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晟王挑了眉,看向沈清晏,笑道:“他所言可真?”
闻言,沈清晏提裙下跪,双手伸直,而后平举于额,对着晟王行了一记跪拜大礼。“殿下容禀,妾今日只是与侍女上街采买,此人却无故污蔑,毁我清白。”
“妾恳请殿下为民女作主,若然今日妾不能洗清冤屈,便只有一死以证清白!”
“殿下,莫要相信此女诡辩,小人这头上的伤便是遭她所伤!”
萧巽自然知道今日这一出不会是个寻常公子调戏民女之事,而他原本也不必沾手此等事情,直接遣人将他们送至京兆衙门便可。
只是他亦十分好奇,好奇沈清晏究竟所图何事。
他这般想着,眼见围观民众愈来愈多,便吩咐了人改道,带着他们一道去往京兆衙门。
彼时,这京兆尹正在后堂,他晒着太阳端着今年刚上的春茶细品。忽听得底下人来报,言是晟王殿下到,手上一滑,一盏子茶水连带着薄胎茶盏一并落到地上交待给了土地公。
这京兆尹急急前往正堂,先是同晟王殿下见了礼,又吩咐人在堂内摆上桌案,奉上茶点,这才坐回案后。
可这方坐定,他这头便顿感疼痛。
想这陈义章也算是此处常客了,不是被告,便是主告,来来往往不过就是那几桩破事。每每来此,亦都是走个过场,随意审审就是,左右最后都会撤诉。
可此时有晟王在旁听审,京兆尹虽是心中明白,却也不能失了章程,手中抚尺一落,正色道:“堂下二人还不速将名讳报之。”
陈义章双手相交,俯一行礼,道:“大人,我名陈义章,我父乃当朝礼部侍郎——陈允芝。”
沈清晏亦是上前行礼,嗓音清清冽冽:“大人,妾乃沈氏,我父乃已故惠州刺史——沈固。我母,乃已故承恩侯嫡女——惠安乡君。妾乃今上所封临川县主。”
闻得沈清晏此言,京兆尹的心中疙瘩一声。
这素日里陈义章随意调戏个平头百姓也就罢了,大不了多使些银两压下去便是了。可如今欺负到县主头上,又有晟王在侧,这可不能轻易了之了。
况且,这承恩侯府老夫人生前曾教导过明德皇后,此时她虽身故,可皇恩仍在。
这京兆尹虽未亲见睹过明德皇后真容,可她的事迹,也是听得的。陡然闻得沈清晏如此家世,他心中不由捏了一把汗。
这陈义章虽闻得沈清晏此言亦是惊讶,可他到底还是不信的,忙道:“大人,大人切不可被这小娘子给骗了。她明明就是一介舞姬,我府中上下皆可为人证。”
“你府中之人自是听命于你,无论请多少人来,不都一样?”沈清晏提了声音,又道:“大人,我可派人前去取来户籍文书,大人一查便知。”
“不必了,本王可替沈姑娘作证,她确为临川县主。”
这京兆尹正谷欠派人去取户籍,便闻得晟王此语,心下已然明白几分。
晟王此言一出,连带着外头聚着的民众都语出惊讶。
未等陈义章开口,沈清晏又道:“大人,今日我携侍女出门买些饰物,谁知此人上来便随意攀污,意图毁去我清誉,还望大人作主。”
“陈义章,县主所言,可属实?”
陈义章急忙跪倒,申辩道:“大人,此女分明就是一个舞姬,那日她潜入我房中偷盗,被我发现,她还将我的头都砸破了。”说罢,他急忙扯下额头的绷带,露出一条一指长的伤疤。
沈清晏出言辩驳:“荒唐,我出身名门,缘何要去你府中偷盗?况且,我一介女流,如何能躲过侍郎府中护卫,直入你的房中偷盗?”
京兆尹闻言亦是点头,堂下之女不过一介弱女子,即便真是偷盗,又如何能避开侍郎府中护卫?
想到此,他心中亦是明白了几分,想着这陈义章定是见色心喜,贪图沈清晏的美色,故而要将她也一并收入府中罢了。
“陈义章,你口口声声说县主便是偷盗之人,你可还有旁的证据证明?”
“这……”陈义章低头苦思稍倾,忽而抬头,喜道:“有!她的右臂之上有一块红色胎记!大人可让她露出手臂,一看便知!”
“荒谬!”沈清晏甩了衣袖,怒斥:“我一个闺阁在室女公然在这堂中露出手臂让众人观看,即便是证了我的清白,亦是不给我活路。陈公子,我是何处得罪了你,你要如此陷害于我?”
堂外民众听了亦是议论纷纷。
这公然在公堂上脱衣验身着实不妥,可若再二者想争下去,也断然没个结果。
“沈姑娘当堂验身确实不妥,不如这样,沈姑娘且去后堂,由本王府中侍女代为查看,府尹认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