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松全重重叹了一口气。
说一不二了一辈子的宁大导演,这一刻,就有些鼻酸想哭。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你忘了他以前都做了什么?天下男人多得是,为什么偏要在夜琛这棵树上吊死?你还跟他去录节目,还是谈恋爱的节目,你,你这是生怕他伤你不够深吗?唉,孽债啊!”
宁诺然不明所以。
可惜,宁松全顾着自己难受,完全不给她询问的机会。
宁诺然只好求助程娜:“姥姥,我姥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夜琛以前做过什么?为什么你们好像都不喜欢他的样子?”
“小然,夜琛之前做的那些事,你都不记得了吗?”程娜皱起了眉头。
“我应该记得?”宁诺然满脸迷茫。
今天这是怎么了?姥姥和姥爷怎么说话都吞吞吐吐的?
程娜仔细看她的表情。
不像有假。
难道,她真的不记得了?
所以,她才会对夜琛旧情复燃?
“小然,你……”
程娜顿了一下,还是坚持说下去,“车祸之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我都记得啊,爸爸妈妈,还有姥姥、姥爷的事,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那夜家……”
宁松全打断程娜的话,插口道:“那天夜里,你为什么会出车祸,还记得原因吗?”
“是因为……我接到了妈妈去世的消息,急着赶回去料理后事,没想到那天晚上雨太大,我的车子打滑,撞到了山石,出了车祸。难道,不是吗?“
这是她从昏迷中醒来之后,逐渐回忆起的事情。
这五年来,她都理所当然地觉得,这就是车祸的原因。
可是今天,她忽然迟疑了。
总觉得,她的车祸另有隐情,可,到底是什么呢?
姥姥和姥爷知道真相吗?
程娜和宁松全飞快对视一眼,凭借着多年的夫妻默契,两人立刻达成共识。
“没错,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唉,我可怜的小然,雪琳走了,你也出了车祸,我们宁家这是得罪了谁,要遭这样的大难。”宁松全唏嘘道。
程娜偷偷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提醒他见好就收,小心言多必失。
“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小然平安没事,就是我们家最好的福报。”程娜拉着宁诺然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只是小然,你别怪姥姥姥爷管得太宽。要是别人也就罢了,可是那个夜琛……万万不行。”
“对,你绝对不能喜欢夜琛。”宁松全点头附和。
宁诺然弱弱举手:”我能问句,为什么啊?夜先生到底哪里得罪你们了?”
“因为他人品不好。”宁松全开口。
“夜先生人品不好?可是他看上去是个很好的人,而且他对他妻子用情很深,就算他妻子抛弃他和儿子离家多年,他还是对妻子念念不忘。”
下意识的,宁诺然想要替夜琛辩白几句。
宁松全急了,干脆直接说了:“那是他对你……他对他妻子问心有愧!”
“他因为那个,那个楚玉妍,竟然要有孕在身的妻子打胎!”
“你说,这是人干的事吗?”
“还有他那三个儿子,根本不是他妻子生的!想必,就是那个楚玉妍给他生的!”
“这样的渣男,趁早离开他是对的。”
“姥爷双手支持。”
宁诺然怔住。
为什么姥爷口中的夜琛,和她认识的那个夜琛,根本对不上号?
那个深情款款,总是在她有麻烦的时候出手相助,面对她的时候总是温柔有礼的夜琛,会是一个为了小三抛妻弃子的渣男?
让怀孕的妻子打胎?这样的事情,他做得出来?
她不想相信。可是为什么,心里会因为姥爷的话,溢出满满的委屈?
好像,她能体会到夜琛妻子的痛苦。
那是再没有一丝留恋的绝望,只盼着今生今世,和那个人,再没有一丝瓜葛。
忘了他,忘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姥姥,姥爷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她问程娜。
声音里满是无助。
程娜的心都要碎了。
她的宝贝小然,宁家上下当做眼珠子一样宠爱有加的小然,夜琛怎么就能狠下心那样伤她!
可终究,程娜还是点了头。
“是真的。夜家势大,夜琛做的这些事,外面自然是不会知道的。也只有我们……我们自己知道。我们把这些说给你听,是想让你认识到,夜琛是什么样的人。以后,离他越远越好吧,千万不要在和他有所牵扯,否则,最后受伤的,还是你这个傻孩子啊。”
宁诺然相信了。
她不得不信。
心痛的感觉不会骗人。
她甚至能想像到,那个可怜的女人,在心碎绝望之后,如何干脆地离开夜家,不给夜琛一丝一毫再找到她的机会。
带走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留下一切夜琛的东西,消失的干干净净,就好像从来不曾出现在夜琛的生命里一样。
如果是她,她也会走得这么决绝,这么干脆。
“姥姥,姥爷,你们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在和他有一丁点联系了。我这就把他拉黑。”
宁诺然当着二老的面,把夜琛的一切联系方式统统拉进了黑名单。
宁诺然回到宁家的第一个晚上,失眠了。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像得了魔怔,满脑子都是一个女人绝望的眼神,填满了她的脑海,搅得她心神不宁。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的手机亮了。
一条新的消息提示显示在屏幕上:“宁小姐,我院为您预定的复诊时间已过期多时,为了您的健康,请尽快预约新的复诊时间,于近日内来我院复诊。”
同一号码下,还有多条一模一样的消息。
宁诺然扫了一眼,正要删除,手指在删除键停顿一瞬,移到了回复键。
“好,我会的。”
与此同时,这个城市的另一角,一家高级会所的客房里。
激情消退的男女刚刚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啊——”
取而代之的,是辛芳芳不肯停歇的哭嚎声。
“怎么办?怎么办?你赔我的清白,你赔,你赔!”
餍足的钱导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搭在辛芳芳光滑的肩头,笑得一脸猥琐。
“说吧,你想要什么?要钱?还是要角色?”
一副早已看穿女人伎俩的样子。
辛芳芳止住了干嚎,朝钱导伸手:“要角色。把你新片的女主角给我。”
“女一不行。我拍片子还要赚钱的。最多给你女二。”
“行,女二就女二。不过,以后再有别的机会,你得优先想着我。”
钱导点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当然。只要你愿意,像这样的机会,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