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鹤忆子惜雪鸣,血泻玉钺千万声。到是没想到,那个男人竟舍得把这夜鹤惜雪钺赠你……”墓幺幺视线扫过那双钺,不知是嘲还是讽。
狐玉琅睫下轻垂,叹道:“能让本王连惊讶都惊讶不起来的女子,怕这世上也再难有第二个。九国十族,有三族已在多年前与你霸相府势不两立。而墓贵子,不论蔺雀歌是被交给王师傅,还是让蔺藏锋知道些不该知道的,霸相府面临的就会不只是一个临仙门的兵戈以对。不止是天狐族,甚至包括圣帝的怒火。这又是最少是三族……如今的霸相府,可真的还能承担的起这种结果?”
“不得不说,墓贵子你怕是这隆国最受宠的千金贵子,也是这隆国最任性肆意的顽劣女儿。”他轻轻摇了摇头,有些苦恼之色。
“可你有没有想过,比如今日你的任性,会将那个最宠爱你的男人推入一个死局?有朝一日,一旦天有不测。你墓贵子,会是什么结局?”
他掀起眼帘,浅濯如清酒的眸间,银光潋潋,柔色绵绵。“墓贵子,本王,不,作为一个很欣赏你的朋友。我想最后劝你一句:不过是一个白韫玉而已,不值。”
墓幺幺静静地听他把话说完,有些慵懒地把披在身后的长发收拢束起,“是啊,不值。可白韫玉不值,蔺雀歌就值吗?”
“……”狐玉琅的眼神瞬间幽暗了几分。
她满意地看他脸色不好看,娴静道:“其实我也不懂,你到底是为了蔺雀歌和我撕破脸,还是为了那个男人的天狐族呢?”
“不过都不重要了。”她把头发甩到身后,轻笑看他:“我的路太短,真的没有时间和你这样老而不死的家伙同流合污。再者,我很不喜欢你。”
“太娘。”
“比我家……还要娘。”
她停住了嘴,好像被自己本能要说出的话给怔住,失神地笑了笑,眨了两下眼,翠眸里,鬼火森森地燃起一片琢色的灰白——如同秃鹫临尸时,猛然展开的灰羽。
“墓贵子,染霜公子手里那个符咒,说简单点可能是爆裂符一类的杀伤性符咒,符品设想高一些可能我让族死上些人,不过可以接受。说复杂点,绫音符,撕了霸相府就来人攻我天狐族?那也是预期之中可以接受的。”他语气平和,似喟如叹,良久又笑道,“更何况,要是我本来给染霜公子的,根本就不是解药呢?”
“看来小王爷你是早早地就做好了和霸相府撕破脸的准备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呢?哦哦,我想起来了,可能是戮北府的意思吧?怪不得,有那么大一尊神,还怕我霸相府作甚呢?或许是,你们已经早早就做好准备,就等我来送死,好栽赃给谁呢?”
她慢悠悠地说着,手里银光飞舞腾空,绵延如絮。
狐玉琅的脸色多少有些变化,最后笑道:“墓贵子哪里是七窍玲珑,分明是九窍至蕙。你果然是我见过,最可怕的女人。”
“是栽赃给临仙门吗?”墓幺幺手指忽然停住了,深深地又看了狐玉琅一眼,久久,竟是朗声笑了,“不对……小王爷,好手段,没想到我疏红苑里,倒是也有人让你们给收买了。”
“栽赃到我爹头上,亏你想的出来。那我的尸体,会在哪里被发现?在我爹的房间里?我爹的书房里?我爹的密室?还是疏红苑哪个见不得光的黑牢?或许是,关押蔺雀歌那间?”
狐玉琅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墓幺幺会想到这个答案,他手里的双钺都停在了半空没有继续上扬,久久说道:“墓贵子,你真的是……太可怕了。本王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好奇得让本王,无论如何都有种下不去手的感觉。”
“好奇吗。”她笑眯眯地。“你以后好奇的事情会更多。比如说,先好奇一下,明天枢星台会有哪个老狗身首异处?”
狐玉琅的脸色异常的有些难看,缓缓,他才说道:“你敢对枢星台动手!”
“我挺不喜欢和你说话的。”墓幺幺朝前迈出一步。“和你说话总让我想起些往事。用我之前告诉过一个人的话来告诉你:我敢。”
“而且。”她停住了话语。
在狐玉琅震惊的视线里,她裙裾翩跹犹如蝶影,信步缱缱,拖怡如曳花依雪……
轰——
蓬勃的化力疯狂的暴起而出,犹如大浪狂潮,以狐玉琅为中心,要将突临于前的少女吞噬碾碎。暴涨的耀眼银光,不用双钺的加持,只靠气息,就将面前的台阶压成了齑粉。
可他并未来得及眨下第二眼。
后颈突兀地一痒,温软的酥麻,云波缱绻的冷香,带着少女特有的青稚嗓音,落在了他的耳后。
“我能。”
那两个字,干脆无比犹如见血封喉的毒剑,精准地刺穿了他的心防。
一把短匕,三道银光。
一地残血。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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