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隐若现柳烟眉,似嗔似喜含情目,娇俏玲珑挺秀鼻,不点自红樱桃唇。
肤若凝脂,颊似粉霞,不盈一握的柳腰娉婷袅娜地倚在院中雕花木栏凉亭一角,望着院中假山流水潺潺,沈淑芬久久不曾张口言语。
沈明知道沈淑芬没走,也知道第二个条件难,很难,非常难。
可以说,难于上青天。
所以他给沈淑芬时间思考。
家族能派她来当说客,说明已经给了她一些特殊权利,她在考量,说明有戏。
不知过了多久,沈淑芬缓缓叹了口气,收回了呆滞的目光,望着亭下石椅那张愈发俊逸的脸颊,神色落寞道:“说说第三个吧。”
被腰带蒙蔽双眼的沈明自然看不到他眼前这位宛若谪落凡尘的人间仙子究竟是何表情,但听其语气他便也知道此事难度究竟有多高。
但他此次大张旗鼓的考核炼药师,其中很大目的便是为此。
占用这具身体,他就应该背负起这具身体所应该承受的责任。
或许以前的沈明倾尽全力也做不到,但他却义无反顾。
树有千丈,落叶归根,既然清清白白的来,就应该清清白白的走。
他至死也不会忘记,沈明母亲临时前的那落寞的眼神。
遗憾,遗憾,还是遗憾。
都说神仙难救无命客,阎王专收遗恨人,可能,这便是人生吧。
虽然心中感慨颇多,但逝者已逝,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弥补沈明母亲留下的遗憾。
因为,那也算他母亲了。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那刻骨铭心的记忆却令他无法忘却母爱的无私。
“第三个,我要当初谩骂我母亲的所有丫鬟仆从,减薪一到三成,这点根据谩骂情况而定,如家族同意,我便能炼出疗伤丹药来。”
随着沈明最后一个条件提完,沈淑芬的表情被震惊到了无法形容的地步。
她真的没有想到,沈明竟然真的如此无欲无求,而且竟然如此的孝顺。
平日里,她真的没看出来。
要知道,沈家可是榕城三大势力之一,其底下的财富、灵石都多到不可估量的地步。
而炼药师身份虽尊贵,但精力有限,特别像沈明这样的一品炼药师,在没有势力栽培的情况下,炼制丹药所能创收的财富极其有限。
可能他是依仗他背后的那名师尊吧。
最终,沈淑芬还是把沈明所做的一切,归功到那个莫须有的师尊上。
也是,人之所以无欲无求,可能就是出于有恃无恐吧?
“嗯,这三个条件我都知道了,只是现在我还没有办法答应你,不过你的需求,我会如实上报给家族,请你耐心等待吧。”
说着,沈淑芬便径直离开沈明这处雅致院落,只留下一阵余香。
缓缓摘下腰带,望着渐渐消失的倩影,沈明莫名其妙的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接着,他便径直去了书房。
静坐了许久,他还是拿起了毫笔,写了一封一百多字的书信。
“小花,来一下。”
不远处打理盆栽的小花听到沈明在书房呼唤她,立马赶了过去。
“少爷,唤我么?”
见小花欠身行礼,沈明有些无奈的“嗯”了一声,接着递给前者一封信。
“这封信想办法交给云家的云菲儿。实在办不到也别强求,去吧。”
小花“嗯”的一声,微笑的从沈明手里接过了信,径直出了门。
她从来不会质疑少爷,所以她不会多问什么,因为哪怕她家少爷要她上刀山下火海,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去。
当然,其中不仅仅只是感恩。
走到熟悉的位置,小花熟练的回头望了一眼,然后快步离开。
她已经不止一次见到他揉捏太阳穴的忧愁模样,她想为他做一点事。
这封信,她一定会送到!
书房中,沈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坐直了身子,虽然现在他实力慢慢上涨,但依旧还没有与云家掰手腕的资格。
所以,他约云菲儿去儒家客栈一聚,商讨一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不动兵刃便能解了他与云柔儿的婚事。
在他看来,云柔儿是一个好姑娘,不能就这样成为维护家族利益的牺牲品。
她是人,活生生的一个人,她有自己选择爱与不爱的权利。
自己更是如此。
“希望小花一切顺利吧。”
低语了一句,沈明便离开了书房,径直朝沈家最近的坊市走去。
夜幕悄悄降临,沈家的会议大厅,此刻也再次热闹起来!
“未婚先孕本身就是非常不道德的,也是被社会不称赞的,这样的结果究其原因就是沈月行为不检点,我不可能为此写罪己书的!”
三长老昂着鼻孔朝着天,高傲的如同一只爱惜羽毛的公鸡一般。
“三长老的话,我表示赞同,未婚先孕就算在深山老林的乡野小村,也是被人所鄙夷的,二百年前,榕城有个女子不守妇道更是直接被村里长辈活活烧死,我们能容许沈月生下沈明,而且还让她母子继续待在沈家,已经是莫大的恩典,在座的诸位你们说是也不是?”
原本平静的大长老,此刻沉不住出言,人群中,有个五十岁左右的中老年人立马微笑着站出来:“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还是堂哥有文化,还懂得借鉴历史。”
见五长老挺了沈梅用一句,沈梅武摆了摆手:“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明儿说了,想要他炼丹,三个条件缺一不可,你们现在只需告诉我,罪己书,写不写。”
见沈梅武不打算和他们讨论这些,沈梅风微笑开口:“大哥,不是我们不肯写,是这事我们就没做错,我们当初是有骂过月儿,但还不是因为她让沈家丢了颜面吗?如果我们真写了,那我们沈家还有脸面在榕城呆下去吗?”
真是一群老顽固!
沈家议事大厅之外,沈淑芬再也忍受不住,用力推开了紧闭的议事大门!
“芬儿,你怎么进来了?”
随着沈梅武的话语落下,周围之人也不断对其指指点点。
“我进来,是想问问在座的诸位长老,自古以来,有哪种律法说未婚先孕是种罪孽?应该没有吧?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男人可以休妻卖妾弃子,请问,这有没有违背人理道德?”
“请问,又有谁治罪与他?”
沈淑芬灵动有神的双眸从场上诸位长老身上一一划过,但就是没人敢与其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