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有零最后还是死皮赖脸的留了下来，他熟门熟路脱了鞋子，直接躺在了隔壁。
帐篷本来就是单人的。
两个成年的大男人挤在一起，闷得慌。
身为主人的季有锦还没说什么，季有零反倒是不耐烦的扯了扯领子，“喂，你躺过去点，挤得慌。”
“嫌挤你还留下？”嘴上是这么说，可季有零还是乖乖往旁边挪了挪。
季有锦斜了他一眼直笑着，一脸的得寸进尺，“我乐意。”
季有零将任性妄为发挥到极致，看得季有锦心生无奈，有点后悔刚刚的草率。
怎么就答应这家伙了。
双臂靠在脑后，他盯着黑漆漆的帐篷顶部，关了灯泡，帐篷剩下一片黑暗。
季有零没心没肺，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赶路确实累人。
可季有锦却怎么都睡不着，身边人浅浅的呼吸声无孔不入，折磨着他。
偏偏这地方还小，翻个身都做不到，只能在原地平躺着，忍受着。
直至天明。
季有锦都没能入眠。
睡饱的某人起来看到季有锦眼底一片青色，不由生出了点迟疑。
“怎么了？”
季有锦揉了把脸，打起精神问道，“你这个表情是有什么问题吗？”
季有零本来也不是太憋的住话的人。
他犹豫道，“我昨晚打呼噜了？”
“你才知道？”
有台阶不下是傻子，季有锦也怕被看出端倪，只能顺着说道，“你这惊天大呼噜声得去治治了，不然以后……”
他顿了顿，继续打趣道，“以后怕是讨不到媳妇。”
“我也没这个打算。”
季有零摆了摆手，“好了，我先去洗漱，待会又要出发了，看在你昨晚给我让了个位的份上，我给你多留个鸡蛋，你待会记得过来吃了。”
他一顿啰嗦……呸，一阵叮嘱，没听到回应，又回头瞪了过去，“听到没有？”
季有锦没什么表情的点了点头。
听到那句话，他心情十分复杂。
像是松了一口气。
又像是迷了路找不到出口一样。
茫然无措。
车队只在这里停留了一晚，大伙们恢复了体力之后，便整装出发。
继续往京城所在方向赶着。
房车里。
顾明兮心情还是不怎么好，对于尤溪会的事情她知道得太少了，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只能到处乱撞，找不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古淮一直都在，当然清楚顾明兮的不开心是因为什么，他也一直在找尤溪会。
不仅仅是为了毁掉那个恶魔之地。
更是为了顾明兮以后，只有心中仇恨彻底消失，她才能在修炼这条路上走的更远。
“我都明白。”
顾明兮也是一时气昏了头，她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想起了以前。”
太过情绪化并不是一件好事。
可那些记忆实在太过惨痛，不管她怎么努力，心里头还是会控制不住的愤怒。
“到了京城后，给我出去一趟吧？”
要不是知道她放心不下季家人，他现在就想把人拐走了，何必等到京城。
“没问题，我也想出去历练一下。”
顾明兮点点头，对这个提议一定意见都没有，明淮阁那边的事到时有大舅他们帮忙打理，古淮的势力基本都在京城。
不说别的，就是救世主这个名头在，也没人敢对季家人还有明淮阁不利。
她可以放心出去。
“其实……”
古淮看到她的顾虑，无奈之余，还是决定提醒一下她，“兮儿，你知道的，只有学会飞的小鸟才不会饿死，更何况大舅他们哪里会是什么刚出去需要学飞的小鸟。”
明明就是睡懒觉的老鹰。
顾明兮对这个比喻哭笑不得，她摸了摸鼻子，解释着，“我知道，就是这老妈子当习惯了，一下子也改不过来……”
“那你可得尽快改了。”
古淮突然靠过去，伸手摸在了她那平坦的小腹上，“不然以后可有得你操心了。”
顾明兮被他的意有所指给弄笑了。
“这事都还没影呢……”
她说着，情绪有点低落，无法生育到底是件遗憾的事，虽然她还在调理身体，但目前来说，还是一点成效都没有。
不然……就以古淮这一天几次的频率，怎么得都得有了才对。
“是我还不够努力。”
古淮安抚道，“你放心，我会努力努力再努力，迟早会有那么一天的。”
顾明兮牙疼。
虽然听着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可要他真再努力下去，她估计得死在床上了。
“我不急，你还是冷静一下比较好。”
顾明兮急忙摇头，生怕他说来一发就来一发，看得古淮忍不住弯起嘴角。
笑意冉冉。
他不住的打趣着，“冷静什么？生个足球队可不容易，要是天天都这么冷静，那可就离目标太远了。”
“……足球队？？”
顾明兮差点被口水呛住，“你真当我老母猪啊？一胞三胎，一年一胎？”
“听起来还不错。”
顾明兮看到古淮点头认真考虑的样，差点吓尿，“你可别开玩笑了，怪吓人的。”
“总得找点事给爷爷做嘛？”
古淮眨了眨眼睛，“你也不想他总是太过无聊，以至于经常透支异能培育水果吧？”
“……”
顾明兮艰难的摆了摆手，“一码归一码，这两件事哪能归一起谈。”
“怎么不能了？”
古淮慢悠悠的敲了敲桌子，“那你说说，除了宝贝曾孙能让爷爷无条件停手，还有什么？”
“……”
好像……
真没有？
说不过他的顾明兮郁闷了。
“好了，不吓你了。”
他哪里真的会舍得让她受这个罪。
要不是看她总是纠结这事，他压根连想都不想去想，一来这事确实麻烦，他到现在都还没找到解决的方法。
一来……
这其中原因，并不是因为兮儿。
而是因为他自己。
古淮心里思绪万千，面上却滴水不漏。
“我们顺其自然就好。”
“……”
古淮要不是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说不定顾明兮还会相信他的鬼话。
不过……
被这么一打岔，顾明兮早就忘了刚刚还郁闷的事，两人又说笑了一会儿，巧克力突然出声打断了他们。
“主人……”
这声音听起来十分幽怨。
空间是互通的，巧克力的话古淮自然也能听到，顾明兮还没回应，他反倒是先不爽的透过空间看了它一眼。
“有事说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