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鱼谦抬眼顺着后者手指的方向看去,遥遥地望见一名身穿素色长裙,提着把白色雨伞的年轻女子。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迈着空灵优雅的步伐,快步的向前走着。
虽然因为距离的原因,鱼谦根本看不清前者的相貌。但是那股隔着老远,都能隐隐感觉到的冷傲气质,还是让他第一时间猜出了女子的身份
“那是…织吗?”
“眼神可以啊老鱼,这么远你都能一眼认出来,我以为你看不出来呢。”任源略感惊讶的调侃道“还是说,你对那姑娘真的感兴趣?”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认识的人里就没几个穿衣风格和那姑娘类似的。还用看脸,才能猜出来嘛。”鱼谦白了后者一眼,接着有些疑惑的说道“话说织不是和小秋住在我在XX区的房子里吗?怎么跑到中心医院这边了?”
“这我哪知道。”任源笑着说道“要不,我们叫她过来问问?”
似乎是察觉到了这边挂着半空中两人的目光,远处的年轻女子顿住脚步,臻首轻转看向了这边。不过踌躇了片刻之后,又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并未继续在原地停留,而是迈开步伐转身走进了街角的茶室中。zuqi.org 葡萄小说网
“诶!这什么意思啊,看到了上司连招呼都不打一个是吧?!”显然是没料到前者竟是这个反应,任源顿时有些不高兴起来“我今天非把她叫过来,问问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一天到晚,能不能做点正经事。”见此情景鱼谦忙拦住搭档说道“说不定是有什么急事呢,不然织跑到医院这边干什么。你又没有什么事要找她,隔着这么老远,难不成还要人家特意跑过来给你打个招呼不成?”
“跑过来打个招呼怎么了?我既是她工作上的领导,又是她的前辈。就算隔着这么老远打招呼不方便,那都看到我们了。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难不成就对了?”任源振振有辞的说道“这还有没有点,对领导的尊重了?”
“那你的意思,装作没看见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了?”鱼谦吐槽道“再说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浑身上下哪有点值得让人尊重的地方。要说别人也就罢了,你都这样了还打什么官腔啊…”
“我说老鱼你这过分了啊,我可是行走着的神迹啊。全世界不少地区的神话传说中,说不定都有用我做原型的好吧。”任源不满的说道“怎么就没有值得人尊重的地方了?”
“你要真是行走的神迹,先显显灵把S市还在逃窜的琐罗亚斯德教派高层抓出来行不?顺便再把小柏和孟伟他女儿找回来,那我在家里搞个佛龛天天给你上香。”鱼谦没好气的说道“织这不摆明了是有急事要忙,你帮不上忙就算了,就别再添乱了行不?”
“嘁,她能有什么急事好忙的。真要是急事,还有心情跑去茶室喝茶?”任源不屑的说道“我给她安排的工作不就是带个孩子吗?还是个初中生,能有多麻烦?”
“之前不是说,秋鲤沫那孩子在学校和同学发生了冲突,现在正休学在家吗?”鱼谦道“估计就是去茶室和相关人员谈,小秋回学校的事情吧。”
“你看,你这不是也不知道她去干嘛吗?所以我刚才就说,把她叫过来问问嘛。织可是我跟部里要过来的异人,要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那最后还不是要我来背锅?”任源不满的说道“结果她倒好,看到我们招呼都不打一个直接就跑了。”
“你这不是喝酱油耍酒疯,闲的吗?就像你说的,就是带个孩子而已,还是个初中生,那能出多大的问题?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鱼谦皱着眉头说道“眼下这堆事情还不够我们忙的啊,你管这闲事干嘛,我们赶紧上去和土狼大队汇合吧。再找找看现场,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说着鱼谦便用对讲机向上方发了信号,在任源颇为不满的嘀咕声中,按动操控板将金属平台缓缓地升了上去…
那边任源自然是没有看错,鱼谦也猜对了。路过中心医院的年轻白衣女子,正是负责照顾秋鲤沫饮食起居的原S市异人自治会成员织。而她来到中心医院旁的茶室,也确实是因为约了人谈秋鲤沫返校的事情。
不过,在中心医院前茶室中,和她相约的并不校方的人员。而是和秋鲤沫发生冲突的同班学生,华宣的母亲刘0晓莉。在今天上午织分别预约了白副校长和华母,而在结束了和前者的商谈后,她便踩着时间又奔赴到了第二场约见中。
因为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织在看见了鱼谦两人之后,虽然也考虑过向两人汇报一下秋鲤沫的近况。不过略作犹豫之后,她还是选择了直接前去赴约。当然从另一方面来说,织现在做的事多少也有些违背对灾部的条例,恐怕也不太好直接对这两人讲。
茶室的包间中,本来就在中心医院陪护儿子的华母,自然早早就赶到了。此刻正满面忧色的坐在椅子上,出神的看着面前沸腾的茶壶不知在想些什么。迷茫的双眼中布满了血丝,憔悴的脸上写满了疲惫。
从那天将自己的老公和侄女捉奸在床算起,到现在不过短短的两天。但是对于华母来说,却好像过了两个世纪般那么漫长。她的人生中经历过很多的苦难和挫折,但却未曾有过一次如这般,给她的身心都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先是自己视若心头肉的儿子,在学校被人打倒昏迷。接着便是老公和侄女出轨,并且还是她亲手揭开了这令人作呕的丑闻。而更令她崩溃的是,担任公司财会的侄女张希希,这么多年来一直和自己的丈夫,联手做假账侵吞公司的资产。
转眼之间,她原本在亲戚朋友之间,备受妒嫉羡慕的人生。先后在家庭、婚姻和事业三个方面,遭到了全面的否定。仓促之间,这个向来在家庭和公司中都无比强势的女人,也在茫然中产生了深深的无力之感。
而在这汹涌而来的坏消息中,最令华母感到不安的,便是关于公司的账务问题了。白天在医院陪护儿子时,她强颜欢笑担心孩子看出问题。待晚上回家之后,她顾不得和坚持要离婚的丈夫华国强吵架。翻出了历年的账务,连夜重新查验了公司的各项收支。
而最终的结果,则令她和丈夫华国强大吃一惊。侄女张希希的胆子,可远比两人想象中的大得多了。自家养殖场表面上用以维持运转的流动资金账目,看起来并没有任何问题。但其余的包括厂房和养殖水箱在内的固定资产,却都被张希希靠借用华国强公司法人的身份,抵押借贷做空套出了。
在发现自己幸苦了大半辈子创立的公司,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为空壳之后。华国强即便再怎么愚蠢,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还哪有心思和妻子,争吵离婚的事。夫妻俩暂时放下的其余的问题,共同将矛头对准了侄女高希希。
而在夫妻两人的逼问下,侄女张希希很快便道出了,被做空的资产都流到哪里去了。好消息是,后者并没有将这些钱挥霍掉,而是利用自己所学的金融知识,利用这些抵押出来的资产在外做理财投资。
不知该说运气好,还是说张希希在金融方面确实有过人的天赋。这几年下来这些资产不仅没有缩水,反而赚了不少钱。她便将这些收益的大部分收入囊中,小部分拿出来供自己和华国强玩乐的花销。
而坏消息是,短时间内这笔钱却也被牢牢的套在证券市场中。除非夫妻两人愿意承担大量的亏损,否则短时间内是无法将这些钱收回来了。并且因为每笔抵押贷款,都是华国强亲自盖章签字的,事到如今即便报警也无济于事了。
纵然对于侄女张希希的所作所为再怎么气愤,此刻夫妻二人却也只能依靠后者,才能慢慢的将这笔钱收回来。并且因为这些理财投资都是在侄女名下的,说起来这其实完全可以说是后者合法的财产。
被这些层出不穷的糟心事缠身的华母,精神已经走到了崩溃的边缘。她现在已经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管是和丈夫华国强多年的婚姻,还是凝结了自己半生心血的海产养殖场。这些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之间全部都离她而去了。
当她今天上午突然接到织的电话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挂掉。眼下她已经没有心思,去在意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了。不过思考了片刻之后,她还是决定听听对方要说些什么,并且在最后答应了前者会面的要求。
之所以华母最后会来赴约,倒不是还想着要给自己儿子华宣讨回公道。纯粹是因为在这大堆令她焦头烂额却又无从下手的事情面前,这恐怕是目前唯一能够切实解决的问题了。并且约定的地点,就在中心医院之前。对于白天要来陪护儿子的华母来说,也算是顺道的事情了。于是本着这种哪怕至少解决掉一件事情的想法,华母如约来到了这间茶室中。
枯坐在包间中的华母便是怀着这种纷乱的心态,等来了踏入包厢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