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昭懿其实也有点不好意思。
只能近三日不断地给自己洗脑,想收获总得付出点,反正就这一晚,不算难捱,忍忍就过去了。
乔家昨日塞给她的东西,她还没用。
万一对方行呢,她这么做,岂不是太侮辱人了。
乔昭懿亲上对方的唇瓣,轻轻地碰了下。
她安慰自己,有什么好羞耻的。
反正都拜过堂,他们如今在京城,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履行夫妻义务不是很正常的吗!
古代人又都含蓄,不会拿闺/房里的事胡乱说去。
乔昭懿迅速给自己的主动行为,规类到夫妻间的情感增进小举动里。
岑聿还穿着绯红喜袍,刚才匆匆进门,还未来得及脱。
乔昭懿却只身着寝衣,因为动作,稍稍敞开,露出脖颈处的如霜肤色。
她缠着对方亲。
一人相拥,靠得极近,呼吸交融,触感愈发朦胧。
什么呼之欲出的细腻情丝,沿着四肢百骸在窜。
岑聿大脑产生瞬间的空白。
他愣了许久,又与柔软丰盈的唇相贴许久,被对方辗转摩/挲。
直到乔昭懿感觉喘不上气,微微移开头,才松开他。
两人唇瓣分开。
四目相对。
岑聿下意识去看乔昭懿的眼,一双杏眸,闪着光,潋滟如春水。
乔昭懿也在看岑聿。
越看她越觉得自己好像不是人。
这种皮相,就被她欺负了去。
心里还有些不好意思,但这种想法没持续多久。
满脑子都被另一种思维取代。
这不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夫君么!
性子好,样貌好,还不用她生儿育女,唯一可惜的点,就是那里不太行——
但人无完人,金无足赤。
这事在她这,不算大事。
她和岑聿也温/存不了几年,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让对方在剩余的时间里,日子过得舒心点。
她保证,绝对不仗着自己脑子里有什么超乎时代的知识,就胡作非为,绝对老老实实做条咸鱼,不惹是生非。
至于婆母等人,她平日里多让让,但这个前提也是,对方不给自己使绊子。
乔昭懿还挂在岑聿的身上,与其对视。
今儿是个大好的日子,无雪雨也无雾,虽不是圆月,却比上月的十五,更皎洁。
光从窗打进,映在岑聿的脸上,仿佛整个人都被浸润了去,只剩月光在身上流淌。
对方穿着红袍,长发半束,更衬出清艳之感。
红唇湿润,鼻梁高挺,眼睛直直地看着乔昭懿。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漂亮。
之前若还在云端,现在则像是被勾了下来。
乔昭懿缠着他的发,重新亲上去。
这次比之前的要大胆一些。
唇瓣相贴的瞬间,岑聿才从先前那个让人猝不及防的吻中走出。
乔昭懿从他身上下来,踮起脚,再度亲吻。
双臂也沿着发丝,环上对方的颈。
睫羽眨动间,在岑聿脸上掠过留下的酥麻痕迹。
岑聿迟钝、可又近乎是瞬间明白了乔昭懿的想法。
……她想与自己圆/房。
这个念头,仿佛是预兆,岑聿感受着唇瓣上的触感,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烧起,一路蔓延到头脑。
自有心疾后,他从未想过娶妻,更未想过要延续后代。
他讨厌一个靠吸食母亲血肉来降生的孩子。
他娶乔昭懿,本想着将对方好生养在岑家,待几年后,他或身死,或给对方放妻书。
岑聿从未想过,会与乔昭懿做一对正常夫妻,更未想过,要和对方……欢/好。
最后两个字,仿佛神来一笔的催化,岑聿呼吸微停。
他无法狠心,也无法拒绝。
拒绝新婚夜,来自妻子的请求。
他不知道自己若真做了这件事,乔昭懿日后该如何在岑家自处。
他被对方带着,感受一种从未有过的滚/烫触感,慢慢的,开始回应,生/涩而浅淡。
本该一触即分的吻不断延长。
亲得迷迷糊糊的乔昭懿:“……!”
嗯?
好像不是完全没希望?
吓死了,还以为真的要给他下药。
乔昭懿也回应着对方,生怕自己一个不热络,彻底伤了对方的自尊心,日后再不敢跨出第一步。
不知何时,她侧倒在大红喜被上。
人本就白,如今红白相映,更衬的她肌光盛雪,加之唇瓣上的殷红,直直撞进岑聿眼底。
她还朝岑聿笑,满眼的鼓励。
试图用表情写出五个字:加油!你能行!
但这双盛水的眸子,落在岑聿眼里,又是另一番含义。
这是对方在等待自己做接下来的事,她已经做了所有自己能做的,大胆而直白地主动相邀。
而剩下的事,作为一个刚出阁的姑娘,是无论如何也羞于去做的。
岑聿双肘撑在她身侧,与其视线相撞。
他给乔昭懿缓冲的时间,让她想明白,到底要不要真的继续下去。
不管怎么样,他当日既轻薄了乔昭懿,就一定会负责,会给她作为岑家少夫人应当有的体面,哪怕一人的关系名存实亡。
他低头,声音有些微哑,不复以往的清亮,“你……你真的想——”
他想问乔昭懿是不是想好。
这事一旦开弓,就再没有回头路。
纵使来日后悔,也再无灵丹妙药可补救。
乔昭懿会错了意,听见岑聿问真的,心里就打怵。
她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对方竟然还
忍得住,简直是毫无动静,就这么看着她,并且还有闲情和她聊天。
乔昭懿震惊了。
又想起林氏来,真是难为林氏能打探出这等隐蔽的消息。
她悄悄用手确认枕头的位置,下面是她提前放好的瓷瓶。
乔昭懿想伸手去摸,可又生怕岑聿勉强也能行,到时候多伤人自尊,便看着岑聿的脸,一时陷入纠结。
表情没遮掩。
岑聿想着对方可能确实不愿,就没将话全部说出,准备等下去地上睡。
却没想到,乔昭懿忽然捏着嗓子,似是嗔怪:“夫君,我们该就寝了。”
话婉转,却也直白。
就差把心思直接表露出来。
明天她还要早起给长辈敬茶,再晚些睡,早上可就真起不来了。
也不知道她夫君到底成不成。
成的话最好,不行的话,也有对策。
在乔昭懿的期待目光里。
岑聿一时无声。
他是被乔昭懿的发言给惊了下,再联想到之前听见下属禀告给自己的,乔昭懿在乔家说的胡话,忽然觉得,自己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大安生。
乔昭懿看岑聿不说话,明白过来,肯定不行。
天下间,凡是个男的,就算是个木头,听见这句话后,也得有所表示吧。
她从岑聿身下爬起来,准备去摸药。
直接喂药她做不到,起码得有东西遮掩下。
她想了想,停下摸东西的动作,人向岑聿怀里一扑,坦言道:“夫君,我饿了。”
话是真的。
方嬷嬷扣得厉害,就肯给她吃两块糕点。
这里又是岑家,她刚嫁过来,样子还是要装的,不能第一日就落了口舌,日后传出去,影响乔家,说林氏生养的,规矩不严。
她脸带歉意。
就像明明很难受,却怕麻烦人一般,生生忍着,直至再也忍不住。
岑聿:“……”
他闭了闭眼,压□□内翻涌不停的燥/热之感,待面色如常,瞧不出异样,才喊人进来。
门被推开。
近来的除了乔昭懿带来的陪嫁丫鬟,还有姜归宁身边的一等婢女明春。
今日是大婚,姜归宁作为嫡母,自然要派人守着,而且需得是最亲近的,旁的她可不放心。
如此,便指了明春来。
明春年纪不大,人却机灵,也能挡得住老夫人那派来探口风的人。
任凭对面如何说,都能面不改色地拒了去。
但往日的灵巧,再此刻,都化成飞灰散了。
自拜堂后,明春就在门外守着,尤其一刻钟前,岑聿进去,更是片刻不敢大意,竖起耳朵认真听着房里的动静,只等着给夫人报喜。
可她等了半天,里面都静悄悄的,除了几个呼吸前,床板似乎发出了几下浅浅的咯吱声,但真的非常浅,非常不明显。
她正欲凝神细听,动静就散了,再之后,竟是岑聿让她们端吃食进去。
明春听见消息的瞬间,心直接凉了半截。
这么快????
还是根本就没……
新妇按规矩,未拜堂前,不能多食,而那种事又是个耗体力的,所以晚上多会在小厨房备着吃食,防的就是那事后,双方体力消耗过大,生饿意。
新婚夜,若非那事已毕,是很少有人要吃食的。
乔昭懿嫁进来前被林氏嘱托过一句,但事急从权,现在的问题在于,该怎么给岑聿办了,有个由头就好,管它是什么。
能在内院伺候的,不是嬷嬷就是婢女,乔昭懿也没太忌讳,虚虚披了件里衣,就在床上等着。
岑家准备的吃食比较清淡,一碗熬煮软烂的红豆粥,一碗清汤素面,再配上几碟子寓意良好的花生酥、枣泥饼,就算一顿加餐。
唯一的荤菜就是两条蒸鱼和几个肉饺。
乔昭懿被饿了一天,也顾不得要求,热乎的能吃进胃里就行。
她也没顾着自己吃,每样都给岑聿分了,让他多吃点,等下还有硬仗要打呢。
岑聿在一片沉默里,诡异地读懂了她的意思,只是稍微偏了下。
现在用膳,难道她的意思是要彻夜不休?
岑聿:“…………”
他到底吃了些。
看到岑聿都动筷,明春的精神更是摇摇欲坠。
她家少爷平日不是过了戌时再不动筷的吗?今日竟然吃了,他≈hellip;他吃了≈hellip;
明春满脑子都是岑聿他竟然吃了东西!
≈hellip;难难难难道那事已经做完了?
明春给乔昭懿盛粥时,视线向一人身上扫了下,发现衣衫凌乱,尤其是乔昭懿的,明显刚穿上,还没来得及将盘扣系上,再看岑聿,里衣上也有着明显被压过的褶子痕迹。
等视线上挪,但见岑聿往日白皙的脸,竟生出几分血色,尤其是唇,像涂了口脂似的。
等等,口脂&adash;
明春再看乔昭懿,发现对方唇色虽红润,却并不像是口脂的色,反而像口唇厮磨时染上的痕迹。
明春但觉五雷轰顶,她家少爷的新婚夜竟然就这么快、又这么无声无息地过去了?
明春心死如灰,平白添了丝伤感。
她家少爷,怎么中看不中用呢≈hellip;可怜乔姑娘。
≈hellip;也挺可怜夫人的,夫人就盼着她回去带好消息呢。
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和乔昭懿带来的霜露伺候完两人吃饭,先让她们出去,自己则借着收拾的由头去了盥洗室。
备水是她亲手弄的,自然清楚里面原本是何模样。
不去还好,一进去,看见自己准备的水,皆给用了,顿时失魂落魄起来,人怎么从婚房出去的都不知道。
看她来时心情尚好,出去却是表情戚戚。
乔昭懿:≈hellip;≈hellip;???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她小声问:“怎么了
?”
猜到什么的岑聿:“…………没什么。”
乔昭懿放下心来,“那就好。”
刚拜完堂入婚房的时候,她问了嘴,这人是正院的,也是她以后要重点处好关系的婆母的身边人。
等下还有正事要做,她没敢吃得太饱。
现在屋内重归安静,乔昭懿看了岑聿一眼,表情乖巧:“夫君,我再去洗漱番。”
她去盥洗室摸索一番,重新回来,又让岑聿去。
等岑聿进了侧间,人登时从床上跑下去,将屋子里的灯都给熄了。
屋内顿暗,好在窗并不严实,有月光打下,不至于什么也瞧不见。
乔昭懿摸索着回到床上,把林氏给她的药粉拿出来,想了半天,全倒嘴里了。
岑聿洗漱完,回到正房,发现灯尽数熄了,微怔。
还是乔昭懿听见动静,拍了拍被子,示意他过来。
岑聿换了身新的寝衣,透着淡淡的皂角清香,掀起帘幔,弯身而近,还没挨到床,脖子就被乔昭懿环住。
乔昭懿含糊道:“亲我。”
说的异常小心,生怕嘴里的药粉喷出来。
思来想去,还是这么给岑聿喂药有用些,放在吃得或者酒里,万一对方不吃呢。
唇齿相贴,岑聿却总觉得越来越干、越来越干,仔细去品,还有一点点苦。
乔昭懿也觉得苦,强忍着,等感觉药差不多没了,才让岑聿去拿水。
她怕岑聿多想,到时候伤自尊,还体贴地说:“这是娘临走前给我的,说晚上会好受一些。”
岑聿未作他疑,动作却缓了不少。
他以为乔昭懿害怕。
没想到,乔昭懿直接给他推倒,跃跃欲试地从书的第一页开始实验。
……
外头。
明春看着灯黑了,里面再无声音,彻底悲从心来,绝望地回了主院。
姜归宁今日操持婚事,忙活整日,来来往往的不知道接待了多少宾客。
但一点也不觉得累,添丁进口的好事,就是再累也不觉得。
岑文镛还在前院,有些贵客要亲自接待。
姜归宁就在自己院里安生等着,心跟猫爪挠似的。
她有强烈预感,今晚肯定能行,难得见她儿子这般喜欢一个姑娘,非对方不娶的架势。
没想到明春回来的,比她想的要早许多。
姜归宁一眼就瞧见明春欲言又止的脸,纳闷:“你怎么了?”
难道被撵出来了?
但这事,她那儿子好像还真做得出来。
她还想安慰两句,没想到明春直接哭出来,“夫人,不成啊。”
姜归宁疑惑:“……他真给你撵出来啦?”
“……没。”明春犹豫,“是那事……没成,不到一刻钟就…就传饭了。”
她把听到的床板咯吱声,和他们要水的时间差讲出来。
姜归宁:“…………”
她忽然觉得看东西有点晕。
两刻钟后,姜归宁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她儿子竟然不行?”
不应该啊。
她儿子明明看起来很不错的!
而且按明春说的,乔昭懿挺主动的,口脂都没了。
好不容易盼到这天,没想到得了这个结果,姜归宁伤感得不行。
岑文镛回来的时候,她还没调整好心态,给岑文镛弄得一愣,纳闷问周围伺候的明春,“白天还好好的,晚上怎么这样了,谁惹夫人不快了?”
明春不敢应声。
还是姜归宁把岑文镛拉到床上,小声耳语。
岑文镛:“嗯??!真的假的?”
姜归宁不满:“……我还能诓你不成?”
再有玩笑的心思,也不会拿这种事乱说吧。
岑文镛惊到说不清话:“……不是,我……聿儿,他、他——你哪知道的消息?”
“我特意派明春去听的,我还会拿这事编排聿儿不成?”
姜归宁隐晦问起:“你说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瞧瞧。”
岑文镛惊了许久,猛回神,“这怎么行呢!你找大夫,孩子的脸往哪放。”
“那也不能一直这么不行下去吧,他日后可怎么在懿儿的面前抬头?”
岑文镛:“……”
这话倒是真的。
可那能怎么办,总不能他替岑聿上吧?
姜归宁思考许久,“你说,我明儿弄点鹿血什么的,给孩子补补?”
岑文镛压低声音:“我听说江南那边有新药,尤其是这事上,对男子有奇效……我托人买点?”
姜归宁心动,也迟疑:“可聿儿有心疾,这药能吃吗?”
“听说没事,前几天我好像听到有御史们言辞间提到了那东西。”
都察院与刑部挂钩,又监督天下百官,各种小道消息极多,五花八门的。
不然每日怎么递上的一厚摞弹劾折子。
姜归宁听见没事,放下心来,意动道:“那就试试,东西好买吗?”
“不好买也得买。”
这可是大事。
就算内里门路再复杂,也得托人捎带回来。
“那就多买点,在家里备着,若是真不好使,再寻人卖出去就是。”
听岑文镛的意思,这药还是稀罕物,京里不常见,不然她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着。
岑文镛:“药好不好用还需验证,食补的东西不能落下,多给聿儿吃点。”
姜归宁心里琢磨起来。
明天早上就得补,还得看着,让聿儿都吃下去。
……
东院。
已是两个时辰后。
乔昭懿一脸餍足地躺在床上,困得迷糊糊。
古代最好的点就是晚上睡觉时候,不是同盖一被子,而是一人一床,不管怎么睡,也不用担心半夜被人抢了被子去。
虽然身边突然多了个人,让她不大习惯,但身体累、精神却异常满足的状态下,完全能忽略这点。
而且这药也太好用了。
竟然能将一个不行的人催到如此行,发明此药的人,简直是华佗转世。
她临睡着,又想起岑聿刚才的样子。
她未料到,这般冷性冷情的人,也会有情/动至此的一面。
乔昭懿挣扎着睁眼,鼓了鼓掌,告诉他,他很棒。
都这么行了,多少要给些表示才是。
依然感觉体内很热的岑聿,听见本要睡的人突然开口,还在那拍个不停,却会错了意:“你……是要再来一回?”
乔昭懿想了想,语气真诚:“你行吗?”
仔细去听,还有一丝担忧。
岑聿:“……”
云雨复起。
再歇。
乔昭懿满脸餍足地昏睡过去。
岑聿却是看着帘帐,久久没合眼。
……他今晚到底怎么了,怎么满脑子都是这事?
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爱惨了乔昭懿,看见她就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