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为人母,谁不是从娘胎里出来的,难不成弥宝他师父是从石头缝崩出来的。
谁说女子不如郎,巾帼亦能胜须眉。
古往今来,有多少富家子弟败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又有多少文人墨客赞扬女性伟大,怎么就被弥宝他师父说成山下老虎。
这老虎吃人,女人可不会。
“弥宝,别听你师父瞎说,女人真不可怕,一会儿我带你见识下就知道了。”
弥宝惊得脸色苍白,嘴角不停哆嗦。
“苏施主莫要冲动,有道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苏醒一把拉住弥宝的手,“别怕,我有在!”
“苏施主莫要冲动,莫要冲动。”
苏醒不予理会,拉着弥宝穿过人群,来到一名妇人面前。
妇人散发鬓发垂在脸庞,眉宇间透着几分没敢,知命之年,却还保有风韵。
“两位客官需要买点什么?”
弥宝拼命挣扎,嘴里不停念道:“苏施主莫要冲动,莫要冲动。”
苏醒眉头紧锁,这弥宝臂力惊人,宛如蛮牛,完全hold不住。
使出吃奶劲才算勉强把他拉住,若要这般下去....恐怕是螳臂当车。
“弥...弥宝,别怕!”
苏醒生拉硬拽将弥宝拉近妇人面前,弥宝不断挣扎,完全吓破了胆,拉起苏醒就拼命逃窜。
接下来的场景就是....zuqi.org 葡萄小说网
熙攘的街道上传来阵阵惊扰,人群纷纷躲散不及,弥宝拉着苏醒如同脱缰野马,横冲直撞,鸡蛋、白菜、簸箕...纷扬空中。
有种夺命女司机化身马路杀手的既视感。
再看看弥宝,哭嚷不停,脚如踏上风火轮般狂跑,嘴里不停念叨。
“啊啊啊,女人好可怕....”
一时间,引来城内一阵骚动。
苏醒面容硬在冷风中,发型随风摇摆,耳畔传来马踏飞驰的声音,回头望去,顿时毛骨悚然。
几名身穿官服的衙役正骑着黑马追赶而来,看架势,是冲着他两来的。
“大胆刁民,还不速速停下!”
想不到让弥宝接近女人,会捅出这么大个篓子,待会不成名人,都得成废人。
衙役挥动马鞭,马腿肌肉绷紧,速度加快。
不妙啊....几名衙役后发先至,竟快要追上他们了。
话说大闹癸水城是几等重罪,会不会判个无期徒刑,还是说当即问斩....
想到这里,苏醒后背吓出一身冷汗。
事到如今,只能一错再错,若要是被他们抓住,下半辈子指定凉凉,可这衙役马匹健步如飞,抓住是迟早的事情。
必须得想个法子才行!
左思右想,苏醒决定开启不当人模式,对着弥宝大吼道:“快跑,后面全是女人!”
一听这话,弥宝吓得眼泪如雨,脚力更是飞速前进,化身利剑出鞘,沿途只能看见一道闪电划过。
果然人的动力源自于恐惧,就是方法有些狗。
两人千里绝尘,快如闪电,几名衙役见此情形,怒斥道:“站住!”
路间,两名后生在那饮酒作乐,一阵疾风闪过,吓得不轻。
“兄台,你看见有什么东西从眼前闪过吗...”
“好...好像是大黑耗子..”
......
弥宝拉着苏醒化作追风少年,闹得满城风雨。
衙门更是派出大量衙役,进行抓捕,势必要缉拿二人。
苏醒望向身后,衙役被甩开很远,这才放心下来,不料天降正义,突撒一张巨网,将两人闹闹困住。
隔着牢网看去,数名身穿夜行衣的衙役手臂绷紧,死死拽着铁钩,令其动弹不得。
苏醒一屁股瘫坐在地,心凉了半截。
事实证明,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花里胡哨都是徒劳。
俄顷,周围聚集大批看热闹的吃瓜百姓,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众说纷纭。
刚才那几名身骑黑马的衙役闻讯赶来,其中一名衙役下马就开始口吐芬芳。
“还真他妈的会跑,把老子马都累得够呛!”
“大人,该如何处置这二人?”
“先将他们带回衙门,打入天牢再说!”
“是,大人。”
........
苏醒和弥宝关押进牢房,等候发落。
昏暗的牢房里只有墙角烛灯微微撑起,石块垒砌的墙壁露着铁窗,光芒透过铁窗倾斜下来,清晰可见尘糜浮动。
身后是一榻破旧凉席,一裹单薄被褥,情形惨烈。
这让苏醒不由想起一首佳谣,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
今日大闹癸水城,陷入牢狱之灾,现在还心有余悸。
女人这玩意今后不敢碰了,弥宝那更不敢碰....太特么吓人了!
若人的命门是作死,那人类的极限就是不断作死,疯狂在死亡边缘试探。
苏醒倒吸口凉气,不再想下去.....
突然,他被奇怪的地方吸引,牢房隔壁一位老伯正坐在棋盘前,借着壁光研究棋局。
奇怪,癸水城衙门乃是司法典范,理应纪律严明,管理有方,怎么会有人在此下棋....莫非这老头是律例的漏网之鱼。
出于好奇,苏醒礼貌问道:“老伯,你是因何入狱的?”
老头神情专注,提子落棋,全然不顾苏醒问候。
“老伯,你听不见我说话吗?”
“......”
这老头绝对是个聋子,还很严重,看来不难解释他为何能在牢狱下棋。
法外乎人情,关爱残疾,法理大仁。
所以特例给他开了特权,让他余生安乐。
“唉,年老体衰,多灾多难,可怜...”
........
晚饭时间,两名狱卒端来饭菜,缓缓走来。
苏醒见状,扯着嗓子大喊冤枉。
狱卒轻蔑一视,冷笑道:“在这牢狱里,谁不说自己是被冤枉的,奉劝你就别费口舌了。”
“小人真是被冤枉的啊...”
“你和我瞎嚷嚷没用,你是不是被冤枉的,上司自会秉公查明,我只是个打工的。”
苏醒面色僵硬,这狱卒倒是个明白人,逻辑清晰更是令人发指,看来只能等待上司开堂会审,再找机会还以清白。
反正这牢狱供应饭菜,不至于饿死,还算庆幸。
可当苏醒看向隔壁牢房的饭菜时,心里泛起一阵涟漪。
整只烧鸡,半斤酱牛肉,一碟油酥花生,再配上一壶汾酒。
这确定是牢狱里的伙食?
特么是点的外卖吧!
再看看自己的口粮,一碗面条,上面干巴巴摆了两片菜叶,连葱花和香菜都没舍得放,简直不忍直视。
就算是耳聋老人,待遇也不至于差距这么明显吧,难不成这老头还有别的啥病?
........
苏醒收回目光,摇头离去,来到弥宝身旁。
“弥宝,先吃点东西吧。”
弥宝神情呆滞,双眼无神,看来还没有走出刚刚那场噩梦。
苏醒只得嗦起面条,不敢打搅。
而隔壁哪位老伯,依旧专研棋局,饭菜分毫未动。
难道这下棋比吃饭还更诱人?
看了许久,老头还是坐在哪里,未曾走动半步。
.......
第二天醒来,苏醒见弥宝专心诵经,放心下来。
当他看向隔壁,顿时脸色一惊,那老头竟然还坐在哪研究棋局,昨夜饭菜更是冷落整夜。
这老头该不会整夜未眠吧....下棋真就有这么大魅力?
苏醒好奇心起,走上前去查看,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个名堂。
这时弥宝叫住了他:“苏施主切勿打扰,他正在研究玲珑棋局。”
“玲珑棋局?”
“玲珑棋局是围棋术语,是指刻意设计的全局性大型棋题,有别于死活题是局部特型,其最大特点就是构思奇特,难以破解。”
“你是怎么知道的?”
“昨夜我和这位老伯对弈整晚,未能找出任何破绽,可见这玲珑棋局难度极高。”
“这么说...你和他一夜没睡,就为破解棋局?”
“正是。”
苏醒语塞,想不到这两人为了下棋,可以不眠不休,这玲珑棋局真就有这么大魅力吗。
这时胡尤突然现身,满嘴兴奋:“什么玲珑棋局这么困难,带我看看!”
“.....”
居然连许久未见的胡尤也被吸引出来,由此可见这玲珑棋局确实有些名堂。
“愣着干什么,走啊!”
苏醒很不爽,但也没发火,毕竟山贼一事,是他理亏,乖乖听话当是还债。
“小生斗胆,可否让我来破解玲珑棋局。”
老头目光瞥向苏醒,仔细打量。“你?”
“正是。”
老头想了想,随即将棋盘摆到苏醒面前,苏醒看了半天,也没个动静,实则上是胡尤在研究棋局,他只是个工具人。
老头问道:“考虑好了吗?”
苏醒没有反应,像是木头桩子。
等待许久....只见他嘴里振振有词说道:“十四之十三,镇!”
老者找位落子,嘴角一阵冷笑,这一招险棋,完全是在自寻死路。
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苏醒神情平静,纯打酱油那种,格外淡定。
“九之四....”
老者再次落子,面色有所动容,这招是....移花接木。
想不到这位年轻人竟能在如此复杂的棋局上走出这一步,实力深藏不露,可谓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过这一步,更像是在试探他的实力。
简直神来之笔!
苏醒看向棋局,眼神茫然,“八之五....”
老者一脸凝重,他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初学者,但棋艺沉稳老练,深不可测,看不出丝毫破绽。
“五之四,升。”
这一步!
老者大惊,好棋,局势瞬息万变,被他给盘活了。
这位少年的实力很强....不过想要破解玲珑棋局,如荆棘塞途,很难。
弥宝走上前来,看向棋局,顿时身体每个毛孔都在收缩,吓出一身冷汗。
“精彩...”
回想起昨夜对弈,他只坚持了两个回合,苏醒居然坚持四个回合,且局势还在继续...
两人继续对峙,随着局势推进,每一步变得异常迟缓,悬念拉满。
弥宝感叹,这场博弈简直就是神仙打架,能在有生之年看见这般精妙绝伦的对弈,真乃人生无憾!
老者更是露出爽朗笑容,能与此等高手对弈,从未如此神清气爽过,妙也。
.......
三十个回合后,局势已成定局,玲珑棋局牢不可破,无法破解。
老者看向满满落子的棋盘,笑道:“年轻人,你的棋艺登峰造极,老夫很欣赏你,面对复杂多变的玲珑棋局,竟能走到这种地步,可惜....”
苏醒打断道:“十之八,破军。”
老者得意提棋落子,笑容渐渐凝固,就连落子的手也愣在棋盘上。
这招是...神之一手!
他...他竟然解开了这玲珑棋局.....
老者神情复杂,双目疯狂颤抖,想不到自己花费十年都无法解开的棋局,今天被破解了,并且看少年的表情,似乎赢得很轻松。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你叫什么名字!”
“苏醒。”
老者目光紧锁,再次看向少年,眼神满是恐惧和敬佩。
随即开怀大笑道:“哈哈哈,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呐....”
“.....”
“既然你破解了玲珑棋局,可以随便向我提一个要求,老夫决不食言!”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不经让苏醒想起毒蛇帮的当家...难不成这老伯和毒蛇帮当家一样,爱吹牛逼。
随便提,口气倒不小,真要有这般能耐还会被关在牢里,这不是扯犊子吗。
八成是在装杯,要么就是脑子有问题!
“无功不受禄,还是算了吧,再说就下了盘棋,没啥大不了的,老伯若是喜欢,我随时可以奉陪。”
老者听闻大惊失色,这年轻人口出狂言,但确有能耐,随后狂笑起来。
“哈哈哈,年轻人还真是有趣,老夫喜欢。”
“别别别,我性取向是正常的。”
“有趣,果然很有趣。”
老者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递给苏醒。
“这个你拿着,当作信物,若日后想要偿愿,有此令牌便能找到我。”
苏醒心里咯噔一下,这老头还真是死脑筋,至于吗。
再说就这块不起眼的令牌真能找到他,难不成按了GPS定位器。
还是说这老头是同性恋,赖上他了。
苏醒赶紧拒绝,“拿人手软,还是算了吧。”
老者依旧不依不饶,“既然如此,你也可以提出要求,不管是什么,老夫定能满足。”
苏醒眼神怀疑,但凡有一粒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老头既能吹,又爱装,脸皮还厚。
遇见这种人真是人间悲哀。
不过转念一想,反正试试也不花钱,人品好没办法。
苏醒将信将疑说道:“你能不能让我两从这里出去...”
老者微微一笑,“小事一桩。”
.........
俄顷,两人就被放了出去,临走前,老者将令牌硬塞给了苏醒。
苏醒望着门口处顺天衙门四个大字,又掐了下大腿,开始怀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