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凯和辛苗苗的离婚手续是火速又隐秘的。就像他们结婚一样,除了少数几家亲戚外,没人知道。
让外人知道,也是因为觉得,这个消息传播出去,对苏家有利。
苏家一家子都极其擅长算计,凡事都可以被他们拿着计算器噼里啪啦一顿按,最终选出对苏家最有利的方法。
辛苗苗和苏凯离婚,是净身出户的。就连当初她带来苏家的微薄到可怜的嫁妆,也被苏家扣下,说是要弥补苏家的损失。
至于辛苗苗的苏凯的共同财产?对不起,没得分。
苏家请得起律师,辛苗苗有谁肯帮她?
苏家占尽了便宜,把辛苗苗扫地出门,又迅速为苏凯订了一门亲,是某大佬的私生女,没名没分,但很得大佬疼爱。
就是现在这位妖娆魅力的女人。
苏凯进来一直觉得,自己这离婚再婚的速度是十分坚决果断的,内心中也引以为傲,直到今晚,和夜琛一起上门的宁诺然说,她和辛苗苗关系不错?
这让苏凯十分不安,不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决定到底对还是不对?
心里对辛苗苗更加怨怼了。
遇到这种蠢笨的女人可真是倒霉,和她结婚一点好处都没有,既不能把远林集团收归己有,又没能帮着苏家扩展业务,甚至于,辛苗苗那个女人待人接物都是一股小家子气,畏畏缩缩的上不得台面,他连带出去交际都嫌丢人。
好不容易摆脱了,还没等他舒口气呢,又有个天大的消息等着他。
辛苗苗和宁诺然交好,那也就是说,依着夜琛对宁诺然的青睐有加,他要是借着辛苗苗的关系向宁诺然提点什么要求,夜琛也能勉强依了他?
苏家借着夜家远亲的名头可是狐假虎威了多年,在外人眼里是不可一世,可是只有苏家自己人知道,夜家根本就不怎么鸟他们,只是维持着表面上的亲戚情分而已,尤其是夜琛上位以后,对苏家完全就是公事公办的样子。
他都被夜琛的心腹暗示过好几次,若是他能力有限,不肯重用,有的是才德兼备的人等着接替他的位置。
夜琛这是摆明了连那仅存的亲戚情面都不想讲了。
要是辛苗苗没和他离婚,让辛苗苗跟宁诺然说一声,再让宁诺然在夜琛跟前吹吹风,他还用得着这样提心吊胆吗?
说不定,他还能升一级呢。
可恶的女人,明明有这样的大腿抱,竟然一声不吭,连他这个做丈夫都要瞒。
这是生怕他沾了她的光?
辛苗苗那个女人竟然想要独占宁诺然的好处?
苏凯越想越是气恼。
原本他对自己现在生活很满意,可一旦觉得自己原本可以爬的更高,却没能抓住机会,心态就不同了。
就感觉自己像是白白丢了一大笔钱一样,想起来都肉疼的紧。
“苗苗她……”
苏凯不死心地开口。
他突然想到,辛苗苗和他离婚这事,宁诺然和夜琛并不知道啊,不然他们也不能大晚上的来苏家找辛苗苗。
那他假装和辛苗苗依然是夫妻,不就可以挺直腰杆抱大腿了吗?
谁知他的新妻子已经对他十分熟稔,听见他这样亲昵地喊前妻,立刻就猜到他的想法了。
新妻子十分不忿。
苏凯想要假装依然和辛苗苗是夫妻,那她怎么办?
明明她是苏凯合法的妻子,却要被人看作是小三?
问过她的意见吗?
辛苗苗那个蠢女人也只能是依靠和宁诺然的关系给苏家带来好处,她作为大佬的私生女,可是实打实地已经给苏家带来好处了。
这个季度,她爸爸手下的工程,可是有一半都让苏家承包了。要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苏家能这么顺风顺水吗?
女人立刻娇笑着打断苏凯的话:“你问苏凯的前妻辛苗苗?抱歉,我们也不知道她的下落。毕竟,苏凯和她离婚已经一个多月了。作为前夫,苏凯没有义务去在意辛苗苗的处境。”
“离婚?一个多月?”宁诺然皱着眉头扫了眼苏凯的新妻子,脸上是毫不遮掩的讽刺。
和前妻离婚一个月,新妻子就进门了?这人还真是无缝衔接啊。
渣男都没他这么精通时间管理!
“抱歉,打扰了。”宁诺然蹭地站起来,“前姐夫。”
苏凯的表情又垮又慌:“不是,宁小姐,你先听我解释……”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我苗苗姐现在在哪儿?”宁诺然瞪着他。
“不,不知道……但是我……”
“告辞。”
宁诺然拉着夜琛就走,特意加重了语气,“真是浪费时间。在这种渣男家里多待一秒钟,我都觉得要窒息了。”
夜琛赞同地点头:“那便快走吧。”
两人脚步不停,根本无视苏凯的苦苦挽留,很快就出了苏家大门。
苏凯心里一片凄凉。
他此刻只恨自己没有在辛苗苗身上装上定位系统,不然此刻怎么会白白放着夜琛这尊大佛离开?
还惹了大佛不爽?
猛地,他想起了什么,也顾不得形象了,拖鞋都没换,一路追到街上。
“宁小姐等等,我,我应该知道苗苗的下落。“
宁诺然顿住,回眸看他,眼底一片冰凉:“真的?”
“这……应该吧。”
苏凯出了一身的汗,也顾不上废话,一股脑说出来。
“我和苗苗离婚的时候,曾经随口问过她一句,离开苏家以后有什么打算?她说,她还有弟弟要照顾,会先去找份工作,走一步看一步。”
苏凯越说,声音越低。
明明,他也知道辛苗苗和他离婚之后处境不会很好,可,他还是自私地选择了离婚。
今晚以前, 他并没有觉得自己这选择有什么错,甚至颇为得意,觉得自己是识时务的俊杰。
可,此刻在宁诺然的注视下,他竟生了羞耻愧疚之心。
要是当时,他没有扣下辛苗苗的嫁妆……或许两人真的可以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不过,他觉得,还是有一点点回旋余地的。
苏凯在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那是他出门之前从公文包里翻出来的。
“我,我当时给了她这个。我跟她说,要是想找工作,不妨,去这里试试,可以报我的名字。但是后来她有没有去,我就不知道了。”