到这其中有自己的一份贡献,潇潇就觉得有种自豪感油然而生,不过夕江县就这么大,即便她还有更多抱负,暂时也无处施展,想想还真是有些高手寂寞。
便是此时,一道圣旨落在了博文书院,皇帝陛下命陈庸即刻前往罗州,处理堤坝修复事宜,顺道,也任命他为新的罗州知州。
听到这消息后,书院的学子们纷纷提议要给陈夫子开个欢送会。
放学后到缘来是你蹭乳茶喝的沈天赐撇撇嘴:“扯什么欢送,陈夫子的律法课统共也就那几个人报,其中一个赵衍还不知道哪儿去了,剩下那些人跟夫子压根就不熟,装什么依依不舍呢?”
已经是个成熟掌柜的宁安回道:“凑近乎呗,这还不明摆着的,让他们他们伤别离的不是师生情,是世故人情啊。”
哥哥果然长大了,潇潇鼓掌,然后被弹了脑瓜崩。
宁安生瞪了弟弟一眼,掀起妹妹的刘海看她额头红了没,宁安回十分委屈:“我都没用力!”又不是只有大哥一个人疼妹妹。
宁安生看也不看他,给妹妹整理着头发说:“陈夫子心系堤坝修复之事,明日就要直接出发。”
潇潇有些惊讶:“这么快?”
沈天赐补充:“何止,因为惦记着堤坝的情况,方才衙门征役的公文已经发出来了。”
按道理来说,河道才挖完,官府不会这么快又征役,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小夕河贯彻南北,沿岸村庄更是数不胜数,万一堤坝崩塌,首当其冲遭殃的就是这些百姓,所以民间响应还算积极,只是免不得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偷偷狠骂几句已经被带回京城的那位严知州。
出乎潇潇他们意料之外的是,回家后他们竟听说爹也报了名。
宁丰年道:“正好最近家里没什么事儿,修复堤坝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不光是他,隔壁那常年不在家的赵猎户也在前往罗州的名单上,潇潇发现福缘村的村民们思想觉悟都还挺高,除了个别二流子之外,基本没有人对短时间内两次征役提出质疑,潇潇在家思考了一宿,第二天去相熟的人家里买了好几麻袋绿豆。
宁安回奇怪地问她要干嘛,潇潇用一碗香甜解暑的绿豆汤作为回答。
“天太热了,我担心大家中暑。”
宁安回觉得自家妹妹真是这世上最贴心最善良最可爱的妹子,管她是不是亲生的。因为太骄傲,他顺嘴就跟沈天赐炫耀,然后当天打烊前沈县令就找了过来。
沈县令表示给参加征役的百姓准备绿豆汤等解暑物资是个好想法,但得换个方式。
于是当夕江县自愿参加堤坝修复事宜的百姓们整装待发,他们的队伍中就多了宁家兄妹俩和宋氏。
沈县令说不能让宁家无偿帮忙,于是由县衙出面聘请潇潇。
其实这事儿让别人做也没什么,但潇潇和宋氏都不舍得宁丰年独自忙碌,毕竟这回不是在自家村子附近,所以哪怕报酬不多,宁家人也自告奋勇毛遂自荐。
潇潇和宋氏本来并不打算让宁安回跟着,可平素沉迷赚钱恨不得将吃饭睡觉的时间都省出来做买卖的他却毫不犹豫,闭门歇业。
用他的话来说:“银子和家人比起来,屁都不是,大哥要读书走不开,我却不能让娘和妹妹辛苦劳碌,自己在家里躲懒。”
话糙理不糙,宋氏嘴上说他浪费时间,心里却其实很受用。
陈大人可以先行骑马赴任,应征的百姓却只能步行前往,炎炎夏日,又要赶路,本该苦不堪言,但每隔一段路就会有冰凉解暑的绿豆汤供应,这让大家心中对前路多了些期待,沉重的双腿都仿佛又有了力气。
“走快点,再往前一点就又有绿豆汤喝了!”
“要说我参加了这么多次徭役,还真是头一回心甘情愿用跑的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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