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李昙年似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儿一般。
林子言见她到了这种时候,居然还装糊涂,一张清秀至极的脸,顿时又添了一抹怒意。
“李昙年,你装什么装,都到这种时候了,你以为你瞒得住谁?你太过分了,竟把莲姐儿欺负的哭红了眼!”林子言越骂越生气。
只要一想到莲姐儿那伤伤心心的模样,他就越发厌恶李昙年。
迎着他敌对又厌烦的目光,李昙年抱臂一笑:“所以,你是专程来替她打抱不平的?你以为你能把我怎么样?替她打我一顿,还是就这么不痛不痒的说上几句?”
李昙年想到林子言被她吓的瑟瑟发抖的样子,忽然恶作剧似的朝她靠近了两步。
林子言面色白了白,竟是连连后退,生怕她就挨靠过去。
李昙年有些好笑:“别说我压根就没把她怎么样,我要当真把她怎么样了,你又能如何?林子言,我告诉你,我这人脾气不太好,你最好别惹我,要不然。”
李昙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林子言有些磕巴:“你,你还敢去学堂堵我不成?听说陆执醒了,你不怕他了?”
李昙年轻嗤了一声,朝她扬了扬拳头:“堵你有什么意思,我会打你!”
说完,她不屑一笑,迈步离去。
林子言错愕的看着李昙年,这,这还是李昙年吗?
往日,李昙年痴缠他,就像个牛皮糖似的,压根就甩不掉,可如今,她她竟?
她莫不是在以退为进,知道他厌恶她至极,适才跟她玩儿起了欲擒故纵?
这丑八怪实在是太有心机了!
她若再敢伤他的莲姐儿一根汗毛,他定不会轻饶了她!
“呀,那不是秀才郎,秀才郎怎么又跟李昙年在一起了?”
“这还用说吗,李昙年肯定又在纠缠秀才郎了,不然,你以为,秀才郎愿意搭理她?”
这时,村里正好有两个要下地的妇人经过,见此情形,忍不住悄声议论了起来。
林子言面色又难看了几分。
他忙捂住脸匆匆离开,生怕更多的人看到自己和李昙年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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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送暖,整个陆家村笼罩在一片暖阳中。
李昙年没有回去,而是顺路上山收猎套了。
她一路走去,山边开满了亮黄色的迎春花,有风吹的迎春花随风摇曳,带来阵阵清香。
迎春花后面是一片灌木丛,灌木丛过了便是一片竹林。
李昙年没走几步,就被那些冒出嫩尖的金竹笋吸引了目光。
金竹笋的味道极好,也可以腌酸水,李昙年上了这么几回山,还没见过这么一大片金竹林,最重要的是,这笋还格外嫩。
她没有太多犹豫,就蹲下来开始掰笋了。
金竹笋又细又小,只用手轻轻一掰就断了,李昙年整整掰了一大堆金竹笋,余光中,就瞟见有个东西一溜烟的从她眼皮子地下,窜到了一个大洞中。
是竹鼠,而且,个头还不小!
李昙年眼中一亮,也顾不得去掰笋了,赶忙朝着那竹鼠洞走去。
这竹鼠洞就在一片竹林下面,要想抓到竹鼠,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沿着这洞口开挖,不过,竹鼠洞一般极深,就这么挖下去,也不定会挖多久。
再来,她也压根没带锄头。
不过,竹鼠还怕烟子和水,这附近没有水源,李昙年稍稍思索,就找了些干枝,又用火折子将干枝点燃后吹灭,将浓烟放在洞口开始熏。
没熏多久,洞里就传来了响动,李昙年忙凝神屏气的看着洞口。
果然,很快,一团灰不溜秋的东西就从洞里钻了出来。
李昙年眼疾手快的去抓,只觉入手一阵绵软,一只两三斤重的竹鼠就落到了她的手中。
随后,李昙年将竹鼠连着那堆金竹笋一并放在了空间里,因着竹鼠是活物,李昙年担心它四处乱窜,当即就在药坊里找了个木箱,径直将竹鼠放在了木箱中。
出药坊时,李昙年又顺道看了自己的灵泉一眼,这灵泉水的数量又比之前还多了些。
李昙年蹲在灵泉口,俯首捧了好些来喝,顿觉神清气爽。
偏头间,她竟发现往日重置的空间处,竟生出了一颗车厘子树!
李昙年惊骇的朝那车厘子树的方向走了去,陡然想起,往日她这个地方就种的是车厘子!
难不成,她的空间并没有重置,而是因她来到异世的缘故出了点问题,如今,正在缓缓恢复?
这个认知让她又惊又喜!
她这一千多亩的空间里可都是些宝贝啊,若真能恢复如初,往后,她还愁什么!
正想着,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声,她敛了心神,忙出了空间,就听有人大声呵了一句:“是五步蛇!陆老幺居然是被五步蛇给咬了!大伙儿都不要动他,否则,他只要走出五步,必死无疑!”
“哎哟喂,这造的什么孽啊,好端端的,咋就被那玩意儿给咬了!”
李昙年循声看去,就看到不远处有一行人正围站在一个进山砍柴的中年男人身边。
李昙年只看上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是陆老幺,陆执的亲幺叔!
十来年前,自陆长河和他发生了龃龉后,他就带着妻女搬到了村子外头,随后,也断了和陆长河一家的往来。
此时的陆幺叔额上冒着阵阵冷汗,一张沧桑至极的脸痛的越发扭曲,他似是极度怕冷,本就枯瘦如柴的身子紧紧蜷缩在了一起,连呼吸也越发困难。
人群外,有个头发半百的中年妇人冲了过来,见此情形,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当。
“陆幺婶,你放心,我们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他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是啊,是啊,谁也不想的,这砍个柴怎么就遇上了五步蛇!”
众人连声劝慰着,那中年妇人也就是陆幺婶似是没听见一般,捞开陆幺叔的脚踝,入目便是一片红肿至极的皮肉,那皮肉上还有着又深又清晰的牙印!
陆幺婶悲痛不已,就要用嘴帮自家男人将毒吸出来,却听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
“不要,把毒液吸进去,你也会中毒!”
众人扭头看去,却见说话的人竟是李昙年,一时间,大伙儿的面色极度精彩。
李昙年也不管他们心中如何想的,她径直上前,将陆幺叔捆柴禾的麻绳抽了出来,直接用绳子在伤口上方不远处的位置加压包扎。
“李昙年,你在干什么!陆幺叔都这样了,你还想作什么妖!”人群里,有人率先反应了过来,一时间,大伙儿看向她的目光都不友好了起来。
李昙年面对质疑,轻蹙了蹙眉,便道:“我可以救他,他这种情况不能拖延太久,否则,重则丢下性命,轻则导致这条腿肿胀溃烂!”
她的药坊里可有不少好药,其中,便有五步蛇的血清,只要注射了五步蛇血清,陆幺叔就有救了!
“瞎!说什么呢,李昙年啊,你当我们是傻子不成?你什么时候懂医了?”有人轻笑了一声,顿时便引起了一阵呼应。
“可不是,往日她就最喜欢凑别家热闹,人家家里出个什么事儿,她就高兴,今儿个凑热闹就算了,还想来捣乱,我看,她就是来折腾人的!幺婶,你可快些让她走!”
陆幺婶是个和软性子,可对陆长河一家子的人也生不出半点好脸色。
只见她面色一沉,就冷声说了一句:“陆执媳妇儿,你赶紧走吧,用不着你帮忙!”
李昙年本就是瞧着他们可怜,才过来帮忙的,不想,他们不但不领情。
“两刻钟就帮他解一下麻绳。”淡然说完,李昙年转身就走,一路走出了老远,似乎还能听到那些人的议论声。
等她将猎套检查了一遍,又采了些红菇回家后,远远就看到了陆大宝的影子。
陆大宝见她回来,面上一喜,还想问点什么,又改口道:“我下学了。”
李昙年点头,如同普通家长一般,问起了族学中的事情,心知他今日都有好好上学,也无人欺他,她便放心了。
“你今日去村口了?你去村口干什么去了?”陆大宝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顿了顿,又道,“我爹他······很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