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娘觉得,她连顾家绝学流云十三式都能学会,做菜这种事肯定难不倒自己。”
“譬如,咸的白糖糕,甜的清蒸鲥鱼,酸的红烧肉,辣的粽子。那时,雪姑姑还在,她与霜姑姑都是打小跟着我阿娘的人。”
“每次,阿娘亲自下厨,她都会偷偷着人再做个相同的菜式,然后一人一半凑在一起摆盘。”
“菜肴上桌前,她都会偷偷同我讲,哪一面是能吃的,哪一面是阿娘做的。”说着,他便轻笑出声。
闻得此言,沈清晏心不免感慨,想来这位明德皇后应当是此地黑暗料理界的鼻祖了吧。没做个仰望星空出来,着实是给了几分面子的。
她又想到那半甜半咸的白糖糕,忽而明朗了。
昔日,秦汐也总是爱吃半甜半咸的白糖糕。她在尝这糕点的时候,不是在尝味道,而是在回忆旧日时光罢了。
“有一回,阿娘想要试着炖个鸡汤,可她非不肯用厨娘准备好的,偏要自己杀。我便瞧着她提剑在后厨一顿上下翻飞,然后端着已被大卸八块的鸡肉出来,上头连鸡毛血丝都没清理干净。”
“那一日,后厨险些没能做得了饭菜,一帮子人都在收拾被我阿娘弄得天翻地覆的烂摊子。”
沈清晏默默听着,由着萧恕诉说过往。她想,萧恕是当真眷恋过往雍雍在宫的时日罢。
“可是,如今想要尝,却尝不着了。”说罢,萧恕眸色渐暗,偏过头去。
沈清晏想要安慰一二,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得伸手轻轻拍打了下他的后肩,轻声道:“我明儿给殿下做。”
卫国公一行人回府后,卫国公便独自去了自家阿娘的院子里头。
待听完卫国公说摆今日兰夜宫宴之事,徐老太太蹙着眉头良久,叹道:“雩娘,是不是有旁的打算了?”
徐家老太太自幼看着沈清晏长大,虽说不是长在身边的,但对她的为人还是十分清楚的。
依着沈清晏从前的性子,这等宫宴之上她必定是会想法子拒了萧如月的比舞。纵是拒不了,她也断然不会让自己得胜拿彩。
如今秦汐已经不在,她不但没有离开都城,反而开始在都城中走动,着实反常。
“儿子瞧着今日宫宴上的情景,怕是恕儿对雩娘也是存了几分心思的。”不然,他也不可能大晚上赶在宵禁之前,就先跑到了自家府邸里头来。
再加上他扯着沈清晏的那一幕。
怎么看,这俩人都是存了点事的。
“他休想!”徐家老太太听罢就气得拍了桌子,“这事,恕儿他想都别想!”
“阿娘莫要动怒。”卫国公生怕气着自己亲娘,只得缓和道:“儿子说存了几分心思,又不是说他存了男女之情。兴许,看在徽宁跟阿衍的份上,恕儿才多加照拂。”
“再者,即便他动了心思,那也得雩娘点头不是?就雩娘那喜欢平淡自在的性子,她断然不会让自己日日在那些规矩束缚之下度日过活的。”
徐家老太太听罢,伸手指了指卫国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末了,终是叹道:“我不管,总之这事你得上心。”
“是是是,阿娘自宽心就是。”
卫国公府这头大致还算好,而在承宣王府那头,便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萧如月甫一下车驾,便跟着承宣王爷一道去了静室。王府里头的奴婢瞧着今日自家王爷主子的脸黑得跟块炭一样,当即就去禀了承宣王妃。
待承宣王妃赶到之时,承宣王爷已经手执了戒尺,眼看就要动家法了。
“王爷!”承宣王妃也顾不得旁的事,上前阻拦,道:“王爷您这是要做什么呀?如月自小便是咱们的掌珠,您从来就没舍得说过她一句重话,今日怎还要动家法了?”
承宣王爷甩开王妃的手,怒道:“你自己说!”
萧如月本就觉得自己委屈,回府之后还被罚跪,现下已是泪眼婆娑。“阿娘,如月也不知晓怎么回事。”
“还犟嘴!”承宣王爷气到极点,随手将手中的戒尺甩了出去。那戒尺打到一旁架子上的白玉花瓶,上好的器皿就这么碎了一地。
“晟王妃给她自己娘家庶弟求恩典,与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有何关系,轮得着你多嘴?你拉扯了旁人下水也就罢了,你连你表姐都要一并拉下水去。”
“现下好了,陛下龙颜不悦,还连累了一众宴中女子的婚嫁!”
承宣王妃听着话茬不对,走到萧如月身边又仔细问了,这才将今日兰夜宫宴里的事都给摸了个明白。
也怪道承宣王爷这般生气。
晟王妃入王府多年未有所出,这换旁的富贵人户早就要左右纳了妾室入房了的。
这么些年过去了,景帝如今想趁着宫宴一并挑上几个女子入晟王府,也是情理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