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寿正说到这里之时,猛然看到从东门处升起的红色烟花后,立即气愤的独自言语道:“现在才传来发现那混账的信号。竟然在东门,难道刚才东门的景象也是他做出来的?”语气在此时瞬间转换的说道:“遭了,东门处有着跟随汝阳王征战杀场最为精锐的士卒,我那徒弟危险了。”
话语刚刚落下,德寿的身影顿时消失在原处,只看得见远方一道灰色影子快速灵敏的向着正东方向着急的奔驰着。然而那名卑微的供奉却随之重重的舒了口气。
此时身在东门上的傲狂看着城下被堵在门口处的大军,有些惊讶的看着跨马而立怒视自己的汝阳王道:“我说伯父,你怎么才来啊。唉,本来我们商议好的,在今晚你率军入宫夺取皇位。但我苦等不见您的身影又唯恐朝廷大军前来支援,于是就,就成了这般模样。这可如何是好啊,要不伯父您现在立即前往南门,待我打开城门放您入城,您再率军直取皇宫,夺得万人之上的宝座。”缓了口气,傲狂显得极为认真神色的说道:“伯父,您别犹豫了。现在趁着城门禁军自顾不暇我们还有时间。若是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等朝廷恢复了气力那你我二人都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看到随着自己话语声越来越愤怒,慌张的汝阳王,傲狂正想着做戏做全套时,只听他身旁的一名身着斗篷的男子发出冰冷的声音道:“小子,难道让汝阳王在朝廷上再无立足之地才是你的最终目的吗?难道朝廷诛连郡主九族你才开心?”
极为耳熟的声音传入耳中,傲狂看着城下被斗篷遮掩全部身形的男子不禁问道:“你是谁?”
“哈哈哈,问得好,难道你连我的声音都听出来?哈哈,看清楚了。”
当遮住面容的斗篷被掀开后,映如眼前的是光头上那九个刺目的戒疤。顺着向下望去看到的却是副慈眉善目被怜悯人的慈悲相貌,然而那双眼睛此时却是散发着滔天的恨意。
见到这人的相貌,傲狂脑海中只仅存的唯一念头便是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就是此人害的义父身负血海深仇,孤寡半生。从喉咙里发出阴沉凶煞语音的冷笑道:“呵呵,竟然是你。光明顶上你用金蝉脱壳,让你给跑了,没想到你还有胆出现。你该死。”
“是的,我的确该死,数十年前就该死。但你却比我更该死,为了灭亡明教我苦心准备了二十多年,就是因为你,让我二十年的心血付之东流。”成昆怨毒的回应着。
此刻傲狂的右手已然搭在腰间的刀柄上,内心中除了杀意外还是杀意,纵然如此却极力忍耐,极力强迫自己压下眺出城门斩杀成昆的念头。仅存的一丝理智在巨浪滔天的杀心下如狂风中的一点微弱烛光,随时,随地都可能熄灭。
傲狂清晰的知道如此下去自己绝对压不住心头的杀念,然而成昆也不会傻到跃上十余米高的城门与自己单打独斗。如此下去,自己将要在杀心的催使下斩杀成昆的同时,正面与数千悍不畏死的士卒对持。忍耐压迫杀心使得傲狂情不自禁的微微颤抖着。一步一步缓慢而又艰难的后退着,此刻傲狂那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自己要趁着还能压迫杀心时赶紧离开这让人痛苦的城门。
片刻间当傲狂艰难的,只差一步便能跃下城门离开这里时,脑海中突然闪过当年谢逊在月圆之夜发狂时那双赤红欲要滴血的双眸。也就在这瞬间闪过的景象中,傲狂那已经悬空的左脚脚掌硬生生的停留在半空中。随着赤红双眸的出现,脑海中关于谢逊发狂的记忆如潮水般扑涌而来,谢逊那一声声撕心裂肺,悲恨怒痛的狂嚎犹如利剑,瞬间泯灭傲狂心中仅剩的那一点脆弱不堪的清晰理智。
整个心田整个脑海全都被磅礴无穷的杀意笼罩着,傲狂刹那间抽出腰间长刀,收回停留在虚空中的左脚,转身向城外大吼着跑去道:“成昆,你必须死。”
大吼声震得大地溅起阵阵灰尘,紧接其后傲狂的身影从十余米高的城门上一跃而下。人在空中刀罡紧密的覆盖刀身之上,看准了成昆的所在,居高临下似要劈开夜幕般的直取成昆头颅。
看到招式来临,成昆察觉到气势的锐利后,瞬间一怕马背向后跃去。时间在这绝杀一击的气势下瞬间凝固,长刀未至,刀罡未发,但仅凭凌厉的刀风便将他的马匹当中分成两半。看到成昆已经此时已经脱离刀风覆盖范围,傲狂人在空中甩手一抖,紫色的刀罡不再是凝成线条,而是宛若燃烧着熊熊紫焰的水晶刀拦腰斩向脚未着地的成昆。
眼看着实质般的刀罡眨眼间近邻成昆三尺距离,眼看着成昆将要被拦腰劈成两截,眼看着他那惊慌无力,不甘的神情已然在绝杀的恐惧下变成死亡的绝望。半途突生一柄冒着森森寒气的长剑横在成昆腰前与刀罡硬碰一击。‘铛’的一声刺耳巨响升起时,傲狂随之怒吼着:“冷玄冥我杀了你。”
在成昆从必死中逃脱性命惊魂未定之时,傲狂深邃的眼眸散发着无用的杀意看着在地面上留下两行深深脚印,持剑右臂微微颤抖着的冷玄冥。从绝杀被人打断了的招式,却引发了傲狂更为浓重让人胆寒的杀意。暴虐冰寒的气息急速飙升,体内的罡气现已《七伤拳》的七倍爆发法门运行着,而后立即催动那以爆发了七倍的罡气穿越‘恶脉’再次暴涨十倍。
感受到经脉被罡气撑得将要裂开,纵然浑身疼痛的颤抖着肌肉经脉逐渐扭曲着傲狂誓死也要将这股磅礴难以估算的罡气凝结成丝线般大小输入长刀内。此时傲狂是有苦难言无暇动弹因此而僵立当场。在场众人能看出这一点的不再少数,但奈何傲狂周身散发着的恐怖气势竟压迫的众人不敢妄动半步。可谓,傲狂在气势上处于绝对的上风,站在了让别人只能仰望的高度。
拼近全力惊险的将罡气成功的传入长刀中的一瞬间,傲狂周身气势也紧跟着猛然一缩,此时成昆大吼着向身旁二十多位身着黑袍的人影喊道:“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话音响起的瞬间,二十一位黑袍人同一时间内发出毕生功力凝结的最强招式,向傲狂的头颅,心口,丹田,咽喉等等周身二十一处要害凶狠猛攻。而成昆,冷玄冥二人只比他们慢了半分毫厘的动用全力协同黑袍人轰杀傲狂。
面对众人气势不凡的招式,傲狂冷笑着大喊一声“杀。”话音响彻了整个天空,紫色的刀罡在夜幕下突隐突现的刹那间穿插过众人的联手攻击招式。当爆发的罡气将要泯灭时,傲狂不顾冷玄冥用尽最后的刀罡直劈成昆额前头骨。可谁知冷玄冥看到傲狂如此,竟然不顾强行收招会露出致命破绽的危险,反手用倚天剑迎向傲狂劈出的长刀。
刀剑交锋,傲狂虽不是鼎盛时的刀罡但也并非冷玄冥可挡。随着欲要穿透耳膜的嗡鸣声,倚天剑瞬间脱手而出,冷玄冥紧跟着吐血栽落坠地。而那脱手的倚天剑上暗含傲狂刀罡余下的全部劲力,刹那间那无主长剑重重的轰在成昆胸膛,‘咔嚓’‘嚓’五声骨骼断裂声连成一体扩散而出。
招式落下,虽未如愿斩杀成昆但也印证了《绝杀九式》恐怖的攻击力。接连两次爆发的瞬间,足足提高七十倍的罡气,先是透过二十一名黑袍人的联手强攻。趁着刀罡未散之时重伤成昆这个顶峰境界巅峰的高手与位列绝世的冷玄冥。
一击过后,傲狂突然感觉到全身瘫软无力。随着招式的落下,看着与冷玄冥躺在一处,胸膛凹陷不断呕出血液半死不活的成昆,傲狂心头的杀意也随之消减,当思绪重新被理智占据之时,傲狂想着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又察觉到空空如也的丹田,不禁暗自苦笑自己的疯狂。如今的局面十分危机,处身数千精良士卒中,就凭自己如今的状态连逃退都成了问题。看着周围各个身形彪悍却一副震惊恐惧而畏怯看着自己的众多士卒,傲狂抓紧每一秒的时间动用全力催动《狂炎烈焰心经》吸取火劲补充空荡荡的丹田。
回过身,看着身后倒在地上的那二十一具或是无头,或是腰斩,或是断成两半,或是斜斩半截身躯的尸体傲狂却对这些人的身份产生了浓重的好奇。根据明教所有探查的信息都没有关于这些人身份的记载,但他们每一个人动力都与血一相当,甚至八成以上都能稳胜血一一筹。在他们联手进攻当中,若不是自己被杀心覆盖了心智,从而以全部罡气动用一切也以瞬间爆发罡气的秘法,想必此时躺在地上的绝不会是他们。
便是在这思索中的片刻,傲狂总算感觉好受了些。沮丧的又思索着如何能从这大军中出去。最终傲狂不甘心的得到一个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答案。心中埋怨自己应该在成昆到来之前就离开,但事已至此傲狂只得暗自嘟囔几句《绝杀九式》所带来的坏处。
当下傲狂心一横,用将刚刚恢复的全部功力再次催动《绝杀九式》,眼看逃生无望束手就擒也是个死。傲狂打算给成昆补上一刀的同时杀了阻挡自己报仇让自己如今陷入绝境的罪魁祸首冷玄冥,要死也先要为义父报了灭门之仇为自己拉个陪葬的。
此时傲狂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妖异的紫色刀罡向着冷玄冥的咽喉部位攻击在他身后的成昆。重伤在身的冷玄冥此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傲狂这打算斩杀自己二人的刀招。眼眸中没有怨恨,没有不甘,更没有恐惧,有的只是无奈与苦涩。
当冷玄冥闭上眼睛已经准备好了死亡时,却久久未曾感觉刀锋划过自己的咽喉。耳旁听到两道女子声音异口同声的呼喊:“不要杀我师傅。”以及汝阳王与扎牙笃的惊叫道:“敏敏不要。”
张开眼所见到的是挡在自己身前的赵敏与停留在她额头不停闪烁刀罡的长刀。
此时的傲狂看着眼前乞求又倔强的赵敏,最终不甘心的看了眼躺在冷玄冥身后的成昆。赵敏的突然出现迫使傲狂将有去无回绝杀刀式硬生生的止住。傲狂不甘心,不甘心杀不了成昆,不甘心此时的自己已经无力斩杀成昆,不甘心赵敏用生命阻拦而迫使自己放弃斩杀成昆的最后机会。看着刀锋下的赵敏,傲狂的嘴角缓缓的流出一丝血迹,紧接着手中的长刀犹如千钧重‘咣当’一声无力掌握。
随着长刀落地,傲狂再也憋不住口中的鲜血,喷出一阵血雾瘫软在地。此时傲狂体内那被强行收回的刀罡竟然从长刀上反侵入经脉内。
看着傲狂瘫倒,赵敏顿时惊叫道:“你怎么了,怎么了,别吓我啊。”不顾众人杂乱的目光,赵敏将瘫软的傲狂抱在怀中后焦急的向冷玄冥道:“师傅,师傅。他怎么了?”
‘咳咳’冷玄冥又是吐出口血液后,叹息道:“他修炼的法门很玄奥,对常人来说已经是极致凝结的罡气在他身上还能再次凝聚成更具有威力的刀罡。你的出现使他强行收回已经覆在长刀上的刀罡,如今是刀罡反侵,咳咳,刀罡的威力有多大你已经见过,如今反侵入体,恐怕就连他自己也毫无办法。”
冷玄冥的话瞬间使得赵敏双眸变得死灰,只是在下意识中将傲狂抱的更紧。然而此时汝阳王的表情却是尴尬愤怒至极,向着赵敏大声道:“敏敏,你在做什么?他是叛贼,而你是我汝阳王的女儿,当今朝廷的少敏郡主。你这是在做什么?赶紧把他放下你听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