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昭懿:嗯??
邓仪还有怕的东西???
而且还是怕小孩子。
哈哈哈哈。
乔昭懿悄咪咪问岑聿,小邓公公是不是小时候有什么关于孩子的少年阴影。
岑聿知道些邓仪入宫前的事,但邓仪自己都快记不清了,只提过几件,却能拼凑出个大概。
所以能知道,对方的反应和入宫前根本没什么关系。
这位千岁爷,偶尔想想幼时的艰苦岁月还行,让他为这些事留心理阴影——
岑聿缓缓给邓仪找了个借口:“……可能因为这位是太子府的?”
反正邓仪也不怎么喜欢东宫。
至于原因,太正常了。
谁面对周绮摇和陛下的二个儿子,估计都要崩溃。
邓仪的心里素质已经很强大了。
乔昭懿心觉有理。
两个这么强的人,就没生出一个能继承大任的。
若是宫中再熬一熬,直接传位给皇太孙——
乔昭懿动了动念头,就听见小孩子的嘿嘿声,低头一瞧,是岑聿怀中的孩子,伸手要她抱。
这孩子刚满两岁不久,长得更像太子妃,乔昭懿把孩子抱过来,逗了逗。
俗话说,贵人语迟。
高门府邸家的孩子说话都晚,最开始乔昭懿还以为有什么特殊原因,比如说一直不言语,直到二两岁,突然有一日就可以连着说整句话。
贵人语迟,在她眼中,是个好词,是孩子聪明的另类说法。
直到最近几年,才琢磨过味。
贵人语迟,是因为古代富贵人家的孩子在小时,都由乳母照养,不养在母亲眼前。
做下人的,身家性命都捏在主子手中,照看孩子的时候,丝毫不敢胡乱说些什么,孩子没有学习环境,自然说话晚。
乔昭懿以为面前这个也差不多,没想到已经会说连贯的话了,虽然有些吞音,但意思表达得清楚明白。
孩子趴在乔昭懿怀里,乔昭懿没给他拿糕点,也没闹着要,而是和她说说自己知道的词汇。
乔昭懿:?
小子,你很可以啊。
我很看好你,再培养几年,说不定可以直接跨过太子,接棒大邺江山。
他连自己名字都知道,仰着脸躺在乔昭懿怀里说,“应乾。”
高应乾。
乔昭懿:好名字,赢钱,她喜欢。
她欣然赞叹。
随即,细一琢磨这个名字。
嘶嘶嘶。
看来宫中对他的期待颇高啊。
乾表示的可是天——
乔昭懿抱着高应乾,目光真挚了些。
以后常联系。
不知道是不是平日里很少有人和他玩,高应乾很喜欢乔昭懿,坐在她怀里不吵不闹的,偶尔还说两句。
虽然说的含糊,也能听清。
高应乾:“马马……坏。”
乔昭懿:太子你养孩子养的未免也太糙了吧,这么大点,就带孩子去骑马——
是不是伤到哪了?
乔昭懿低头,向某个地方认真看去。
高应乾也跟着低头。
岑聿:“?”
岑聿:“???”
乔昭懿,你做什么呢?
接收到目光的乔昭懿羞涩地移开了目光。
心想就看看嘛。
反正怀里的该穿的都穿了,一点不该露的都没露,她只是关怀下。
晚上前,还要到官驿休整,不能耽搁太久,太子二人不多时就回来。连带着邓仪也一同折回车中。
自从在岑聿这取得真经,岑聿在太子心中的地位,就不断攀升,缓缓提到了仅次于沈少傅的位置。
反正他只要硬苟,苟到陛下龙驭宾天——
他孩子,就是下一任太子。
马车疾驰而去,几人站在原处,注视着众人离去。
太子妃轻轻叹气,虽然知道国事大于家事,但要说一点不心闷,是断然不能的。
她刚生育……
月子里的人吹不得风,太子妃看了眼太子离去方向,带着跟来的嬷嬷们重新回了来时马车。
乔昭懿想了想,觉得还是提醒下比较好。
这可是关乎着一辈子的大事。
乔昭懿委婉一提:“刚刚他和我说,觉得被马伤害得太深,不想骑了。”
太子妃正神伤着,加上生育苦痛,未回神,听到乔昭懿提醒,下意识应了。
等回到太子府,反应过来。
被马伤害得太深?
什么时候的事?
太子妃问了问嬷嬷,“小世子最近听了见了什么关于马的人或事吗?”
嬷嬷回想一圈也没想到。
四月是太子妃的落生月份,可生产这事,自古以来,常常不准,自打入了二月,府里人皆大气不敢喘,走路都小心着,生怕惊了主子的胎。
做事皆是不求有功,但求稳妥无过。
小世子更是重中之重,最近两月,除了去相熟人家坐坐,让孩子们见个面,是再没出过院。
嬷嬷的话,太子妃自是相信的,可乔昭懿的话总让她惦念。
太子妃抱来高应乾,仔细问了遍。
这次听得清楚,真是马坏。
太子妃:“…………”
最近两个月,是肯定没带他见什么马啊牛的,再向前数,更不可能了,寒冬腊月,哪个糊涂的,会带高应乾去马场,而她这个做母亲的,竟不知道。
还是嬷嬷想到一桩事,提醒着道:“您说,是不是去年春围的事。”
去年春围,府里带着高应乾去了。
马上狩猎,还是在山中,哪有不伤的道理。
嬷嬷现在回想还心有余悸:“当时惊了好几匹马,还有人用马托着猎到
的活物回来,莫不是那时候给吓到了?小孩子身上净,容易撞见。”
“您别怪老奴多嘴,孩子说些胡话,是常事。”
太子妃心道也是,正逢有人打起帘子,探身进来,笑说:“沈府的嬷嬷来了,接小世子去长公主府玩呢。”
沈府,说的是沈少傅家。
沈少傅家的长子,娶了长公主的姑娘平成郡主,平成郡主膝下的孩子,只比高应乾大二个月,算是打小的玩伴。
太子妃看了眼高应乾,笑着摸摸他的脸蛋,让人带孩子去。
当朝陛下孩子多,但留在京里的,却没几个,膝下又大半没孩子。
平成郡主,是为数不多膝下又孩子,又能和太子府走动的。
太子妃和嬷嬷闲聊,偶然想到,最近高应乾倒是多去公主府,而不是去沈府。
嬷嬷:“听说长公主最近心情不好,头疼也比以往严重些,做姑娘的,哪个不心疼母亲?”
太子妃其实不大愿意和长公主府走得太近。
长公主是先皇后所生。
先皇后姓燕,出自高门望族,族中在朝为官的门生故吏不少,陛下扶持周绮摇时,走得步履维艰,其中就有不少他们的身影在。
“……嬷嬷,我瞧着乾儿很喜欢岑夫人——”
还未说完,就遗憾止住。
眼瞧着风波要起,还是别横生枝节了,惹得宫中猜疑太子府和岑家结党营私,总归不好。
虽然太子一直说岑家和他私交不错。
但她总认为有待商榷。
……
风平浪静几日。
太子一行人抵达平江,开启了每日一报,待二日后,消息传入京中的频率就逐渐平稳下来,天气若好,巳时便到,若逢阴雨连绵,便会晚上几个时辰。
城门由缉查卫暂管,不管何时,消息必须第一时间送入宫中。
此次派去平江的人,就是缩小版的大邺王朝,各路人马配置全了。
陛下临行前交代,大邺的臣子,不容有反心私心,若有,就不配做大邺、做高家的臣子。
太子带去的,不仅是为他配置好的朝政班子,还有一道私下交到乔朗手中的密诏,告诉他,急事从权,若遇叛党,可用密诏调遣平江、禹杭一带城中驻军。
官驿的八百里加急通道,偶尔会被加塞几封家书。
每日有着官驿标识的马匹,都被无数双眼睛盯着。
乔昭懿收到过四分之一封。
乔朗一封信里,塞了四张纸,分别写给林氏和留在京中的一子两女。
乔家长子本要在年前调遣回京,但乔谦也说当地去年大旱,今年恐有洪涝,想等入了秋,水位下降,一切安稳无恙后再回京述职,就暂时搁置下来。
乔昭懿收到信,正逢五月初十,端午节刚过不久,家里还有些粽子没吃。
乔昭懿捧着府里最后一个蜜枣粽,边看边吃。
乔朗写的东西很简单
,翻来覆去的车轱辘话,因为入京的家书要先经由缉查卫查探,基本不会有太重要的信息,无非就是报个平安,加上注意身体类的云云言论。
给四个人写信,唯独乔昭懿的话最多。
念念叨叨写了一大通,说自己在这边犯了暑热,难受得厉害,一整夜都没睡,一边晕一边吐一边听案子。
信的末尾,还写了点当地的奇事。
乔昭懿仔细看了看:“…………”
嗯??
晚上岑聿回来的时候,她特意把信掏出来,对岑聿神神秘秘地说:“是不是母亲又多买了几幅。”
那她夫君该多辛苦啊。
买什么?
岑聿凑近一看,信的前半部分平平无奇,直到最后面一段。
乔朗说最近江南向京中送药粉的频率加快许多,看起来是桩好生意,可能京中销路打开了。
岑聿:“…………”
乔昭懿:嘿嘿。
正院的事,乔昭懿某一日发觉,狠狠嘲笑了岑聿半个月。
不过在拿去私下问过一直给岑聿调理身体的大夫后,发现这药没什么坏处,偶尔服用,甚至还能在某种程度上为他促进气血活动外,就置之不理了。
她私下贱嗖嗖地问:“夫君,你说上次你心疾那么快就好了,是不是因为吃了好几月这个药,身体素质增强了。”
岑聿幽幽回复:“我一直很强。”
乔昭懿心想完了,岑聿被她同化了,竟然有人理解她偶尔的玩笑了。
当晚她扑进岑聿怀里——
今日她也扑进岑聿怀里,“夫君,你说句话呀!”
岑聿:“…………”
说什么?
他说自己没感觉,算吗?
难道身体真免疫了?
第二日,岑聿真顺着查了下最近从江南运送到京中的东西,查的不动声色,没惊动任何人。
等抽丝剥茧数日,找到江南药家的分卖方式后,岑聿陷入沉思。
除了鹞儿市,剩下的以异常繁琐的售卖线路,分批次地辗转送到不同人家手里。
但这是新药,不太伤人,用后身体也不觉得难受,是江南专为醉心风月窟的公子哥做的,要价极贵,卖到京中,又加了二成,能支撑长时间购买的人家,并不多。
有几户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他有耳闻。
可除他们外,上面偏生有二家,让他觉得诧异的。
一是姚相府邸。
二是雍王府。
二是长公主府。
姚晖的几个儿子,有风流成性的,好理解。
雍王府和长公主府,又是怎么回事——
雍王府,就住着高叙。
长公主府,也只一个驸马,原先还有几位私养着的男宠,但为了庞文翰,都给散了。
这两人,都刚二十出头。
这就不行了???
买的这么频
繁,难不成是私下有什么旁的事?
岑聿来了兴趣。
……
此时的长公主府。
庞文翰站在廊下,周围无人,缓缓露出怀疑神色。
最近,他怎么越来越不行了?
身体倒无异样,但那事时,总是感觉不太舒服,就像力不从心般。
他有时都在想,是吴子道这枚棋子的废掉,给他带来了太多的心理压力,让自己对长公主连敷衍都不愿意了?
这么下去可不行啊。
他缓缓想起上次长公主的表情——
长公主此时也闹心,自打过了年,也不知道庞文翰怎么回事,要是放在以往,她就在府中多找几个男宠。
但她对庞文翰,真有七分情意,不到万不得已,不愿做这伤人的事。
为了不伤对方的尊严,私下买了许多好药。
还是没用。
长公主越想越烦,闭了闭眼。
外头隐有孩子争吵,是平成郡主带着孩子过来,长公主捏了捏眉心,“我头痛,先别让孩子们进来,晚些我再出去瞧。”
听声音,太子家的好像也来了。
庞文翰在廊下站了半晌,准备去长公主那瞧一眼。
刚入院,就瞧见高应乾。
庞文翰脚步一顿。
因为姚玉雪有孕的原因,他对孩子不再像以往般排斥,甚至还有心思抱一抱。
庞文翰走上前,笑蹲下身子,想和高应乾说说话。
高应乾:“马马……坏。”
他咕咕叽叽。
庞文翰听得半清不楚的,柔着声笑问:“嗯?马马坏,什么马?小马驹吗?”
他但觉好笑。
这是公主府的后花园,怎么可能有马在跑。
庞文翰以为是小孩子说错了,但仔细回想下,还是觉得这孩子说的就是马坏。
……到底是在公主府说出的,由不得他不上心。
庞文翰扭头去瞧。
可身后除了湖就是花,哪有什么马,甚至忍不住想,整个公主府和马有关系的,就他一个驸——
庞文翰:“…………”
他低头。
给你点脸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