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民又有些不安地说:“易博士,您为什么把肖云绑架案,移交给了特警队和刑警二队?咱们不管了吗?肖燕着急的很呀,我怕她撑不住了!”
长生看了一眼李毅民,很沉着地、不紧不慢地,对他说道:“你多安慰她吧,这也是你向她示好的机会,不是吗?”
“易博士,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还哪敢有心事去追肖燕啊?”
“你哪儿不敢了?再说这机会呀,可是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你自己把握吧。”
“哦,不是,不,易博士,不是这样的!肖云的事就不管了吗?”
“管,当然要管。不过,你可是正牌警官大学刑侦科学技术学院毕业的,怎么就不能认真听听我刚才的报告会?”
李毅民一听这话,吓得赶紧立正敬礼道:“报告易政委,我,我哪有不认真了,您是我的偶像,我崇敬您都来不及,您可不能这么看我啊!”
长生也被李毅民突然这么严肃认真的态度,真的吓了一跳,赶紧拉下他敬礼的右手,慌忙说道:“李,李警官,你吓了我一跳啊!谁让你叫什么政委的?啊?我怎么看你了,有这么重要吗?”
“当然了,您是领导,您是专家,您是……”
长生又慌忙打断他,急速说道:“哎……停,停,停。”zuqi.org 葡萄小说网
“好,我不说了。可是,易博士,您怎么看我,在我心里是特别特别重要的。您要是发现我哪里做的不好,就马上、立刻指出来,狠狠批,我一定立即改正。我一定要让您挑不出毛病才好!”
“人哪有完人啊!你已经很完美了,我自己都觉得还没你做得好,怎么能指责你啊!”
“易博士,您这样夸我,我真的很高兴。但您这么谦虚,就让我无地自容了。”
“好了,咱们两个大男人,用得着这样互捧互吹吗?太肉麻了,你要是这样对待肖燕倒还刚刚好!”
李毅民一听长生提起肖燕,就又回到了无比担忧的心情。他赶紧问:“易博士,她正在着急、担忧,我安慰她都来不及,哪敢和她说什么肉麻的话呀?平常我都不敢说的话,这个时候怎么说呀?”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不过呢,我可以再提示你一点:至少在最近一段时间,肖云是安全的。我们反而不能逼得太紧了,逼得太紧了,会狗急跳墙的。”
“啊!真的?”仿佛这是当前李毅民听到过的最令人安心的一句话。他顿时兴奋起来,赶紧又围着长生转了一圈,像长生的小弟弟一样,轻松了许多。迫不及待地又担心地问道:“这个案子的对手,一直以来都是极端凶残,不断地杀人灭口的。他们怎么会放过肖云?”
正说着话,卢建军过来了,长生则又慢下来了,他还是不紧不慢地说道:“卢队,小李,你们看啊,我刚才演示的实验,除了要破解密码,还要刷脸什么的。我们都知道,刷脸产生的密钥数据量,要比密码增大了好几个数量级。即使三D建模,做出完全可以以假乱真的面具,也是很难完全破解密钥的。甚至还得重新密码验证,突破多层一系列的防火墙。”
“哦,那绑匪里也有极其高明的黑客呢,会不会也能像您一样破解手机?”李毅民还是不无担心地问道。
长生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放心,绑匪即使是极其高明的黑客,他们也不可能同时找到肖云和刘喜汉的两部手机。即使找到两部手机,他们也破解不了刘喜汉的密钥,因为刘喜汉考虑到了他出事之后,只有让肖云成为能打开手机的唯一一个人,而把密钥设定成了肖云的身份信息。再退一步,即使他们找到两部手机,也知道了刘喜汉的密钥关键点,但他们也不可能很快地就能够彻底破解如此多道的安全防火墙。再说啦,绑匪所要破解的,绝不仅仅是两部手机那么简单!他们很可能是要破解田文欣的文件库,或者是何田集团的金库防火墙。也许只有肖云的人脸、指纹、瞳孔、耳纹,甚至声纹等,共同作用,才能具备完整的密钥。所以……”
卢建军马上说:“所以说,肖云现在虽被绑架了,但她应该还是很安全的!”
“哦,对哦,这还差不多。”李毅民终于弄明白了,他总算没有白白瞎开心一场。
长生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李毅民这才想起,刚才长生要她好生安慰肖燕,便对卢建军和长生说道:“卢队、易博士,你们聊,我去看看肖燕。”
卢建军朝长生笑了笑,才对李毅民摆摆手,简单说道:“去吧,去吧。”
“卢队,”长生马上对卢建军说:“肖云认出了绑架她的人,正是绑架何国庆的同一伙人……”
“长生啊,”卢建军打断长生的话,接着说道:“我正找你,就是想说这个事儿。”
“哦,是吗?卢队,那你先说。”
“法院判定刘喜汉的案子与何田财产案有密切关联,当时,对方律师还强烈质疑。但后来,法院直接宣布反告你妈妈李院长的案子,已不存在立案的基础,直接驳回了起诉。并告知对方:如若有疑问,可以另案提起诉讼。而对方,却大转弯,不仅全盘接受了判定,而且也没有再进一步地另案起诉。”
长生也点着头,赞同道:“是啊。对方越是不愿意把事情真的靠上刑事案件,就越是会想方设法地掩盖相关联的事情。”
“所以,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把肖云绑架案与之前一直没有正式报案的,何国庆绑架案相联系起来。那么何田氏的财产纠纷,不仅与刘喜汉被杀案有关,也与何国庆绑架案有关。也就是说……”
“我们可以进一步认定:何田氏财产纠纷案,是凶杀案、绑架案的源头。所以,对方的证据,已不能再单单作为财产纠纷的隐私,而由法院单独进行保全。这些证据,必须解封,作为凶杀、绑架案件的侦破工作线索,全部交由专案组进行侦查、验证和重新定性。”
“对!事不宜迟,我立即通知检察院。”
长生看着卢建军离去,心里很是感激。他知道,由于他母亲进行司法鉴定的检材,只是对方拿出的田文欣的所谓遗嘱的最后无正文的一页。而整个遗嘱却被以保护个人隐私为由,申请法院进行了保全。
自从他母亲的案子出来之后,就连给她用以作为检材的那最后一页,也被法院封存了,进行了所谓的保全处理。
“所以,”简薇将网络上的情况,向长生报告道:“易博士,实话实说,您别生气。虽然法院可能意识到,李院长案件存在的问题,而把案件撤销了。但李院长个人的名誉还是受到了严重的损害。至少……”
简薇看着长生脸色沉了下来,便不知该不该往下说。长生看简薇欲言又止,便说道:“小简,你说,我能理解。”
于是,简薇又继续道:“不少人,可能不再认为李院长是最为值得信赖的痕迹学专家。而人们已认定:李院长也是可能犯了严重错误,作出了并不完全可信的质证证据!甚至,人们开始怀疑司法鉴定的准确性和可靠性。”
“这么严重吗?”长生认真地问道:“回国这几天来,我一直没时间关注舆论和网络动态了。小简,你继续。”
“特别是,网络上竟然出现了不少的帖子和文章,把司法鉴定专家称作为一种新兴的赚钱职业。他们的解释是:与其说,办案过程中原告和被告中的一方,聘请来的司法鉴定专家,是为了案件提供质证证据。倒不如说:我们也就是一班‘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新兴的职场专业人士。”
简薇顿了顿,有些愤懑地又说道:“更有不少议论和文章,将司法鉴定专家比作另类律师的。认为我们所从事的工作,就是为顾主所犯的罪行,进行脱罪,甚至是无罪辩护。司法鉴定机构,也就被描写成了,引进资本主义制度,为有钱人办事的机构。”
长生马上感觉到,要想破案,要想彻底恢复他母亲的名誉,要想为整个司法鉴定人和机构正名。就必须重新拿到原检材,甚至必须拿到这份检材的全部内容——对方赖以获取何田氏财产的整个“遗嘱”。
“简薇,这样以来,重新进行全面、科学、准确、彻底地检验、分析、论证,重新确定原司法鉴定的科学性与正确性。重新确定,质证专家的意见,绝不等同于律师提供辩护。已经是不容我们出任何错、有一点的马虎了。司法鉴定工作,是用科学实验检证的,是用完全颠扑不破的事实说话的。我们并不会偏袒顾主一方,也不会隐瞒不利于委托一方的事实。”
市委领导也在听取了市政法委的报告意见后,松了一口气。当初,财产纠纷案一出,市委市政府都担心,一旦何田集团极其巨大数量的资产被转移,或被海外敌对势力非法获取,那盘龙城的损失会很惨重,甚至会造成盘龙民众失业率急剧上升,引起社会不安。后来,法院判定冻结何田财产纠纷案件,虽使得市里的担心暂时缓解。但就像一枚定时炸弹一样,随时还是又有可能爆发起来。
现在,专案组已提出了更为充分的证据,证明了案件还涉及到了何国庆绑架案,提出了必须对整个检材,即争夺财产一方拥有的遗嘱,进行重新侦查和司法鉴定定性。这才使得市里的领导们,真正舒了一口气。因为他们觉着,与对方势均力敌、可以抗衡甚至战胜对方的人——易长生,终于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