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辞遇疑惑:“什么故事?”楚黎看他一眼,“什么都行。”不待蒋辞遇回答,楚黎又补充道:“不急,可以以后再说。”蒋辞遇微怔,道:“好。”楚黎十分满意,这个坑设下了,日后套话就方便多了,只待一个天时地利人和。楚黎:“后来就是……”蒋辞遇屏气凝神地听着。楚黎:“牵线失败。”蒋辞遇没来由地松了口气。同时,他又有些不满楚黎这样敷衍的回答,追问道:“怎么失败的?”楚黎直言:“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十分简单粗暴的一个原因。蒋辞遇险些脱口而出“你喜欢的类型是什么”,话到口中,突然有些不敢面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想了想还是咽了下去,最终就只闷出了一个音节:“嗯。”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他怕听见不想听的答案,索性便不问了。这一刻,他真切地感觉到自己或许真如任遥所说,对楚黎是有好感的。恰在这时,一辆熟悉的保时捷出现在两人视野里面。两人的目的都已达到,十分默契地结束了这个话题。先前那些护送魅魔蛋的人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了,四周静悄悄的,只偶尔几人散步经过。蒋辞遇大步上前,十分贴心地为楚黎打开了副驾驶的门。楚黎大大方方坐了进去。这还是楚黎第一次坐蒋辞遇开的车,上次领证是司机开的商务车,感觉很不一样。蒋辞遇的车内没有什么装饰,只车前挂有一串漂亮的贝壳珍珠链子。不像是蒋辞遇会用的东西,与这辆车的风格也是有些格格不入。十有八.九是别人送的。楚黎状似随意抬手,拨了拨这串链子,上面的贝壳都被打磨得十分光滑,一点儿也不磨手,珍珠颗颗圆润饱满,想也知道价值不菲。楚黎又状似随意说道:“真好看。”蒋辞遇目光在链子以及楚黎骨节漂亮的手上落了一瞬,主动说道:“奶奶生前做的,蒋家的小辈人手一份,她手很巧。”奶奶做的最多的还是送给爷爷的礼物。他们触手类异种对海相关的东西情有独钟,他们也往往会选择与海有关的礼物送给爱人。楚黎微怔,垂下手,“抱歉。”蒋辞遇启动车子,“没关系,她喜欢自己的手工品被人夸。”楚黎轻嗯一声,“真的很漂亮。”蒋辞遇开车很稳,楚黎坐在副架势座,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竟迷迷糊糊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家了,楚黎揉揉眼睛,待车停入车库,与蒋辞遇一同乘坐电梯上楼,径直去了自己的卧室洗澡。蒋辞遇也回了主卧,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从耳边摘下了那朵粉色的重瓣小花。他竟这么戴了一路。只因为楚黎那句故意为之的“不许摘下”。指腹在柔软的花瓣上面轻捻了捻,一条触手突然从他体内钻出。鬼使神差地,他将小花戴在了触手尖尖儿上面。他的触手是浅粉色,这朵小花则是深粉色。缀在上面……还挺好看。楚黎应该会很喜欢。……另一边,楚黎泡在浴缸里面,捧着手机,想要搜索今天见到的那个与蒋辞遇十分熟络的“岳行”,但又有些担心自己的浏览记录会被“监控”,平生事端,想了想还是算了,等明天去了工作室借用一下别人的手机平板电脑搜一下,或者找个网咖。可能是他太敏感多疑了,但在一切还未彻底了解清楚之前,小心谨慎些终归是好事。放下手机,楚黎全身心投入到泡澡中,闭上了眼,脑子却控制不住地重现今晚发生的一切。有关于那枚魅魔蛋的,有关于那群人小心翼翼将魅魔蛋打包妥帖运上车的,有关于蒋辞遇的……他怎么也没想到,联姻结婚的便宜丈夫竟然会与他藏了那么多年的秘密有关。蒋辞遇会与他的秘密有着怎么样的关联呢?他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但又只能耐着性子一步一步靠近。好在,对方是蒋辞遇。是他感兴趣的对象。一想到蒋辞遇耳畔戴着花的纯情小媳妇样儿,楚黎便忍不住唇角上扬。许是回来的路上睡着的缘故,许是心思太重,楚黎今晚突然失眠了。平躺在床上,闭着眼,楚黎满脑子都是“如何攻略蒋辞遇”。最终,他得出结论好像也没必要特地攻略,逗一逗可能就足够了。第二天被闹钟叫醒的时候眼下不免泛着些未睡饱的青黑,他本来皮肤就白,这点青黑便更明显了。但没办法,今天是周一,有些事要处理,必须得去工作室。让楚黎有些意外的是蒋辞遇还没有离开,正坐在客厅的餐桌上面,对面的位置上留着一份明显属于他的早餐。蒋辞遇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黑眼圈,问:“没睡好?”楚黎精神恹恹地嗯一声,慢吞吞坐上他的对面,喝了口杯子里的热牛奶,含糊解释道:“可能是昨晚在你车里睡了会儿,晚上失眠了,很晚才睡着。”蒋辞遇问:“要去工作室吗?”楚黎点头,“吃完就去。”蒋辞遇:“怎么过去?”楚黎打了个哈欠,“坐地铁…或者打辆车。”这个点地铁估计没有位置,打车的话还可以补会儿觉。蒋辞遇:“我开车,顺路,送你。”其实没那么顺路,但也不是反方向就是了,四舍五入还是顺的。楚黎眨了下眼睛,有些小惊喜,明明上周他们还是各过各的一周都见不上几面的状态,这周不仅一起吃早餐,还要送他上班了。楚黎自然不会与他客气,欢欢喜喜应下:“好啊……谢谢老公。”蒋辞遇渐渐有些习惯他时不时冒出的一句“老公”了,垂下视线轻嗯一声,继续解决早餐,咀嚼的动作很好地掩饰了他面上的表情。同时,他状似不经意地看了会儿手机,给司机发了条消息,通知他自己去公司。吃饱喝足,楚黎十分自觉地坐上副驾驶,系上安全带,靠着窗补起了觉。蒋辞遇安静扮演司机的角色,将车开得相比较平时格外稳些,怕打扰到楚黎睡觉。恰逢一处较长的红灯,蒋辞遇停下车,目光忍不住瞥向副驾驶座上的人。与那日在卧室见到的类似,楚黎睡着的样子很乖,像柔软的小动物,阳光将他的头发描了层柔软的金边,特别可爱。蒋辞遇一不小心便看得入了神。直到后方的车按了两下喇叭他才匆匆反应过来,重新启动车子,颇有些心虚地整整一分钟都不敢再看楚黎。幸好,楚黎没被吵醒,依旧睡得很沉。……楚黎是被蒋辞遇叫醒的。“到工作室附近了。”蒋辞遇抬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声音透着几分古怪。太阳已经升起,秋天的阳光不似夏天那般毒辣,暖洋洋的,落在身上特别舒服。楚黎下意识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眼底泛起朦胧白雾。补了一觉精神多了。就在这时,他的视线忽地与车前不远处树下的一个女生对上,女生也在直勾勾地看着他,双目相对,后者朝他挑了下眉。楚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赶忙小声向蒋辞遇解释:“那是我同事,前两天在书房你听见的语音就是她发的。”楚黎又道:“那我先下车了,谢谢蒋先生送我,路上小心。”蒋辞遇:“嗯。”蒋辞遇:“她在那儿看了我们很久。”楚黎当即说道:“我会向她解释的。”解释……解释什么?大概率不会解释他们是领了证的夫夫关系,那便很可能是解释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蒋辞遇没再说话,抿着唇,似乎楚黎的回答让他不是很满意。楚黎正在低头解安全带,并没有发现蒋辞遇的小不对劲。下了车,楚黎大步来到许纯纯身边,转过身,注视着蒋辞遇重新启动车子、离开。直到保时捷没入车流,再看不见,许纯纯抱着胳膊,目光如炬,对楚黎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楚黎:“……”工作室里,楚黎和许纯纯是认识最久的了,许纯纯比楚黎还要大上几岁,平日里对楚黎颇为照顾,像是姐姐般的存在,两人关系也是最好的。楚黎吞咽一口,“我说他是我一个哥哥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